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高門 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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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杏道:“上次大姐夫家的嬸嬸過來,說我好看著呢,現(xiàn)在是小美人,將來是大美人!” 清明后就是綿兒出閣的日子,施菀知道不久前綿兒的夫家來下過聘禮,府上人多,雨杏也著實看了會熱鬧,她確實長得好看,自然是能得人家的夸獎。 施菀告誡道:“以后別這么夸自己,人家要笑話,再說你再胖下去就不是小美人了,而是小胖子?!?/br> 陸夫人道:“你就讓她吃,小孩胖就胖,長大了就瘦了?!?/br> 施菀無奈搖頭,雨杏還挺得意。陸璘將手上的蝦遞給她:“行了,最后一只了,臉確實圓了不少,你娘還沒你吃得多?!?/br> 雨杏吐吐舌頭,吃完最后一只蝦,跑去找綿兒玩去了,座上說起綿兒出閣的事,綿兒不好意思,便帶著雨杏出去了,兩人手拉手,竟像是一同長大的同胞姐妹。 吃完宴席,施菀與陸璘帶了兒女一同回去。 雨杏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了,奶娘抱著她趕緊回去擦洗了好睡覺,施菀和陸璘在路上走著,錦兒早已安眠,由陸璘親自抱著。 直到進了疏桐院,陸璘將錦兒遞給奶娘,讓丫鬟帶著她去收拾好的房里帶孩子歇息。 兩人旅途多日,回來也就換了身衣服就去沉香院用飯,到現(xiàn)在好好洗漱一回,才上床,陸璘便覆身過來。 從孕末期幾個月到兩地分離,確實曠了許久,路上人多,客棧驛館的住,還帶著孩子,那時他便說,等到家了定不放過她,今日便算是來了。 到最后,她喘息著提醒他道:“別在里面……” “怎么?”他問。 “再懷上怎么辦?” “不能再懷么?” “太丟人了,上一個才四個月不到……” 她沒喂奶,但到時誰都能算出來,大的還未斷奶,小的又在肚子里了。 陸璘低沉地笑了幾聲,回道:“我依你,你也依我,再來幾回。” 施菀紅了臉:“你怎么又這樣……” 新婚時受夠了他的苦,在江陵時日日在一起就不這樣了,她以為他是改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還這樣。 她回道:“你現(xiàn)在年紀大了,可不比以前……要節(jié)制……” “從成親便要說我年紀大,我讓你看看我年紀大不大?!彼Z中盡是不服,咬牙道。 后來她才知何為“禍從口出”,他自尊心還真是強,變本加厲,惹得她哭著認錯才算完。 …… 施菀回來十天后,便是綿兒出閣。 出閣前一日,許多大家閨秀手帕交來同綿兒說話,到了傍晚,陸家上上下下都在忙,做嬸子的過來說些關(guān)照不舍的話,再送些嫁禮,施菀也送了。等到夜深,奶娘來告知,雨杏知道大jiejie第二日就要離開陸家了,賴在那里不肯走,她沒辦法。 施菀便過去領(lǐng)雨杏回來,到綿兒房中時,里面也沒旁人,綿兒坐在床邊,雨杏竟大剌剌攤著奇怪的姿勢睡在綿兒床上,綿兒正低頭給她蓋被子。 施菀進房來,才要說話,綿兒朝她“噓”一聲,小聲道:“才睡著,二嬸先坐一會兒?!?/br> 施菀便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待床上雨杏沒了動靜,才低聲道:“這孩子不省事,今晚還纏著你,你明日要一早起,早該睡了。” 綿兒回道:“我要睡也睡不好的,再說以后難見到,我也想多和她待一會兒?!?/br> 施菀笑道:“她一個眼里盡是吃和玩的小孩子,勞煩你愿意帶著她,她沒有姐妹,你待她又好,她便黏著你?!?/br> 綿兒看著床上的雨杏輕輕一笑,抬眼看她道:“二嬸,我不是說的客氣話,我是真的喜歡雨杏。她對我好,教我捉蛐蛐,教我下五子棋,聽我絮叨事也不嫌煩,見我被娘親批評算不好賬還敢?guī)臀艺f話……我不是在帶她,我是真的覺得和meimei一起很開心?!?/br> 施菀見她說得真心,便笑道:“她之前給我寫信,一半說吃的,一半在說你,夸你給她繡的荷包比我繡的好看得多。以后你?;貋砜纯此粲袡C會,我也帶她去看你?!?/br> 綿兒點點頭。 施菀溫聲道:“別睡不著,出嫁雖是離了父母,卻也有了自己的新家,最近的夫君,最親的子女,那才是伴你度過大半生的人。若是思慮多,明日我給你個方子,你去了那邊找人給你配成香料,晚上點著會安眠一些?!?/br> “多謝二嬸?!本d兒看她一會兒,忍不住道:“二嬸,以后你們嫁雨杏,一定會問她的意思,由她喜歡是不是?就像您與二叔一樣?” 施菀笑道:“那還遠呢?!庇忠娝裆珣n慮,不由關(guān)心:“你的婚事便是極好的,她像你這般就好了?!?/br> 綿兒輕輕笑了笑,沒說話。 施菀覺得她有心事,或許并不太喜歡這門親事,但明日就要出閣,她只是才到陸家的二嬸,實在不便多問。 盡管擔(dān)心,她還是假裝沒覺察到,起身去抱了雨杏,然后向她道別,關(guān)照她早點睡,抱著雨杏回去了。 綿兒看著施菀的身影,心里涌起無限的悵惘。 十二歲那一年,陸家最大的事便是二叔成親。她沒想到獨身那么多年的二叔最后會再一次將二嬸娶回家,而且是意志堅決,要么終身不娶,要么就娶二嬸。 那時她很震撼,覺得自己第一見看見書上寫的,愛情的樣子。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br> 原來這些都是真的。 她開始憧憬,開始期待那個不曾見過的人,可是后來才知道他有個外室,只是沒被接進家中。 她很傷心,對那個人不再期待,試探著和娘說起這事,言語中對這婚事不滿,娘卻說這沒什么,以他們家的門庭,就算要接那外室進門也是在你生了孩子之后。 然后娘便告訴她,如果到時外室進門了如何應(yīng)對,抬了姨娘如何應(yīng)對,對于自己的孩子、姨娘的孩子,該如何教導(dǎo)。 沒有人覺得這個未來夫婿有什么問題,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驚一乍、小題大作。 她想,如果二叔在或是二嬸在就好了,她一定要去問問他們,是不是她想多了。 那時不懂,再過兩年她便懂了,她未來的人生,就是娘現(xiàn)在的人生,甚至她比不上娘。 至少娘進門前爹沒有外室,至少爹對娘敬重,至少爹也是個溫和穩(wěn)重的人。她要想的不是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而是如何籠絡(luò)婆母、侍奉夫君、教育子女、管理下人、駕馭后院其他姨娘。 然后她便一夜之間長大了,還未出嫁,心已老去。 后來雨杏回來了,她說她爹娘帶她去摘蓮蓬,去登山,說她爹摘了朵好看的花,卻給她娘戴上了,不給她,還騙她說小孩戴了不好看,她很生氣。 雨杏可以隨意去哪里玩,可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可以說自己以后要行醫(yī)。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雨杏將來可以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以過上自己愿意的人生,那是她向往的另一個世界。 今晚她想,但愿二叔二嬸一直好好的,但愿雨杏也能好好的,不必每個人都和她一樣。 施菀抱了雨杏回來,交給奶娘,陸璘已經(jīng)在房中看書了,問她:“雨杏在綿兒那里睡著了?” “嗯?!彼龖?yīng)了一聲,悶悶坐到床上去。 陸璘從書本前抬起頭來:“怎么了?” “沒什么?!?/br> “那也總有點什么?!彼麊?。 施菀說道:“就是覺得自己有點無情?!?/br> 陸璘過來問她什么事,她將在綿兒那里的事說了。陸璘回道:“大嫂選中的人家,也問過父親母親的意思,他們家家世好,人也不算紈绔,算是好姻緣。人家明天要出嫁,我們不過是才回來的叔叔嬸嬸,自然只能說恭喜,難不成還在出嫁前夜擾亂侄女心思?” 施菀嘆聲道:“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什么都沒說就回來了,就是覺得明天都成婚了,說這些沒有意義?!?/br> “就是,你放心,陸家在這里,他們不會怠慢綿兒的?!彼贿呎f著,一邊捋了捋她微皺起的眉頭,笑道:“新來的二嬸,cao心可真多?!?/br> 施菀睇他一眼:“你這親二叔才是沒心沒肺?!?/br> 陸璘不反駁,只是看著他柔柔地笑。 不管如何,綿兒第二日出閣了,兩家都是京城高門,婚禮極為盛大,向來平和嫻靜的蕭惠貞紅了眼,雨杏更是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一大把。 此后幾天,淑妃又將施菀請進了宮中,與她見了兩回面。 到端午前,淑妃又一次邀施菀到宮中飲艾酒,吃端午果子,然后在談笑間說道:“你家鄉(xiāng)是荊湖北路,我家鄉(xiāng)是荊湖南路,我們又差不了幾歲,我常常想,我若有你這么個親姐妹就好了,也能有個伴?!?/br> 施菀聽了這話一愣。 她知道淑妃為人聰慧,這么尊貴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攀交情,說什么親姐妹的話。 她是想……與她做姐妹? 施菀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用自己那為數(shù)不多的朝政知識來思考眼下該怎么回答。 陸璘曾和她說,面對淑妃的示好,她愿接受就接受,不愿接受就不接受。 因為一切都有他替她在前面開路,她不必理會家世的事。 可是如果和淑妃做了姐妹,一切都會好一些吧……淑妃也并不是jian惡之人,她只是想要外朝的倚仗,而自己又為何要對宮中的力量如此不屑一顧? 如果自己成了淑妃娘娘的姐妹,那就不必靠陸璘替她抵擋一切了,她自己就能為他們的未來出一分力。 她跪下道:“我從不知娘娘家鄉(xiāng)竟是荊湖南路,同飲洞庭水,沒成想我竟能與娘娘靠得如此近。我從沒有姐妹,娘娘如此貌若天仙,秀外慧中,若我能與娘娘沾上一點姐妹關(guān)系,只怕夢里也會笑醒?!?/br> 淑妃立刻道:“既如此,要不然你我結(jié)為異姓姐妹如何?” 施菀露出喜色道:“我自然求之不得,娘娘雖比我小,但身份尊貴,我愿認娘娘為義姐,當(dāng)娘娘為唯一的娘家人。” 淑妃起身扶她起來道:“那就如此說定了,回頭我們找個日子,把皇上叫來作個見證,我們行個結(jié)拜禮?!?/br> 施菀點頭笑道:“一切聽從娘娘安排?!?/br> “什么娘娘,你現(xiàn)在就叫我jiejie?!?/br> 施菀看著她,懇切道:“jiejie?!?/br> “誒,那我叫你菀菀好了,我太喜歡這名字了?!笔珏Α?/br> 明明是“聯(lián)姻”,是合作,是兩個家世不好的人抱團取暖,可這一刻施菀卻真從這一聲jiejie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情。 她的確沒有姐妹,從來就沒有過,連堂姐妹都沒有,這是唯一一個。 淑妃不易,她望這個jiejie能安安穩(wěn)穩(wěn),兩人扶持著安然在這京中守住一片自己的天地。 從宮中出來,陸璘就等在外面。 她很是意外,送別宮中的姑姑,走到他面前問:“你怎么來了?” 陸璘回答:“辦完事,聽說你進宮了,想著正好有地方要帶你去,就直接來找你了?!?/br> “什么地方要我去?” 陸璘笑了笑,“不乘馬車,我們走過去?” 此時才是五月初,天氣晴好,陽光明媚,她愿意在這京中與他走一走,點頭同意了。 陸璘拉了她往街上去,她連忙縮回手:“還有人看著呢!” 于是走了幾步,待人少一些他又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