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很喜歡。

    其他投資商不敢接觸這類電影，半是因為?現(xiàn)在的青春片不賣座，市場不看?好；更多的是姜雯第一次拍商業(yè)電影，無名導(dǎo)演配上小?三線演員，投資商覺得風(fēng)險很大，不敢看?好。

    虞圖南關(guān)上項目書。

    姜雯深呼一口氣：“《重返十八歲》的優(yōu)勢在于它的受眾可以?很廣，電影主題談?wù)摰氖羌彝ブ械幕ハ嗬斫?，?dāng)?父母以?朋友、同學(xué)的角度出現(xiàn)在女兒面前時，會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學(xué)生?、家長都可以?看?，如果宣發(fā)往這方面走?，會出現(xiàn)很多帶家長去看?電影的人，相當(dāng)?于一次能買兩張票?！?/br>
    沉浸在電影解析里后，姜雯忘記了原本應(yīng)有的尷尬與局促不安，語速流暢，神態(tài)里透露出數(shù)不清的自信，唇角微揚，站在角落里好像也在發(fā)光。

    虞圖南淡淡一笑，給了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助理宋淮恩的聯(lián)系方式，待會你跟他聯(lián)系一下，明天?帶著電影來公司，我?們試看?一遍，然后再配合宣傳部?做宣發(fā)工作?！?/br>
    她喜歡這樣的導(dǎo)演。

    沉浸在工作狀態(tài)里的時候，能看?出對作品的熱愛。

    “項目書和劇本我?拿走?了，明天?見?！?/br>
    姜雯還沉浸在專注里，聽到虞圖南的話時，久久沒有回過神。

    等有人小?跑過來好奇虞圖南跟她說了什么?，姜雯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出神看?著虞圖南遠去的背影。

    簡單利落的黑色印花t恤配上高腰牛仔褲，微卷的短發(fā)輕撫耳畔，松弛簡單。

    單看?背影，好像沒有什么?特別?。

    可她卻?在短短一個月多里，攪亂了娛樂圈這攤渾水，給了無數(shù)人希望，又給了她無盡的安全感。

    “虞總跟你說了什么?？決定投資你？”

    有個人不可置信地問。

    跟姜雯有一樣的情況，快拍完或者拍到一半投資商跑路的電影還有幾部?。

    大部?分投資商、導(dǎo)演都覺得《重返十八歲》只有年輕人會看?，但年輕人一般只會為?“藝人”買單。

    沒有明星、沒有宣傳，電影放進市場只會撲得毫無水花。

    可是...

    虞圖南好像真的選擇了這部?。

    因為?——

    她沒有再參觀其他項目，和陸子野一起去了隔壁會場，等待電影節(jié)頒獎開啟。

    一眾投資商們：....

    看?出來了。

    虞總喜歡挑戰(zhàn)高難度。

    簡單任務(wù)她瞧不上。

    其他監(jiān)制、編劇紛紛離開，有位導(dǎo)演離開時，認真囑咐著：“姜雯，好好努力?！?/br>
    “是啊，你的前途現(xiàn)在一片光明?！绷硗庖晃粚?dǎo)演搭話。

    兩人搖頭離開，一邊感嘆為?什么?虞總沒有眷顧他們，一邊愁苦當(dāng)?初為?什么?不遵循本心，籌備項目時選自己想拍的內(nèi)容。

    姜雯吸吸鼻子，等人群散開，周圍只有她一個人。

    側(cè)頭看?向海報里的笑顏，不自覺的眉眼彎彎，異常激動地抱了抱準備的海報。

    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重返十八歲》。

    **

    另外一邊。

    虞圖南和陸子野坐在電影節(jié)的頒獎會場里，十分鐘后，頒獎儀式開始。

    馮彥山就坐在虞圖南旁邊，隔幾分鐘就要看?她一次，看?得陸子野眉眼沉沉。

    “有事就說?！?/br>
    馮彥山摸摸鼻子，訕訕一笑：“有位朋友聽說虞總參加電影節(jié)，非讓我?問一個問題?！?/br>
    虞圖南：“馮總問了可不止一個問題了?！?/br>
    “虞總笑話了，前面都是為?了層層遞進，為?這個問題做鋪墊?！瘪T彥山壓低聲?音，“是陸氏的股東托我?問的?！?/br>
    虞圖南挑眉。

    陸氏集團的股東。

    馮彥山：“聽說有兩家品牌商非常重視祁逾白，愿意跟他一起簽約公司，先?前找的是陸氏，這你肯定知道。只不過祁逾白前段時間忽然改口，兩家品牌商再無消息?！?/br>
    “想問什么?？”

    “這兩家品牌商的投資均過兩億，這筆投資，你得到了？”

    虞圖南抿唇一笑：“馮總，這么?直白，我?怎么?回答？現(xiàn)在都知道我?跟陸成午關(guān)系一般，跟陸氏不站在一條船上，我?怎么?會回答這種問題?！?/br>
    馮彥山：“那位股東是陸氏三大股東之一，董事會成員。她有可能跟你在一條船上，但絕不會跟陸成午在一條船上?！?/br>
    “誰讓她賺錢，她就支持誰?！?/br>
    “陸氏董事會有些股東不滿意你父親很久了，而恰好，南北影視近段時間表現(xiàn)不錯?！瘪T彥山狀似輕松道：“虞總，你在陸氏集團董事會近期分數(shù)很高，到時候千萬要記得我?這家小?公司，平常多合作合作?！?/br>
    虞圖南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馮彥山，側(cè)頭看?向舞臺，眼眸微沉。

    不知道馮彥山說得有幾分真。

    虞圖南不咸不淡地說：“如果有機會，會找您合作的?！?/br>
    既沒承認，又沒否認。

    如果說得是真，就在向?qū)Ψ诫[晦透露她“想上位”的心；如果是假，陸成午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看?不慣他了。

    馮彥山笑了笑，沒再說話。

    信息傳遞出去就行。

    一場頒獎典禮，虞圖南看?得心不在焉。

    離開時，陸子野連連看?了她好幾次。

    “想什么?這么?專心?！?/br>
    虞圖南坐在副駕駛上，輕聲?感嘆：“跟祁逾白和那兩家品牌商簽約，我?好像附帶得到了一件大禮?！?/br>
    “什么?？”

    虞圖南：“馮彥山今晚問了我?幾個問題，第一個和第二個問題圍繞祁逾白展開，第三個問題問的是有沒有跟兩家品牌商簽約，沒等我?回答，就直截了當(dāng)?地解釋是幫陸氏某位大股東問的?！?/br>
    “接下來又透露陸成午跟陸氏董事會有矛盾，暗示讓我?努點力，贏得其他股東的支持?？?似信息很重要，但實則前天?三個問題的鋪墊，也在暗示我?，如果陸成午得不到祁逾白和兩家品牌商，股東們會順勢找借口揭竿而起。”

    陸子野乖巧：“祁逾白和兩大投資商都拿下了，股東必定要反對他，這不挺好的？”

    “是挺好的，莫名有種躺贏的感覺”

    陸子野笑了笑：“哪是躺贏，明明是你一步步走?過來的額外收益，前期多艱難，現(xiàn)在走?得就多順暢。世界上，還是有腦子的人多，不會一味支持陸成午的?！?/br>
    “回家后，跟季湛他們一起慶祝一下！”

    虞圖南正想說話，電話“叮鈴”響起。

    是運動品牌商負責(zé)人李念。

    “虞總，陸成午陸總下午親自到訪我?們公司，見了公司高層?！崩钅罴泵Φ馈?/br>
    她和公司高層都沒想到，陸成午過來，只是為?了這次的品牌宣傳融資。

    他們品牌將這一季度和下一季度的宣傳費用一半用作融資給了南北影視，還有一小?半則跟南北影視簽約了《重返十八歲》以?及《沉默的十九樓》的獨家冠名廣告。

    剩下的，則留給其他品宣活動。

    僅僅三個億的項目，對陸氏集團來說九牛一毛，誰知道他會為?此?帶著負責(zé)人親自來公司刷臉。

    高層都震驚住了。

    但是他們已經(jīng)跟南北影視簽約，再讓公司總部?撥點宣傳費用給陸氏又不可能，每年的宣傳費用就那么?點，年底還要清賬跟股東匯報，錢又不是老板一個人的。

    沒那么?自由。

    陸成午過來刷臉，高層們只得表現(xiàn)出愿意跟陸氏簽約的模樣，實則只是想把人敷衍過去。

    “虞總，《重返十八歲》綜藝和《沉默的十九樓》的廣告，可得給我?多費點心，我?們可千萬不能虧，到時候，更加不好交差?！?/br>
    虞圖南：“放心，不會讓你們虧的?！?/br>
    李念其實知道不會虧損。

    前幾天?《演員101》剛宣布三家廣告商，當(dāng)?晚三家品牌直播間的銷量就漲了一倍，變現(xiàn)能力極強。

    再問一遍，主要是剛受到陸成午的刺激，來找虞圖南尋求一個口頭上的安心。

    虞圖南想了想，輕聲?暗示：“最近兩天?，南北影視會宣布一件大事，你們會獲得自己想要的?！?/br>
    “想要的？”李念腦袋一時卡殼，靈光一閃：“祁逾白？是祁逾白嗎？”

    虞圖南：“準備一下官宣事宜，到時候你們的投資和這件大事先?后宣布?！?/br>
    李念：！

    賭對了??！

    他們品牌自祁逾白拒絕陸氏集團后，以?為?他想自己成立工作室，已經(jīng)放棄了跟他合作的念頭，轉(zhuǎn)而投靠南北影視。

    想借著南北影視如今的名氣宣傳一下，沒想到！

    跟著南北影視，果然有rou吃??！

    能讓祁逾白放棄陸氏簽約南北影視，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力。

    虞圖南禮貌掛了電話，視線不經(jīng)意落到窗外。

    馬路上人來人往。

    有一家人結(jié)伴而行，歡聲?笑語。

    虞圖南淡淡收回目光。

    馮彥山暗示她，或許她能坐到陸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