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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劫 第45節(jié)

    “我想家里熱鬧一點(diǎn)?!?/br>
    鐘嘉聿拉起?她的左手,就著那?顆小巧的鉆戒深深印下一吻,“先給我一點(diǎn)時間?升級孩子媽的戒指。”

    十指連心,無名指那?根“筋”帶動?了心弦,留下久久不息的顫音。

    陳佳玉笑道:“要的?!?/br>
    “我們現(xiàn)在回寧波。”

    鐘嘉聿松開陳佳玉的手,關(guān)上車窗,扶著方?向盤緩緩駛離茶園。

    陳佳玉斟酌道:“我在附近訂了民宿,不急的話,可以住一晚?!?/br>
    “退了?!辩娂雾哺纱嗟?。

    “可是那?么遠(yuǎn),你剛開來又開回去,會?不會?太累?”

    她真情實(shí)意,卻無形挑釁了一個刑警的身體素質(zhì),便修正?道:“你身體好,跟我的關(guān)心,是兩碼事?!?/br>
    鐘嘉聿沒跟她計較,看她干著急也是一種趣味,“杭州到寧波,就像廣州到深圳,沒多遠(yuǎn),跟以前?跨城抓人一天里程比起?來小巫見?大巫?!?/br>
    白色大眾suv回到云清茶莊,陳佳玉取回寄存的行?李,鐘嘉聿把煙酒給厲小花,不出意外又被指責(zé)“下次再帶東西來不讓你進(jìn)門?了”,然后辭別上路。

    還沒到收假返工高峰,導(dǎo)航顯示回程通暢,耗時兩個多小時,可以趕一個晚點(diǎn)的晚飯。

    冬季天色暗得快,上高速不久,天灰蒙蒙的,窗玻璃起?霧,視物不良,竟比金三角逃亡更像末日。

    “天黑還是要下雨?”陳佳玉問。

    “大概雨夾雪。”鐘嘉聿平靜地說。

    雨夾雪對陳佳玉來說像“打五折的雪”,有種一分錢也是錢的自我安慰感?。

    果?然沒一會?,不計其數(shù)的鹽粒子由疏及密,朝擋風(fēng)玻璃襲來,落在發(fā)熱的引擎蓋瞬間?夭折。

    “這是初雪嗎?”她驚喜地問。

    “要官方?觀測到某個地點(diǎn)出現(xiàn)積雪才算是,”鐘嘉聿說,“隔著玻璃看不清楚,想停車看看嗎?”

    陳佳玉詫然道:“這可是高速!”

    “下去不就行?了?!?/br>
    鐘嘉聿輕車熟路拐到最近的出口匝道,在豪華國道上走了一段,駛?cè)胍粭l通往林場水泥路的樹底下。

    冬雪如同?天光一樣吝嗇,陳佳玉下車仰臉攤手,感?受著雪粒子在肌膚上化開細(xì)細(xì)碎碎的清涼。

    “太小了,”陳佳玉難免遺憾,“明天能不能變大啊,我都看不清它長什么樣?!?/br>
    “你唇上有一片雪花?!?/br>
    立在一旁的鐘嘉聿冷不丁開口。

    “真的假的?”陳佳玉懷疑自己?的聽力。

    “上唇,六邊形,”鐘嘉聿正?兒八經(jīng)道,“別動?,等下沒了?!?/br>
    陳佳玉瞠圓了眼,下意識凝神屏息,櫻唇微啟而不敢言。腰間?忽然收緊,只見?鐘嘉聿忽地過分湊近,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

    “我沒收了?!?/br>
    “……”

    陳佳玉啞然失笑,推他胸膛,反被緊緊黏住,胸徽透過薄薄的羽絨服壓著她的胸口,扣子像長到了她身上。第一次像普通情侶一樣光明正?大站在路邊擁吻,無需擔(dān)心背叛的代價,機(jī)會?來之不易,亢奮不言而喻,但他還穿著警服,那?股自然而然的褻瀆感?壓抑又刺激。

    “上車?!?/br>
    鐘嘉聿咬著陳佳玉的耳朵悄聲命令,搡著她靠近車身,拉開的卻是后座門?。

    第42章

    “嘉聿哥, 你瘋了?!”陳佳玉失聲低吼,太清楚這個男人的肢|體語言,他的貪求昭然若揭,危險又真實(shí)地挑釁著她。

    鐘嘉聿關(guān)上車門, 也關(guān)住她的嘴, 用他同樣軟和的地方?, 含化了櫻唇之上無形的雪, 親手將溫度送進(jìn)她的長裙里。

    “這在路邊……”陳佳玉負(fù)隅頑抗,關(guān)節(jié)發(fā)虛,撐不起一個拒絕的動?作, 理智早已先投降。

    鐘嘉聿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水意卷弄著她的耳垂, “你什么時候變矜持了?”

    金三角神秘而混亂, 實(shí)屬道德瘠田, 讓一切離經(jīng)叛道見?怪不怪, 撇開阿嫂與小弟的身份, 他們只是一對?嗜欲的普通男女。重歸太平與安穩(wěn),沃土滋養(yǎng)了道德,他制服加身, 肩負(fù)榮辱, 一舉一動?皆在人民群眾的雪亮雙眼里?, 萬不可再混賬行事。

    “跟我?穿同樣衣服的人, 有人貪污, 有人行賄, 有人出軌, 我?跟我?女人關(guān)起門做事妨礙誰了?!囬T也是門。”

    鐘嘉聿及時堵住她的討?zhàn)?,揉爛了打底襪似的, 在灰褐的芯部析出一個深色斑塊。

    “你別?跟爛人比爛……”陳佳玉在久旱的內(nèi)澇中妥協(xié),用僅存的零星意志催促他除掉外面一件藏藍(lán)色,然而里?面竟然還有一件天藍(lán)色,雖沒配飾,口袋繡著police,神圣光輝無處不在,照清他們所有的茍且。

    鐘嘉聿一并扔在駕駛座,只剩一件黑色打底長袖。

    陳佳玉驚道:“才三件,你不冷嗎?!”

    “我?很熱?!辩娂雾渤殚_她的輕薄羽絨服,用自?己的懷抱,給她編織一件更為厚實(shí)與溫暖的外套。

    他五指溜進(jìn)?她灰色打底衫中,空間逼仄,熱度循環(huán),幾乎像一只熨斗。她冬天的空檔提供了捷徑,他毫無阻隔包握變了形,剪上了韌挺的粉丁。

    陳佳玉疼出一片雞皮疙瘩,感?知隨之敏銳,放大了每一絲每一毫的快樂。鐘嘉聿猶覺不足,卷起她的灰衫,托起一團(tuán)白?色暄柔直接入口。她哼聲切切,變了調(diào),添了味,卻恨不得他多長一張嘴,同時照顧受冷落的另一邊。

    鐘嘉聿放趴了副駕的椅背,推至最前方?,從扶手箱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塑封紙盒。

    她愣了愣,時移世易,不再如以往悉聽尊便,問:“什么時候買的?”

    “上高速前買煙酒,”鐘嘉聿刮開紙盒拉線,跟拆煙盒一樣熟稔,從里?抽出一片放后窗邊上備用,其余扔回扶手箱,“有備無患?!?/br>
    “你這叫未雨綢繆?!标惣延裥Φ?,一定程度上講,避孕工具促進(jìn)?了金三角重逢后的情誼,與他們的命運(yùn)息息相關(guān),雖然并非直接影響——

    熟悉的金屬相擊聲傳來,在回憶里?走神一瞬的陳佳玉不由脊梁僵直。天光暗淡,車廂昏昧,她的驚懼仍是無處可藏。

    “別?怕,”鐘嘉聿低聲寬慰,拉過她按在半溫不涼的皮帶金屬扣,“我?們平安回家了,你看上面的徽標(biāo)?!?/br>
    陳佳玉的觸感?先替她“看清”了警徽的浮雕,下方?藏青處早已怒意沖帳。

    “你來解開。”他是命令也是引誘。

    咔噠聲不再刺耳,而是愛人發(fā)出的安全信號,陳佳玉懼意漸消,拉出皮帶頭,釋放他的一帳怒意。鐘嘉聿敞膝而坐,只豁開一塊三角區(qū)域,她像貓一樣橫趴在座椅,沉腰低肩,嗅食那截綿骨頭。

    鐘嘉聿抽空警惕窗外,細(xì)雪薄敷,視物不良,為他們在濁世辟出一方?秘密的小世界,快樂在密閉空間發(fā)酵,濃度成倍飆漲。

    他一邊替她抓攏散亂的頭發(fā),另一邊滑過她有致的脊背,掀開朝向窗戶的長裙,扒下一截打底襪。

    陳佳玉后方?一涼,無形擠壓了他的指端,被他輕賞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激得她口角酸麻,人中微癢,喉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堵滿,堵不住的涎意化成男人黑叢上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

    鐘嘉聿不由靠向頸枕,倒抽著氣,直接摳出一捧暗泉。不復(fù)光潔的觸感?比水量更為驚喜,第三個人雕琢的痕跡消失,陳佳玉逐漸還原成天然璞玉,他肆意敷蓋,感?受毛茬茬的微妙,“長回來了?!?/br>
    聽覺加劇了恥感?,陳佳玉略嗆了一口,紅著臉吐掉他,抬頭睨他一眼,“非要說出來。”

    “不但要說,我?還要看?!?/br>
    鐘嘉聿揩去她口角的一抹狼狽,三兩下消除打底襪的束縛,讓她靠著車門支起兩邊膝頭,一腳踩座椅,一腳搭扶手箱,開成拱門,僅余的長裙成圈下滑成堆。

    禁獵區(qū)裂開扁長的一道,薄薄的芯部粉而細(xì)潤,豐美的外廓黑絲疏狂,呈現(xiàn)一種原始的健康。

    陳佳玉汗毛倒豎,不知突然受涼,還是害臊,以前他們鮮有機(jī)會靜靜互相欣賞。

    “還要cao?!?/br>
    鐘嘉聿盯住她,修長的兩指在陳佳玉眼皮底下縮短,隱匿進(jìn)?毛叢,引出一汪剔透的暗泉。

    陳佳玉不禁扣住鋼鐵般的腕部,更像將他往里?迎,不一瞬注滿了他的掌心。

    “還要吃——”

    “你別?說了……”

    鐘嘉聿低頭,旋即忙得說不出話,只剩狼狗咀水般的動?靜。

    陳佳玉背對?靠馬路的一側(cè),小雪糊窗,無法觀察車外動?靜,他們隨時可能被撞破。高壓之下,所有感?|官的敏銳度放大,亢|進(jìn)?得幾乎叫人癲狂。

    鐘嘉聿撈過后窗邊的備用品,撕開戴上,抱她坐上來,黑絲匯合成叢,均攤雨露,共享甘泉,難舍難分。

    他故意將她的打底衫抬至腋下,半箍住兩只躍動?的雪球,低頭迎接它們扇臉,偶爾精準(zhǔn)叼住其一,蓋上屬于他的紅章。

    堆疊的藏青卡在膝頭,卻卡不住他的動?作。陳佳玉才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顛動?,而是他不斷往上托。

    汽車關(guān)閉所有燈光,盡可能隱藏在暮色暗沉的小雪中。

    空調(diào)送出暖風(fēng),焐熱了他們每一寸無遮無擋的肌膚,后心隱隱發(fā)汗。引擎帶起車體微顫,讓失智的情侶混淆判斷,以為不是他們造成的惡果。

    倏然之間,一道醒目的光亮自?車頭而來,顯然是其他車的大燈,似將他們的罪惡照得毫發(fā)畢現(xiàn)。

    鐘嘉聿和陳佳玉不約而同僵住,牢牢互擁,鎖得越發(fā)嚴(yán)實(shí),齊齊屏氣凝神,盯住迷蒙玻璃。

    汽車引擎聲由遠(yuǎn)及近,光亮從車頭掃向車尾,像特地打過的探照燈,一無所獲,然后隨著胎噪聲淡出視聽范圍。

    他們相視一笑,默契不言而喻,被打斷后續(xù)上的溫情顯得尤為珍貴。陳佳玉捧著他的雙頰,低聲說:“記得嗎,在第三洗手間那次也這樣?!?/br>
    “你提醒了我?,那次從后面。”

    鐘嘉聿嫌熱拎著領(lǐng)口,扯掉黑色長袖,暴露一派年輕的力量感?,以及肩頭的槍傷。數(shù)月以來,他早已習(xí)慣多出的這朵不規(guī)則的小梅花,一時忘記對?一個不設(shè)防的人的視覺沖擊。

    陳佳玉怔怔探向那個粉得異常的傷疤,猶猶豫豫,不敢觸碰,還是鐘嘉聿一把?拉近她,正正按上。

    “沒事,不疼了?!彼p描淡寫,甚至抬腰繼續(xù)安慰她。

    陳佳玉黯然,“除了這處,還有嗎?”

    他拉過她的指尖親了親,“你男人又不是靶子??!?/br>
    “這是勛章?!?/br>
    陳佳玉低頭在小梅花出烙下屬于她的親昵,干啞的聲音沾上淚意,愛人的悲憫撫平心底褶皺,與原始的躁動?融匯成世間極樂,鐘嘉聿何其有幸能同時擁有。這才是他最特別?的勛章。

    鐘嘉聿拽過她腕部,讓她抱住副駕放趴的椅背,蹬著后座地板,便一手支著副駕車窗,一手繞至前面兜住扁扁的她,便蓋上去。

    車廂春意漸濃,溫度高升,蒸得他們雙頰緋紅,香汗涔涔,熱流如注,濺落在卡住鐘嘉聿腳踝的衣物。

    “嘉聿哥,你叫我??!?/br>
    陳佳玉很少聽過他喚名,在金三角時沒有機(jī)會,阿嫂也可以是叫其他人,回來后終于盼來良機(jī)。

    “你叫我?。”她鼻息凌亂,嗓音暗啞如嘆,承受著如狼似虎的撲食。

    “佳玉,”他叼住她飽滿的耳垂,像呼喚心底的另一個自?己,“我?的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