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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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集裝箱上,就可以輕易看輕下面的人和腳印了。 雨水糊住了燕折的眼睛,沒有手去擦,難以看清前方。 這像極了九歲那年第一次見蘇友傾的暴雨夜、被蘇友傾“狩獵”時無論怎么躲怎么藏都逃不掉的感覺。 難道還要再重蹈覆轍嗎? 不可以! 燕折努力克制著恐懼,小心翼翼地走進一個集裝箱。借著虛掩的門遮掩,他倒抓住匕首磨手腕上的繩子。 這個姿勢實在太別扭,使不上力,磨了好久才開一個口子。 可白成柏的腳步聲已經(jīng)傳到了他頭頂,哐當,哐當…… 豆大的水珠從臉上滑落,不知道是雨還是汗,燕折大氣都不敢喘,屏住呼吸一刻不敢放松,心里越來越焦急。 忽然,他聽到了白成柏跳到地面的聲音。 周圍頓時安靜了,雨聲掩蓋了白成柏的腳步,燕折的驚慌也在慢慢放大,呼吸完全停滯——終于! 在窒息的前一刻他割開了捆住手腕的繩子,雙臂重獲自由! 但燕折還是不敢放松,緊握匕首守在門口,腦子里全是王教練教給他的格斗技巧。 這么逼仄的空間,白成柏也不好開槍的。 他就算戳死了白成柏,應該也是正當防衛(wèi)。 燕折一遍遍安慰著自己,可外面的白成柏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聲響。 燕折想,他在等我主動出去。 一定要耐住,一定要等白成柏先出現(xiàn)。 很快,集裝箱外響起了沙沙的聲音,像腳步聲,又不太像,但是越來越近。 聲音近在遲尺了。 燕折下意識想要猛推集裝箱的門,這樣可以撞倒白成柏,給他博得更高的勝率——卻在動手的前一刻感覺到什么,顫抖地喊了聲:“大白?” “是我?!?/br> 燕折猛得喘了口氣,緊抓著匕首就沖向門外的白澗宗,緊緊把人抱住。 白澗宗渾身都濕透了,眼眶赤紅無比,同樣緊緊回摟住燕折,身體隱隱有些顫抖,呼吸急促且粗重。 雨水將他們淋了個透濕,燕折腿軟得動彈不得,完全癱在了白澗宗懷里。 “弄清楚了,前四年是燕顥……”燕折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我身體還是很干凈的,沒跟別人亂搞過。我前面也沒和白成柏有什么接觸,你要是嫌棄我你就是狗……” “你……”白澗宗深深地咽了口氣,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啞聲道,“別抖機靈了,有沒有受傷?” 燕折頓時安靜下來,緊緊抱著白澗宗不說話。 周圍都是白澗宗的人,即便燕折出來也沒有停止搜尋,直到確認沒有危險了,才報告道:“老板,沒有別人了?!?/br> 白成柏已經(jīng)被控制住,白澗宗之所以沒有出聲,是不確定白成柏有沒有同伙,怕同伙狗急跳墻率先傷害燕折。 “就臉上,被刀割了下。”好半天,悶在白澗宗頸窩的燕折才抬頭,臉上一片濕潤,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他哽咽道:“我以為我要見不到你了?!?/br> “現(xiàn)在見到了?!卑诐咀趽е嗾鄣氖直墼俅问站o。 “我還有點怕……腿軟了?!?/br> “嗯,剛好陪我坐輪椅。” 燕折幾乎被白澗宗的語氣哄得要哭出來了:“你怎么才來?” 白澗宗:“對不起。” “原諒你了。” 燕折知道自己質(zhì)問的沒道理,但就是想無理無鬧一下。 抱了很久,燕折才緩上勁,他感覺白澗宗的手一直在自己身上摸索,應該是還不放心尋找有沒有傷口。 “真的沒受傷,他沒有打中我。就臉上被劃了個小口子,你再來晚點可能都愈合了?!睕]了危險,燕折又能開玩笑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定位?!?/br> 燕折一愣,手機不是被白成柏扔到車里被人開去郊區(qū)了嗎?按照定位,白澗宗現(xiàn)在應該在郊區(qū)啊。 “你……”燕折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不會是趁我上次骨折在我肋骨里裝了定位器吧!” 失而復得的氣氛都被燕折的想象力擾散了,白澗宗別開視線,半晌道:“戒指?!?/br> “???”燕折看看自己手上的訂婚戒指,再看看白澗宗,不可思議道,“這戒指能裝下什么定位器?” “給狗用的。”白澗宗冷靜地解釋,“比大米還小,定制的?!?/br> “……” 還不如不解釋。燕折忍無可忍:“你真的是變態(tài)吧!” “第一天認識我?”白澗宗緊緊抱著燕折,扶他上車后才說,“坐好,別亂跑。” 車里還有醫(yī)生,要給燕折做檢查。 看白澗宗沒有上來的意思,燕折有些慌:“你要干什么?” 白澗宗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面向集裝箱—— 以及雨中已被完全控制的白成柏。 白成柏垂著眸,輪椅緩緩停在他的視野邊緣。 一和燕折分開,白澗宗平緩的語氣就變得異常森冷:“給你兩個選擇?!?/br> “不用了?!卑壮砂卦缫杨A料到自己的結(jié)局,“就這里吧。” 深夜剛剛來臨。 這場綁架還未驚動太多人就悄然結(jié)束了,快得不可思議。 雨越下越大,黑色車輛緩緩啟動,只是有些擦傷的燕折處理完傷口,裹緊毯子縮在白澗宗懷里。耳邊略顯急促、還未平穩(wěn)的心跳昭示著其主人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冷靜。 在燕折消失的幾小時離,即便能確定位置,在見到人之前,白澗宗依舊曾懷揣著失去燕折的不安。 燕折隱約聽到沉悶的一聲“砰”!就像有人從高處墜落的聲音。 他意識到了什么,卻不打算去細想。 終于都結(jié)束了。 結(jié)束就好。 白澗宗的懷抱很熱,燕折原本被雨水澆得冰冷的身體也跟著燙起來。 “關(guān)于你在戒指里裝定位——還是狗用的定位這件事?!毖嗾蹛烆^伸手,“你得給我寫一千字檢討?!?/br> 白澗宗:“好?!?/br> 答應這么爽快? 燕折咕噥道:“我要跟你一起去治腿?!?/br> 白澗宗:“嗯。” 燕折問:“是哪個國家來著?” 白澗宗回答了。 燕折道:“那你得放下工作,陪我在那兒玩幾天——不,半個月?!?/br> 白澗宗沒有猶豫:“好?!?/br> 看白澗宗這會兒這么順著自己,燕折有些飄飄然了:“你再立個遺囑吧,繼承人是我?!?/br> “這么盼我死?” “你上輩子的遺囑繼承人還是燕顥呢!”燕折越想越委屈,兩輩子都被燕顥占了四年,要不然他何必受這么多苦! “我不管,你得給我立個?!?/br> “嗯。現(xiàn)在叫律師,但至少兩小時后才能到,還要準備文件?!?/br> “倒也不用這么快……” 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冷意,黑色車輛背對荒涼的工地,朝著霓虹之下的市中心疾馳,好像也帶著燕折遠離了上一輩子的結(jié)局。 大雨逐漸停下,地上的積水緩緩淌進下水道。 夜色漸深,離天明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