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好像沒有不喜歡我。

    右右心情愉悅起來。

    二哥哥臉色好轉了，對她說話很溫柔。

    那股風雨欲來的郁色也沒有了。

    蘇時若登錄系統(tǒng)，查出秦書言在住院部vip區(qū)的1205病房。

    他帶右右過去。

    余光里收入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開心模樣。

    過了會兒，聽到她問：“二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的呀?！?/br>
    他答得嚴謹：“今晚十點下的飛機?！?/br>
    右右“噢”了一聲。

    想起哥哥說的二哥哥去的國外，國外是別的國家。

    她難掩好奇，嘰里咕嚕吐出一串問題：

    “別的國家好玩嗎？

    那個國家叫什么名字呀？

    它長什么樣子呢，是不是很漂亮？

    那里的人和我們也長得一樣嗎？”

    蘇時若一一回答。

    “不好玩?！?/br>
    “叫沙非?！?/br>
    “不漂亮。”

    “不一樣。”

    遲疑了下，似是覺得自己的回答過于簡單。

    青年眼睫略略下斂，直接拿出手機，點開相冊。

    將他在沙非拍的一些照片給她看。

    這些照片拍下來不是他想記錄風土人情，而是用于研究。

    是否導致細菌感染的緣由。

    照片大多數(shù)是一些植物和農(nóng)作物，地理環(huán)境。

    以及一些感染和沒感染之間對比的人物。

    蘇時若沒給她看感染者的照片。

    小姑娘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烏黑的瞳孔亮晶晶的一閃一閃。

    但蘇時若還是不小心滑出一張感染者的照片。

    好在只是初期感染，臉上有大片紅斑，目光在鏡頭里顯得比較兇狠。

    他垂眸掃了下右右，她完全沒有嚇到，反而很好奇的樣子：

    “哥哥，他的臉是曬的嗎？”

    蘇時若：“……嗯?！?/br>
    乘坐電梯到住院部。

    中途在五樓停了下，有人進來。

    蘇時若動作快于思緒——下意識將右右擋在身后。

    旋即聽到她輕聲說：“二哥哥放心，他們看不到我噠?！?/br>
    她只是讓二哥哥能看到她。

    進來的是一對夫妻。

    丈夫嘟囔了一句：“電梯里怎么這么冷？”

    妻子環(huán)抱手臂，也點點頭：“電梯里冷氣一般都比較足?！?/br>
    蘇時若：“……”

    他眸光掠過右右。

    右右在看角落，那里有一只游魂。

    它應該本能害怕右右，趕緊逃走的。

    但大概實在太害怕，怕得已經(jīng)沒有逃走的力量。

    縮在那里把自己團成一團，不住瑟瑟發(fā)抖。

    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抖散架的可能。

    女人往那個方向走近些。

    它或許是想從人類身上汲取一點安全感。

    顫抖著抱住了妻子的小腿繼續(xù)抖如篩糠。

    “我腳好冷?！笔裁炊疾恢赖呐硕辶硕迥_。

    一只游魂的陰氣也就那么點兒，傷不了人。

    可右右還是悄悄往游魂過去，手動讓它離開電梯。

    她相當于走到了女人的身后。

    蘇時若：“…………”

    好在她很快回來。

    電梯也恰好停在那對夫妻按的樓層，他們走了出去。

    燈光下蘇時若沉靜緊繃的側臉似乎放松了些。

    等到1205門口，蘇時若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小姑娘也不問他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進去。

    乖乖點頭：“嗯嗯，右右很快就回來~”

    蘇時若目送她穿過大門進去。

    vip病房區(qū)的人更少，安靜得只能聽到某些沒關嚴實的房間里，傳出的醫(yī)療設備聲音。

    他抬頭看了眼監(jiān)控探頭。

    ……應該拍攝不出來。

    他不進去的原因很簡單。

    吵醒對方家長，他要怎么解釋？

    我死去的小meimei變成鬼了，她來陪陪你兒子。

    或找借口。

    查房？這個點查房只會引人投訴。

    倒不如直接避免。

    趁這個機會，他繼續(xù)撥打蘇時深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

    片刻后，青年從口袋里拿出一柄小巧的手術刀。

    銀質的刀刃襯得他手指驚人的白。

    手術刀傳來的冰涼觸感，讓蘇二哥內(nèi)心涌動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

    病房里開著不刺眼的小夜燈，陪床上的秦爸爸睡得正熟。

    他倒不是心大，或者不擔心兒子。

    純粹是秦書言從小就在跌跌撞撞中長大，皮實。

    他心里有數(shù)。

    加上只是腳扭，不是骨折骨裂。

    送過來比較晚，是以干脆在醫(yī)院里住一晚。

    他這一晚上也是被秦書言折騰得夠嗆。

    右右被接回家后。

    小混蛋拿了個勺子去雞圈里，過了會兒盛了一團雞的消化結果出來，懟到他嘴邊。

    說：“爸爸，我和蘇右右說了，你會吃屎，你一直教我不能撒謊，所以你要吃下去?！?/br>
    ？？？

    秦爸爸天靈蓋好似被霹靂錘中，燒得個外焦里嫩。

    小混蛋還格外認真：“放心，大公雞剛拉的，冒熱氣新鮮的呢?！?/br>
    秦爸爸：“……”

    這可真是大孝子啊。

    教育完小混蛋后，本以為能消停了。

    結果他非要說什么有水鬼，偏拉他去河邊。

    說他被水鬼拉了，是蘇右右嚇跑水鬼，蘇右右會捉鬼。

    秦爸爸心力交瘁中，發(fā)現(xiàn)他還不信的秦書言小朋友腦筋一動，干脆自己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