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散修,一身反骨 第119節(jié)
她回來了? 他心中一怔,卻沒過多理會,依舊沉浸在筆下,按照謝扶玉所言,試圖將她與那幻妖一同拉入畫中。 謝扶玉與黑氣纏斗之際,突然覺察到有一陣熟悉的暈眩感。 這是入畫出?畫時的體感! 也就意味著宮流徵的事情辦妥了,接下來,這方天地間,除了她與幻妖,不會再有任何活物。 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屠戮這里的一切。 自那次江山月的火鳳洗禮后,她經(jīng)脈中的靈力比從?前要磅礴不少,只是她為免旁人起疑,從?沒用過。 今次在畫中,她識海大開,靈力暴漲,七星劍身在靈力下泛著流光,劍魄一顆接一顆地緩緩亮起,而?后,她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一劍轟向前方。 除了生生撕裂了那團黑氣,甚至連帶著沖擊到了遠方的山石,一座山頭瞬間分崩離析,石塊自高?處紛紛滾落至云彩里。 “哦?倒是讓我意外?!?/br> 幻妖的聲音回蕩在山間,黑霧再次緩緩重組。 “你閃避了一路,不愿與我正面?交鋒,怎么如?今卻開始反擊了?” 謝扶玉沒說話,只默念心訣,趁黑氣沒有完全重組之前,再揮劍劃出?劍陣。 只見一柄劍瞬時幻化出?萬千劍影,那架勢誓要把那團黑氣徹底釘死! 幻妖并未慌張,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徹底四散開來。 氣流涌動得飛快,謝扶玉的四面?八方徹底被?黑氣裹挾。 只聽?它?接著道: “讓我猜猜看……你定以為這里是虛幻之地,才?敢如?此不計后果,我說的可?對??” 它?的聲音依然飄渺在天地間,謝扶玉咬緊了唇,不作理會,沉下心思揮出?劍陣。 剎那,萬道劍光齊發(fā),頓時將此間照得耀如?白晝。透過茫茫霧氣,她瞧見了遠遠立在山上的宮流徵正在提筆作畫,而?他身旁站著的,不是旁人,正是魑魅。 魑魅捏著帕子,嫵媚地瞥了她一眼。 只消這一眼,讓謝扶玉的后背頓時冒出?一片冷汗。 她眼底有黑氣,她是被?幻妖所cao控著的! 宮流徵視她甚高?,若有魑魅相?擾,自己定不可?能身在畫卷之中。 若自己如?今不在畫卷里,那么,是在現(xiàn)世嗎…… 可?萬劍法陣已然打出?,絕無?回頭之路。 她眼睜睜地看著劍氣穿透了宮流徵的胸膛,他神情痛苦,驀地嘔出?一口血。 緊接著,劍光如?雨般朝腳下落去,剎那間地動山搖,無?盡的痛苦哀嚎便透過云層傳了上來。 她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敢往下去看。 “看啊,他們皆因你而?死!謝扶玉,我早就說,你與妖為伍,早晚悖逆天道!” 幻妖譏諷的聲音自上空傳來。 “謝扶玉,你才?是這天地間最大的劫難。你看看,生靈涂炭……都是你造成的!” “你還記得他們嗎?是你親手殺了他!” “是你親手殺了他!” …… 聽?著幻妖的回音,她呆呆抬起頭,看著眼前閃回的一張張面?容,有的過于久遠,她甚至忘記了是誰。 忽地,一些熟悉的容顏開始浮現(xiàn)在她面?前。 只?;ㄉ淼慕妫兂扇唆~的白玉璟,渾身是血的金燦燦,倒在鎖妖陣里的江陵,還有被?囚在虛無?中的師父…… “你以為你在替天行道,實則你壞事做盡!” “不,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心神已然大亂,隨著一聲大喊,原本頗有章法的靈力頓時不受控制地爆出?,以她為中心,在半空擴散開來。 宮流徵始終沒理會一旁魑魅的勾纏,定下心神,感知著石畫中的變化,石塊卻忽然猛烈地震了起來,而?后瞬時碎成粉末。 他詫異地挑了挑眉。 “呆子!” 隨著一聲嬌咤,他被?猛地撲倒在地。 藍色靈光將魑魅瞬間割裂成兩瓣,旋即化成一縷黑煙,散去了。 “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我沒理會她。” 他小心偏過頭去,對?身旁人輕聲解釋。 “你早說啊,嚇死老娘了!我一路趕來,看見一個與老娘一模一樣?的人在你身邊,還那般親昵!” 徹底擁有了實形的魑魅緊緊握著宮流徵的肩,微微松了口氣。 宮流徵因突如?其來的變故顯得有些狼狽,他顧不得覆眼的緞帶有些偏移,忽地想起仍在畫中的謝扶玉。 “石畫碎了,筆,筆,謝姑娘!” “筆在這兒?!?/br> 魑魅趕忙將丟在一旁的筆遞給他。 “石畫碎了,謝姑娘便會在畫中受到重創(chuàng),我得盡快重畫一幅!” “……先別急著畫?!?/br> 魑魅扶著他站起,望向不遠處半空中的謝扶玉。 謝扶玉的神情格外淡漠,無?悲無?喜地執(zhí)劍立于云端,只是周身縈繞著黑氣。 “我是鬼界之人,我再清楚不過!她這個樣?子,是被?邪祟侵蝕,成了宿主!” 魑魅攥著宮流徵的手,緊張道, “怎么辦?你是仙族中人,你有什么辦法嗎?” “找我爹沒用,絕音谷人手不夠……” 宮流徵頭腦中飛快盤算著, “去神族,神族有可?以自如?穿梭六界各處的鏡子!” * 天門前,江陵正想著破解結(jié)印之法,卻見謝扶玉的靈光遠遠散來,瞬間將結(jié)印擊了個粉碎。 他被?余震擊得猛地后退數(shù)步,堪堪穩(wěn)住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喃喃出?聲: “阿姐……” 白玉璟放下昏迷不醒的金燦燦,忙起身來到他面?前。 “這是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br> 江陵剛要走,卻聽?見遠方一聲呼喊: “留步!” 他抬眼一看,見來人是宮流徵與魑魅。 兩人落在他面?前,宮流徵氣喘吁吁道: “謝,謝姑娘出?事了?!?/br> “我自然知道她出?事了!” 江陵抬腳便走,卻又被?魑魅拉了下來。 “別,別貿(mào)然去,她邪氣入體,成了宿主?!?/br> “你是說幻妖?”江陵抬高?了聲音,眸中滿是憂色。 “應(yīng)該是吧!” 魑魅顯然比宮流徵有條理的多, “我和?阿徵前來,就是為了從?六世鏡中求援的。那種場面?,不是一人應(yīng)付得過來的!” “好?,你們先去,我去穩(wěn)住她?!?/br> 魑魅再欲攔截,卻見白玉璟緊隨其后: “她與我?guī)熜置靡粓觯彝阋黄?!?/br> 江陵與白玉璟一前一后,往黑氣最為濃重之處奔襲,剛停在一處山頭辨識方向,他腰間的葫蘆卻震顫起來。 白玉璟率先留意到: “江小兄弟,這不是師妹的葫蘆嗎?” 江陵將無?涯壺取下來,拿在手里:“是?!?/br> 這是阿姐那天給他施咒后逃跑時留下的,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粗心忘下,只是她的東西?,他習慣幫她帶著。 “篤……篤……篤……” 頗有規(guī)律的敲擊聲從?葫蘆里傳來,江陵有些不敢置信,把它?放在耳畔,卻見其中聲響越來越清晰。 他與白玉璟對?視一眼,拔下了塞子。 一陣白霧過去,卻浮現(xiàn)出?了搖光的魂魄。 江陵眸中帶著驚訝: “那日阿姐去見你,你便只是一縷不可?觸碰的魂魄?” 他溫聲笑笑。 “是啊,我本就是從?你身上分離出?來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