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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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岸 作者: 吃飽去睡覺了 簡介: 季時傿上輩子戰(zhàn)死沙場,她孑然一身,原以為自己會變成一只孤魂野鬼,沒想到在自己死后會有人跋涉千里,為她收尸,為她料理后事,在寫給她的祭文上一遍又一遍訴說愛意。 慶國公府的眼盲嫡子,曾經(jīng)被季時傿退過婚的梁齊因,他們之間雖有指腹為婚,卻并未見過幾面,季時傿不懂,他為什么會為自己做到那般份上。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段已經(jīng)不存在的婚約嗎? 再次睜開眼,季時傿回到了四年前,彼時婚約仍在,她和部下尚未戰(zhàn)死關(guān)外。不知道是出于愧疚還是好奇,重生一次,季時傿并未像上一世般前往國公府退婚。 她本想找到梁齊因,以報前世他為自己收尸之恩,誰知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梁齊因不為人知,受盡欺凌的過去。 季時傿:關(guān)愛一下恩人脆弱的心靈應(yīng)該沒什么吧? —— 梁齊因前世夜馳三百里,卻只找到了季時傿的尸體,他和季時傿一起死在了漠北,此后只剩一副軀殼。他以病殘之身入翰林,輔佐新帝,推行政革,最后隨軍至關(guān)外,滅了北蠻,給季時傿報了仇。 他于山河平定時自戕而死,再睜眼卻回到了二十歲,季時傿退婚的那一年。 上天給了他好大一個機遇,再見季時傿,梁齊因發(fā)誓,此生定要護她周全,為她斬盡攔路之人,替她掃平一切不公之事。 哪怕同前世一般,季時傿不認識他,不記得他。然而,這次他并未等到季時傿前來退婚,反而真的和她做了一世夫妻…… 紅衣烈馬,大將軍從火光中殺出來,恣意張揚,俯身朝他伸出手,高聲笑道:“梁齊因,我來接你成親去了!” *** 人人都說季大帥三頭六臂,將星入命,只可惜入的是顆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說,只怕那新婚的夫君也要命不久矣了。 可誰知婚后,梁齊因不僅沒有纏綿病榻,反而日漸生龍活虎,癆病治好了,走路也不喘了。 婚前下注賭梁齊因多久會被克死的京城眾人:能不能退錢啊…… 威名赫赫耿直缺心眼大將軍vs真文弱病殘溫柔靦腆大謀臣 看前須知(含排雷): 1·1v1he,感情劇情對半開,應(yīng)該是個甜文(假裝有紅字標粗)。 2· 女主全文武力天花板,無人能敵的那種。男主前期因某些原因視力不好,但是能看見模糊的東西(日??梢宰岳?,只是類似近視眼,不是瞎得完全什么都看不到,后期會治好。) 3· 架空歷史,有參考,也有私設(shè)如山,作者沒腦子所以主角也不會很有腦子,既然是小白文所以隨便看看就行。 4· 主角非完美人設(shè),性格各有缺陷,會鯊人會罵人會嚴刑逼供,有事罵ta別罵我t^t。 5· 本文含有大量腦纏回憶殺(標重點),介意的朋友看完前幾章可以直接跳到第二卷 。 6· 感情流廢物,有狗血失憶梗(輔助調(diào)情用),雷者慎入。 7· 嚴格來說,本文不是爽文,不是爽文,不是爽文,主角并非龍傲天人設(shè)(沒有貶低的意思),每個人看文的喜好不同,覺得不喜歡直接退出就好,不用勉強自己(你好我好大家好) 8· 男主身心俱潔,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內(nèi)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重生 輕松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季時傿(季柏舟) ┃ 配角:梁齊因(梁岸微) ┃ 其它:很多人 一句話簡介:是我卑劣,放不下你 立意:雖千萬人,吾往矣 第1章 身死 平靳關(guān)外的漠北是韃靼人的地界,成元二十九年,韃靼來犯,在大靖邊境燒殺搶掠,氣焰囂張,百姓不堪其擾,戍邊將領(lǐng)多次鎮(zhèn)壓無果,最后是北境統(tǒng)帥季時傿率三千鐵騎趕到,與燕州駐軍合力將北蠻敵兵擊退關(guān)外,此戰(zhàn)方休。 成元三十年春,韃靼多部歸降,上表議和書,請愿歸附大靖,每年上供糧食,馬匹,珠寶等,季時傿奉旨出關(guān)談判,卻在岐州遭了伏擊。 北地干旱,關(guān)外黃沙滿天,自岐州城西去二十里有個因沙石陷落而形成的天坑,叫做金池。 商隊懼怕流沙,從此經(jīng)過一般會刻意避開,因而附近很少有人經(jīng)過,此時天坑中卻遍布尸體,連沙石都被染成了暗紅色,道路旁飛過幾只禿鷲,金池成了血池。 季時傿在自己的尸體旁坐了一天一夜,迎面吹來的風裹挾著厚重的血腥氣,黃沙蓋在臉上,遮住幾片烏青的尸斑,整張臉上唯一鮮活的顏色可能就是嘴唇,因為染了血的緣故。 她低下頭,試圖抹掉臉上的泥沙,擦干凈斑駁的血跡,但她的手卻從身體中穿過,分散,然后聚攏。 季時傿面無表情,像是察覺不出魂體無法觸碰實物一樣,她不停地伸出手,無數(shù)次穿過身體,卻還是不死心一般,固執(zhí)地想要抹去那片痕跡。 最終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她真的死了。 沒有死在兇狠的敵人刀下,卻死在了自己的袍澤手中,而她到現(xiàn)在連jian細是誰都不知道。滿天黃沙將一切掩蓋于此,此夜之后,岐州之變只會成為史書上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戰(zhàn)役,沒有人知道其中發(fā)生過怎樣的變故,她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將這些傳遞給世人。 傳言都說人死后若無人收尸,無人祭奠,則會變成孤魂野鬼。季時傿雙親俱喪,孑然一身,恐怕未及來人,自己已先淪為禿鷲腹中之物了。 她想到這兒,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距離很遠,從天際泄下,然后漸漸變得清晰。 馬蹄聲很快,恍惚間像是從破敗窗欞中窺聽到的急雨,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她的心頭,季時傿掀起眼皮,看到遠處奔來的身影,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來人風沙滿身,形色倉皇,下馬時動作僵硬,幾乎是從馬背上墜下來的。他磕磕絆絆地站起,沒走幾步又摔了下去,踉蹌地穿行在尸山血海中,不知道在找誰。 季時傿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她猜想對方是哪名士兵的親人或是朋友,得知了此次變故后趕來,為這名士兵收尸。 那人已經(jīng)穿過大片尸骸,來時的雪色長衫染了血,在長久的尋找中他的神情變化過好幾次,從一開始的害怕到期待再到惴惴不安。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多是殘缺不堪的軀體與五官難辨的面容,他找得艱難,動作越來越緩慢,行走間衣上沾了腐rou,臉上蹭了血,他從清晨走到黃昏,終于走到了季時傿身前。 彼時他已經(jīng)無力再站立,幾乎是手肘支撐在地上匍匐而來。季時傿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慌,她原本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現(xiàn)在手指下意識地蜷曲了起來,如今成了鬼,卻有一種呼吸停滯的感覺,那人伏在她身側(cè),眼里紅得仿佛要滴下血淚。 他喉嚨里發(fā)出聲音,如同生銹的鐵塊摩擦在一起,“季……”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從長袖中伸出的手臂如雨打風吹時戰(zhàn)栗的枝梗,季時傿不認識他,此刻心里卻莫名地浮上了一個念頭:他在找我。 那人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腹在季時傿的臉頰上擦過,他試圖擦去那些塵土與血跡,手卻怎么都找不準位置,抖得如同篩子一般。 此時落日余暉將盡,八表同昏,舉目昏沉之色,隴上有幾點明星似隱似現(xiàn),天際忽然劃過一只大雁,穿過金色的云層,復又低垂沖進荒蕪的風沙當中,四下里重新歸為平靜。 那人跪在她身側(cè),腰間的玉佩垂下來,季時傿終于看清了上面的圖案,“瀚海潮生”,是泓崢書院的沈居和先生曾作的一幅畫,后來刻在玉佩上贈予了愛徒。 若她沒記錯,那位愛徒的姓名叫做梁齊因。 季時傿恍遭雷擊,目光上移停在男人的面容上,幼時父親曾為她說了一門婚事,定的便是慶國公梁弼的兒子梁齊因。 但是后來父親去世,她北上領(lǐng)兵,鮮少回京,梁齊因得了眼疾后仕途難行,再加上她不愿嫁人,這門婚事其實已經(jīng)形同虛有,四年前她便親自登門將婚退了。 季時傿不記得她與梁齊因有什么交情,她與他之間僅有的關(guān)聯(lián)可能就是這段曾經(jīng)的婚約,她對梁齊因沒有感情,料他對自己也是如此,卻沒想到,岐州之變后,第一個來找她的居然是梁齊因。 難怪他總要貼著尸體的臉辨認許久,金池附近幾千具尸體,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他眼睛不好看不清,想要認出她就比常人更困難些,只是他一個半瞎,是如何從千里之外的京城趕來的呢。 梁齊因臉上所有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他緩緩俯下身,用還算干凈的袍袖擦去季時傿臉上的污垢,動作很輕,有一種近乎虔誠般的小心翼翼。 季時傿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話音到了喉間才想起,她如今成了鬼,應(yīng)該是不能再和人說話了。 金烏墜落,天邊最后一片霞光即將被夜幕吞噬。梁齊因彎腰抱起季時傿的尸體,身后蜿蜒的腳印重新被流沙填滿,他走得很慢,影子在蒼茫無邊的戈壁上被拉得很長很長。 成元三十年,北境統(tǒng)帥季時傿在出關(guān)與韃靼談判的路上遭遇伏擊,尸骨無存。 季時傿的靈柩停在梁齊因的別莊中,自岐州回京已有三日,朝堂上關(guān)于此次變故的處理方式吵得不可開交,大部分都是彈劾季時傿的,少部分說要給她追封,其余皆不發(fā)表陳詞,或作隔山觀虎斗,或根本不敢牽扯進此事當中。 堂內(nèi)燭光閃動,季時傿默立于角落,她還是戰(zhàn)死時的相貌,胸口空蕩蕩的有個滲人的窟窿,殘破的輕甲掛在身上,腿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她瞄了一眼棺槨中的自己,衣裳嶄新又精致,臉上布著淡淡的妝,梁齊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除掉了她臉上的尸斑,一眼看過去,棺中的人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今年京城罕見的遇到了倒春寒,前夜里下了場大雪,到現(xiàn)在還沒有融化。梁齊因身著素服,跪坐在靈前,手邊放著一疊寫滿了字的紙,大約是祭文一類的東西。 他幾乎寸步不離,三日來未見他吃過什么,只偶爾喝幾口水,大部分時間都跪在靈前。季時傿想,就憑著曾經(jīng)的一紙婚約,他們之間甚至沒有情分,梁齊因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竟叫她又驚又愧。 檐下雪水滴落,淅淅瀝瀝地落在臺階上。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季時傿抬起頭,看見一個隨從打扮的青年出現(xiàn)在門扉旁,進來前抖了抖身上的霜露,額前的劉海被屋檐上落下的雪水打濕,貼在臉上。 梁齊因并未回頭,他低垂著眼眸,將手邊一張祭文放進正在燃燒的火盆中。 “公子?!眮砣溯p聲喚了喚,幾天前梁齊因抱著季時傿回京時正是他接應(yīng)的,乃梁齊因的心腹,叫做陶叁。 梁齊因低頭看著淹沒在火焰中的祭文,“嗯”了一聲,又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將已經(jīng)燒了一半的祭文從火盆里拿了出來,手腕上很快便起了一圈燎泡。 陶叁見狀驚呼道:“公子!” 梁齊因吃痛皺眉,將那半張祭文團在手心,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xù)說?!?/br> 陶叁面色猶豫,想說什么又開不了口,進了門后一直站在原地,囁嚅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公子那個……今日御史臺的劉方周上表參奏季將軍,說、說她……她……” 季時傿盯著梁齊因手上的傷,劉方周從前就與她不和,每年上表參她無數(shù)本,不足為奇。 梁齊因低著頭,火光映在他臉上,“什么?” 陶叁揩了揩鼻子,“說她為帥疏忽,治下不嚴才引來此禍,即便身死也、也不足以抵罪,應(yīng)當追、追削職……” 梁齊因沉默片刻,忽然猛地將手中火鉗砸在地上。 他轉(zhuǎn)過頭,因長時間跪坐腿有些麻,站起來的時候甚至晃了一下,梁齊因沉著臉色,抬了抬手示意陶叁繼續(xù)往下說。 火鉗砸在地上時的聲音不小,陶叁抖了抖,公子向來是和和氣氣的模樣,他很少動怒,這會兒大概是真生氣了。 “此次同劉方周一起上奏彈劾季將軍的還有十余人,陛下今日發(fā)了很大的火,劉方周現(xiàn)如今還跪在宮門外,他說,若陛下不治季將軍的罪,他便一頭磕死在金鑾殿的柱子上?!?/br> 季時傿心道:嚯,劉方周這次是豁出去了啊。 梁齊因冷笑一聲,淡淡道:“那他便去死吧。” 說罷直起身,手心的紙團滾落在地,他身著喪服,背著光,季時傿站在棺槨旁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一眼,她心里一悸,下意識別開目光。等到兩人都走后,她才意識到,她已是鬼,梁齊因又有眼疾,看不見她的。 大門被關(guān)上,堂內(nèi)光線暗了下來。季時傿從角落里走出,她的魂魄離不了rou身,如今只能待在這靈堂中。好在梁齊因終于出去了,她得以靜下心想一想近來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放個預收文案,厚臉皮求收藏(坐地打滾) 預收:《曾是驚鴻照影來》 “我只敢水中觀月,雖近在眼前,卻怕一觸即散,月亮并不屬于我,只是月光偶然一次照在了我的身上而已?!?/br> * 皇太子篡位不成,滿門被抄之日,程允棠躲在狹窄的衣柜里屏氣凝神,親眼目睹了府中女眷如何被殘害致死。 圣上垂憐,沒有治程允棠的死罪,只是奪了她郡主的封號,任其在宮中自生自滅,受盡欺凌。 前不久說要娶她的人站在不遠處連看她都不敢,彼時程允棠才想通,情愛二字實在愚蠢,她不甘心淪為他人的墊腳石,除了心狠,別無他法。 某年秋獵,圍場遭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