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散修,一身反骨 第100節(jié)
“我可?給了你殺我的機會, 你卻沒把握住, 那就……” 她身如鬼魅, 殘影乍現(xiàn),瞬間來到謝扶玉的面?前,猛地扼住了她的喉。 獨屬于高階靈物的威壓漫下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猛地攀上江山月的手,倔強地掰著她的手指。 上一次對上如此強勁的妖力, 還?是在面?對幻妖的時?候。 江山月細細端詳著她, 略微有些不滿: “我曾聽幻妖說, 你與那些廢物修士不同, 可?今日一見,我卻覺著你們?并沒有什么不一樣, 都是優(yōu)柔寡斷的小?廢物。我都站在你面?前給你殺了,你怎么反倒不敢動手?” 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謝扶玉的窒息之?感越來越強烈, 從口中拼命擠出幾個字: “……咳。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當?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不就是它嗎?” 她另一只手中凝起靈光,露出劍魄來。 “既然有明確的目的,當?然要不擇手段地得到它?!?/br> 既然知道面?對的人并非善類,就不該對她心存一絲善意?。 簡直愚蠢。 劍魄在她眼前隱隱散發(fā)著幽光,江山月附在她耳旁,幽幽道: “只要殺了我,一切都是你的了?!?/br> “殺了我……” “都是你的……” 她的聲音開始擴散,重疊,飄渺在這四?方的天地間,與幻妖如出一轍,卻比那幻妖要更撥人心弦。 她是千年狐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蠱惑人心。 江山月打量著手中的人兒?,像是在看一只隨意?碾壓的螻蟻。 謝扶玉順從地念起心訣,將拂華召回手里。 “不對,不是這把劍……” 媚語如絲,直往她心里鉆。 “這是七星的劍魄,我自然要見到七星劍?!?/br> 七星…… 混沌之?中的謝扶玉聽見這個名字,下意?識地念出心訣。 江陵與赤羽本就在找兩?人的蹤跡,卻見七星倏然而出,立在空中,旋即朝一個方向飛去。 “追!” 兩?人緊隨其后,卻見七星消失在了空氣的裂隙,瞬間無影無蹤。 江陵的眉心皺得越發(fā)地緊。 “進不去的,她撕裂空間,折疊出了妖域?!?/br> 妖域內(nèi)。 七星劍靜靜躺在地面?,劍魄的凹槽僅剩兩?處。 江山月將手中的劍魄填上去,松開了掐著謝扶玉脖子?的手。 “留著你,還?有大?用?!?/br> 謝扶玉依舊雙目無神,直勾勾地看著地面?。 江山月滿意?地看著自己精神控制的成果,旋即變出一碗湯藥來,端至她唇邊: “來,喝了它?!?/br> 是一碗黑色藥液,隱隱散發(fā)著腥氣。 掩在袖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神卻依舊空洞無波。 謝扶玉見過幻妖控制人心的力量,索性在江山月施展之?時?將計就計,本想看她意?欲何為?,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喂她喝下這樣的東西。 藥盞就抵在她唇邊,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想起她那句“留著你,還?有大?用”,這碗藥……應當?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她干脆咬著藥盞,將其中的藥液一飲而盡。 藥液順著她的血液流淌遍全身,她頓時?燥熱起來,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肌膚和骨骼都似叫囂著疼痛。 可?她見過的,被cao縱之?人會喪失痛覺。 為?了不露破綻,她只得硬撐,指甲恰進手心里,拼命用手掌的疼痛對抗著藥液帶來的后果。 江山月并未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樣,拿起七星,展袖施法。 一瞬間,又是天旋地轉(zhuǎn)。 待四?周的環(huán)境漸漸清晰起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竟身在海底。 這地方甚是眼熟…… 人魚正揮舞著鎬頭敲擊晶礦,像吃了永不困倦的藥物,在海底揮灑著他們?的生命。 “跟上。” 江山月命令著她,略過這些人魚徑直望前走,來到了另一處水晶門前。 佯裝受cao控的謝扶玉聽話跟著。 她一抬手,水晶門便應聲而開,門后早已來了接應她的人魚。 “妖王,我們?主上已經(jīng)等候您多時?了。” “且?guī)钒?。”江山月懶懶道?/br> 謝扶玉一時?有些茫然。 妖王同鮫人族一直保有聯(lián)絡(luò)? 他們?在聯(lián)絡(luò)什么? 剛剛看她路過晶礦石時?毫無異色,應當?是早已經(jīng)知道鮫人一族與金玉山莊的勾當?。 不對…… 她想起當?初在海底時?遇上的深海巨獸。 獸,修煉為?妖。 而她,正是當?世的妖王。 她心中疑慮甚多,不自覺放慢了步伐,惹得江山月起了疑心,略帶狐疑地看向謝扶玉。 她當?即放空眼神,仍一絲不茍地跟在她后面?,后知后覺,身為?人族,她居然能在水底暢行無阻…… 應當?是那碗黑糊糊的藥液之?故。 可?避水丹的秘法,只有金玉山莊掌握。 江陵身為?妖族少主,也從未聽聞過什么避水秘術(shù)。 難不成妖族,鮫人族,金玉山莊,早已暗中結(jié)盟,相?輔相?成…… 她被自己冒出的念頭一慎,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若想讓本就互為?仇敵的族類,牢牢聯(lián)合在一起,大?抵也就是為?了一個“利”字。 “族長。” 她們?來到一座扇貝前,引路的鮫人輕扣了扣扇貝殼子?。 它緩緩打開,只見其中橫倚著一只俊美的男鮫。 他的肌膚白至透明,泛著珍珠般的柔光,長睫、頭發(fā)與魚尾皆是藍白相?間,他晃了晃尾巴,在海里敲打出浪花,道: “阿月,別來無恙。” 阿月?這稱呼和語調(diào)著實有些曖昧。 謝扶玉心想。 江山月勾了勾殷紅唇角,將她一把扯至身前。 “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寶貝?” “寶貝?何以見得?”男鮫有些不屑。 “她可?是陸離派來殺人家的呢?!彼I誚道,“陸離選中的人,可?一向不會錯?!?/br> “他當?初選了同你糾纏,可?不就是他的錯嗎?”他調(diào)笑道。 江山月把頭撇至一旁,不屑道: “你以為?他當?年找我,只是情深不壽?” “哦?難道不是嗎?” 這鮫人也問出了她想問的。 “敢問我若沒了王姬身份,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赤狐,你猜……他還?會不會執(zhí)意?娶我?” 男鮫的目光晦澀起來。 不會。 這是在場三人之?間彼此心照不宣的答案。 “可?他當?時?甚至不顧群臣阻撓……” 男鮫不服輸?shù)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