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念爾爾 第43節(jié)
但陸頌衍已?經(jīng)幫她摁下接通鍵,把手機擺放在右耳旁,居高臨下凝視她。 喻忻爾咬牙死瞪著他,脖頸處的青筋凸起,卻一點聲音都沒敢出?。 因為陸頌衍的動作沒有停,每一下都落在最底處,而她可憐的理智也懸在最邊緣。 她張了?張口?,剛想努力呼吸。 耳邊傳來富有磁性的嗓音:“忻爾?你在么?沒出?什么事?吧?” “啊——” 無聲的尖叫就在此刻誕生。 幾?乎話落的當(dāng)時,喻忻爾渾身都在顫抖。 像是有渦流順著腦部擴散在四肢,讓當(dāng)下的她完全不受控,大腦一片空白。 陸頌衍貼心得停下,拍打聲不再,喘息聲更小到聽不見。 留下的只有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忻爾?能聽得見么?” “你沒事?吧?” 持續(xù)的時間很長,收縮著,與那擔(dān)憂的話語一齊。 喻忻爾撩起含著淚的眼眸,先落入面前男人黝黑深邃的瞳孔里,如?同墜入深淵。 艱難從中?脫身,她垂眸吸了?吸鼻子。 才側(cè)頭?與電話那頭?的人道:“我沒事?,剛才沒看手機?!?/br> “那就行。”梁俞哲明顯松了?口?氣,“我看見你給我發(fā)的消息了?,放心吧,我有分寸?!?/br> 這話是喻忻爾等了?一個晚上的話,但此刻的她壓根沒能靜下心來回憶晚上發(fā)生的事?,她的頭?腦依舊混亂得很,那股因瘋狂留下的余韻仍存留。 “好?!彼f,聲音里滿是疲憊,“那就行?!?/br> “你聲音怎么有點啞,剛哭過?”梁俞哲捕捉到異樣?,“心情不好?” 陸頌衍就像耐心耗盡,緊摁著她,重而深地挺身。 喻忻爾的手再次緊握欄桿,盡可能不讓自己的聲音染上嬌媚:“沒有?!?/br> “我晚上就在準(zhǔn)備車賽的事?,沒怎么看消息?!绷河嵴茴D了?頓,再說,“你又回到陸頌衍身邊了??” “……” 喻忻爾低著頭?,努力忽略面前那束越來越冷的視線。 可傳來的力道一直在發(fā)出?警告。 “嗯?!彼吐暬卮?。 “他強迫你的?”梁俞哲繼續(xù)問?。 喻忻爾雙手握得更緊,呼吸再難控制地顫抖,但還要強忍著不能出?聲。 “不是。”她說話,任命似的閉上眼睛,“我不跟你說了?,你明天比賽……” 最后甚至連“加油”兩個字都說不下去,因為再多就會露陷。 她無聲抽泣,恨不得能立刻掙脫開?束縛住自己的皮帶將電話掐斷。 但是她沒有這個能力,陸頌衍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多么喜歡以這種方式折磨她。 對話進行到這,梁俞哲其實能察覺到什么。 他本還有些話想說,又立刻收了?回去,只說句“好”之?后主動講電話掛斷。 他還是展現(xiàn)著對她的保護,連句稍顯曖昧的“晚安”都不會說,識相?表現(xiàn)出?生分的模樣?。 直到通話只剩冰冷的電流聲,喻忻爾才敢發(fā)出?聲音。 男人落下的勁更狠,她身體被?迫向后仰,肆意抖動的頭?發(fā)黏在被?汗浸濕的臉頰上。 喻忻爾知道陸頌衍在氣什么,她的身體已?經(jīng)過了?最敏感的時候,且是在與其他男人對話過程中?產(chǎn)生的。 這點她解釋不來,因為事?實確實是這么巧。 陸頌衍依舊沒有將她解開?的打算,雙手捧著她的臉,指尖的力道大到能將她掐出?血。 “你念了?一個晚上的人,就與他聊了?這么幾?句?”他咬牙,話語從齒縫間鉆出?,“你舍得么?嗯?怎么不多說點?” 喻忻爾回答不上來,只能用腿部控制他,用盡全力,試圖讓他輕點。 但換來的還是男人發(fā)了?瘋似的狠勁:“你不是很喜歡他么?喜歡到只聽見他的聲音都受不了?,要不要我再幫你打一通電話,讓你聽著他的聲音,這樣?會讓你更有沖動。” 喻忻爾緊咬著唇,身體陷在柔軟的床上,分不清是哪里帶給她的痛楚更深。 “別?!彼仓荒艿吐暺砬螅瓣戫炑堋覜]有?!?/br> “沒有什么?”男人聲音附在她耳側(cè),又咬著她的下耳垂。 喻忻爾的哭腔明顯:“不是因為他,不是……” “這么急于否認(rèn)?”陸頌衍諷刺一笑,“是怕玷污了?你的白月光?” 她再答不上來,只能以動作回應(yīng),包括敏感到輕輕一掐就能紅到幾?乎出?血的渾身,也包括情不自禁收緊的腳尖。 其他話語只能化?為呻/吟,又被?全數(shù)吞下,最后徹底崩解。 這一晚算不上是多么美好的回憶,陸頌衍仿佛要將她的力氣耗盡,換著法地讓她彌補先前那一次。 喻忻爾確實淪陷了?好多回,大腦持續(xù)處于興奮狀態(tài),腰不像是自己的,四肢更是酸得快散架。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結(jié)束的,只知道自己睡得很沉,幾?乎昏死。 醒來時的全身更累,差點連下床的力道都沒有。 她坐在床邊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然?來到中?午,周圍空空無人,陸頌衍明顯已?經(jīng)出?去。 強撐著不適來到窗前,憑借窗外的冷風(fēng)讓自己沉重的大腦恢復(fù)冷靜,慢慢地才將昨晚的記憶拼湊完整。 想起梁俞哲的那場比賽,她回去換了?套衣服,又戴上帽子口?罩打車前去他比賽的那個車場。 - 空闊的場地里只有寥寥幾?個人,除了?梁俞哲熟悉的兄弟外還有昨晚見過的那群人。 既然?已?經(jīng)互相?認(rèn)識過,喻忻爾沒敢直接過去與他們打照面,只得遠(yuǎn)遠(yuǎn)站在入口?處觀察。 此刻比賽剛準(zhǔn)備開?始,梁俞哲在上車前專門?檢查過他的車,確認(rèn)沒問?題后才進入駕駛座內(nèi)。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喻忻爾的心也跟著吊起來。 梁俞哲玩超跑已?經(jīng)很多年,因為熱愛所以才開?了?間車行,但他不太擅長賽車,更何況他的對手還是職業(yè)賽車手,對比起來劣勢十分明顯。 喻忻爾其實不太清楚這場比賽對梁俞哲的重要性,她不在意他的輸贏,但她擔(dān)心的是他的安危,特別是在聽了?昨晚那番對話后。 可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就在最后一圈步入彎道的時候,梁俞哲所駕駛的邁凱倫不知是磕碰到什么地方,導(dǎo)致車輛打滑,完全失去控制。 瞬間煙霧彌漫,剎車聲沖破天際,連空氣里漂浮著的也是最讓人不安的氛圍。 視野中?那輛車車輪與地面摩擦到冒煙,在打了?兩個圈之?后撞擊在外圈護欄上,驚險與驚慌并存。 場外已?經(jīng)有工作人員上前準(zhǔn)備救援,喻忻爾急得掐緊自己的手,再顧不上矜持,越過欄桿跑進場內(nèi)。 好在沒出?什么大事?,梁俞哲尚能完好無損從車內(nèi)下來,踉蹌走到車前關(guān)注車的損壞程度。 “……靠。”梁俞哲氣到出?口?臟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一輛車損毀。 “什么情況?”旁邊有人問?。 “車爆胎失控?!绷河嵴芙忉專瓪馊?寫在臉上。 他回頭?正準(zhǔn)備找尤鎧算賬,但沒想到會撞見喻忻爾。 腳步頓住,繼而選擇先朝她的方向過來:“你怎么也過來了??” “你沒事?吧?”喻忻爾擰眉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步伐。 “沒事?,只是有點抽筋?!彼f,同時看向車場中?央的大屏,上邊已?經(jīng)在慶祝尤鎧的勝利。 “先去補給站處理吧,其他事?都不急,身體重要?!迸赃吶颂嶙h,讓醫(yī)護人員過來架著梁俞哲前行。 梁俞哲讓喻忻爾也跟著去,喻忻爾再看了?眼被?撞到慘不忍睹的邁凱倫以及在終點處得意洋洋慶祝的一群人,心思復(fù)雜。 “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爆胎,車確定沒問?題?”有人問?,語氣里掛著明顯的怒意。 梁俞哲回答:“沒有,我檢查過了?,是賽道的問?題?!?/br> “他們玩陰的?” 梁俞哲先看了?喻忻爾一眼,欲言又止,回頭?才道:“還不確定?!?/br> 梁俞哲沒有大礙,醫(yī)護人員簡單處理過他的扭傷,讓他先別動彈。 其他人怒意頗深,咽不下這口?氣,繼而出?去找尤鎧對質(zhì)。 補給站內(nèi)只剩下喻忻爾與梁俞哲兩個人,喻忻爾走到他身邊,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 猶豫很久,才出?聲道:“我擔(dān)心這件事?跟陸頌衍有關(guān)系。” “他們那群人都是一伙的。”梁俞哲道,還為她倒了?杯水,“不過你別擔(dān)心,就算跟陸頌衍有關(guān)系也不是你的問?題,我跟他們的矛盾一早就有?!?/br> 想起什么,喻忻爾才問?:“跟你說過的正在調(diào)查的那件事?有關(guān)?” 她至今不知道來龍去脈,但她不止一次從梁俞哲或是陸頌衍的口?中?聽到零星有關(guān)那件事?的話語。 大概就是,他們互相?懷疑,又在暗中?使壞,因而結(jié)下梁子,導(dǎo)致在事?業(yè)生活上各方面都不合。 所以今天會在賽場上做手腳也在情理之?中?——那是他們對他的報復(fù)。 “是啊?!绷河嵴艹?聲,“我倒是好奇,他們還會做到哪個程度?!?/br> 喻忻爾看向室外,這里能夠關(guān)注到正激烈爭執(zhí)的兩撥人,雙方情緒激動到幾?乎上手。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喻忻爾嘆了?口?氣,“你不是也在調(diào)查陸頌衍么?或許我能知道些什么?!?/br> 她知道梁俞哲肯定不會讓她參與這些事?,便趕在他拒絕前補充:“他昨晚問?我認(rèn)不認(rèn)識你女朋友,我總感覺他在試探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