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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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傿笑了一下,聲音極輕,梁齊因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開口細若蚊鳴,“阿傿,我知錯了……” “你抖什么?” 季時傿拿書點了點他的胸膛,朝上的一頁正是張艷/圖,梁齊因目光一觸及此便如同被蟄了般閉緊雙眼,頭低得更低。 “哪來的?” 他不敢扯謊,如實小聲道:“是我在買下博文館前,書肆里遺留下來的,還未來得及銷毀?!?/br> “哦,你常看?” “沒有!我以前沒看過,我……我就是、我……” 梁齊因咬著一側的口腔壁,難以啟齒,“我知道那次我弄得不好,你不舒服……” 他越說聲音越小,“我想讓你舒服……” 季時傿一愣,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原來你說你要學,就是看這種書?。俊?/br> 梁齊因心虛極了,羞憤得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對不起,我不再看了?!?/br> 他從前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jīng)驗,只偶爾在虛無縹緲的綺夢里有所觸碰過,也沒有其他可以讓他詢問請教的人,他只能去翻這樣的書,卻沒想到會被季時傿發(fā)現(xiàn)。 她大概不會喜歡自己這樣子的。 羞恥心快將梁齊因的胸膛擠滿,在季時傿的追問下,他感到亙古未有的自慚形穢。 梁齊因垂下睫羽,“阿傿,你罵我吧?!?/br> “……” 季時傿鎖著他的視線,目光如炬,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道:“那你看了這么久,學會沒?” 梁齊因錯愕地抬起頭,嘴張了張,震驚于她怎會問這個問題,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季時傿又問道:“說話,會了沒?” “我……”梁齊因別開與她對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會、會吧?!?/br> “那跟我來?!?/br> “什么?” 季時傿拉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頓道:“我要驗收?!?/br> 梁齊因被她拉著踉蹌地走進臥房,屋里只點著一盞小燈,視線所及處昏暗無比,墻上映著兩個影子。 “過來?!?/br> 季時傿將他按在床榻邊坐下,二話不說彎下腰就去拉扯他腰間的衣帶,神情嚴肅,看著不像是要親熱,像是要打劫。 “阿傿……” 梁齊因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要做什么,臉“轟”的一下紅得徹底,“等、等等?!?/br> “等什么?” “書上說要沐浴焚香,要先喝酒助興,對、對了,那個書生還給女妖精吟了一首詩?!绷糊R因認認真真地說著他學來的東西,“阿傿,我先給你吟……” “……吟你大爺!”季時傿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再說就別做了!” “哦……” 不知道為什么會被罵,梁齊因委屈地閉上嘴。 季時傿被他傻不愣登的樣子氣得心煩,直接將他摁倒,梁齊因像個好端端走在路上被女土匪打包帶走的文弱書生,任她拉扯腰帶,但她越急,腰帶便系得更牢,梁齊因喉間發(fā)緊,只好按住她作亂的手,“我來?!?/br> 最是無所畏懼的季時傿此刻突然覺得臉頰發(fā)燙,察覺到剛剛自己的模樣有多急不可耐。她松了手坐起身,掩唇輕咳,目光虛虛地落在床角,待梁齊因解開了腰間的玉帶,輕聲道:“好了,阿傿?!?/br> 說罷微抬起上半身,湊去吻坐在他腰上的季時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讓我伺候你,好不好?” 季時傿垂首盯著他如星海般明亮的眼睛,含糊地“嗯”了一聲。 梁齊因才敢大著膽子,伸手碰了碰她。 眼前霧蒙蒙的,如同海面上漂浮的小船,潮水將它打濕,連綿的雨,惹得風帆都在顫栗,失去航向的孤舟,迷茫地在起伏不定的浪潮中掙扎著保持清明,拙劣的溫熱,卻輕而易舉地將它拖進海底。 玉嬋高懸,月色透過窗戶紙淺淺地探進房屋中,季時傿盯著頭頂?shù)牡窕ù岔敚p目有些失神。 梁齊因的手松開她的裙擺,起身貼近她,唇上亮晶晶的,水光滟滟,討賞一般啄她的嘴角。 “阿傿,我學得好嗎?” “……” 季時傿抬手遮住臉,半晌才悶聲嘴硬道:“勉勉強強?!?/br> 作者有話說: 女鵝:呵,一般般吧(提起褲子) 第113章 溫存 天已經(jīng)黑了, 此刻正是萬家燈火,升起裊裊炊煙的時候,臥房的燈卻突兀地燃著微弱的光。 肢體上渴求觸碰, 很難說究竟是因為想要慰藉,還是源于此刻陡然燒起的欲/望。 梁齊因重新伏下上半身,他鼻梁上什么都沒有,因此只有湊近才能看清季時傿, 她臉上一絲神情的變化都未曾逃離他的眼睛,雖說著叫人氣餒的話, 眸子里的霧氣卻還未完全褪去。 梁齊因明白過來她在嘴硬, 低笑了一聲, 撥開她擋在臉上的手,想要親她。 “等、等一下?!?/br> 季時傿硬是不肯將手移開, 大半張臉倚在臂彎里, 只瞄了一眼他濕漉漉的唇, 便頓時如同被針刺了一般猛閉上眼,艱澀道:“你……你先去漱口?!?/br> 梁齊因松了松手,“一定要嗎?” “快去。” 說罷又覺得這兩個字顯得她很急躁,側過身將整張臉都擋住,輕聲道:“不去就算了。” 梁齊因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她的雙腿蓋住,起身下床,他去了許久, 不僅漱了口,還搬了個火盆過來點上。 季時傿聽到聲音后微抬起身, 看清他在做什么后一時語塞, “你干嘛?” “怕你冷?!?/br> 梁齊因按住她, 將床簾拉下后鉆進錦被。等手臂又重新挨上手臂, 腿碰到腿時,梁齊因又不好意思起來,半垂著目光,試圖拉開她蓋在臉上的手。 他右手中指的第一節(jié) 骨節(jié)處有一顆小痣,很快就淹沒在層層潮水中,梁齊因從書上學來的那些紙上功夫,真運用起來則生澀無比,但對同樣沒什么經(jīng)驗的季時傿來說,卻足以讓人情/動難/耐。 季時傿張嘴喘氣,被他抓住機會移開手臂,終于如愿以償?shù)匚堑搅四请p唇。 屋外有月光,屋內的燭火“噼啪”響著,人影落在床內側的墻壁上,像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圖,明明未曾著色,也未有細節(jié)的勾勒,季時傿卻覺得這比那本書上畫得東西還叫她眼疼,登時抬腿踹了一下梁齊因,“去把燈滅了。” 梁齊因不敢忤逆,赤著腳下床吹滅了蠟燭,身上沾了幾分寒氣。 季時傿又踹他,“涼?!?/br> 梁齊因壓著聲音,“一會兒就熱了。” 事實證明,那書還有幾分價值,梁齊因又是個好學的,雖說學這種東西不太正當,但總歸不是什么壞事,季時傿一開始踹他是因為挑刺,后來則完全變了味道。 等到月明星稀,八表同昏,才算真的云銷雨霽。 侯府的下人終于將晚膳端上來,秋霜站在桌邊布筷,聽到屏風后隱約傳來罵聲,她低著頭面無表情,上次自傷后養(yǎng)了許久還未見得養(yǎng)好身體,臉色總是蒼白如紙,站久了更加嚴重。 季時傿從屏風后走出,發(fā)髻松松垮垮地斜著,肩上披著梁齊因的外袍,衣擺拖在地上,面色陰沉,隱隱含著怒氣。 “姑娘。” 秋霜斂袖站在一邊,恭敬道。 季時傿瞥了她一眼,“你臉色那么差就不用做那些瑣事了,下去歇著吧?!?/br> “姑娘,奴婢惶恐,已經(jīng)修養(yǎng)一陣子了,奴婢能伺候您的?!?/br> 季時傿現(xiàn)在完全不想聽見“伺候”兩個字,她擺了擺手,“不用,下去吧,我吃完再叫你?!?/br> 秋霜不再多言,只能欠身離開。 又過了片刻,梁齊因整理完床榻,將被子疊好,只穿著中衣從屏風后走出,滿身滿臉寫著春風得意,一過來就止不住黏糊勁從后面抱住季時傿,將下巴擱在她肩上挨蹭。 季時傿深呼吸一口氣,從齒縫里擠出聲音,“滾……” “我不。” “……” 季時傿閉上眼忍住脾性,胸前衣服的布料摩得她疼,后脖頸裸露的皮膚坑坑洼洼,偏他現(xiàn)在還不知足似的摟抱,季時傿往后就是一肘,罵罵咧咧道:“梁齊因你是狗嗎!” 梁齊因聞言稍稍松了手,挨了打也不躲,被罵了也不反駁,反而探頭湊到她耳邊,輕笑一聲。 “汪汪?!?/br> ———— 十月二十一,季時傿向成元帝請旨回西北,好不容易風風火火有了點人氣的鎮(zhèn)北侯府又一下子冷清起來,她不在,梁齊因便也不住在這兒,第二日便搬回了嵩鹿山。 從前季時傿遠赴西北,馬鞭一揚就能走,唯獨這次卻生出了幾分依依不舍的情緒,大概這就叫做牽掛,再鐵石心腸的將軍沾上這點都會生出幾分柔情來。 隨行的隊伍帶著箱冬衣,她過去懶得置辦,也無人替她置辦的東西都有人細致地備好,用不著她cao心什么,原先是打算過兩日再走,但季時傿有心要回去整頓軍營,便提前出發(fā)。 蒼綠逐漸褪色,接著是漫漫黃沙,季時傿路過上輩子自己死的地方,金池的流沙如爍金閃耀,一望無際,她瞇了瞇眼,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真的上輩子就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行過象牙山,都城就真的只能遙遙相望。這里曾經(jīng)死過上萬人,也是她父親的埋骨之地,一代名將的落幕進行得似乎很草率,源自于部下背叛,外敵陰謀,與君王猜忌的完美重疊。 季時傿在后來的許多年都在試圖探究季暮死前到底在想什么,是后悔一腔熱血忠貞澆錯了地方,還是懊惱自己大意輕視了敵軍,或是起了滔滔恨意,卻無處報仇雪恨。 她小時候曾經(jīng)數(shù)次問過季暮,將士鎮(zhèn)守邊關,誓死不退,到底是為了什么?她少年的時候以為是要建功立業(yè),名垂青史,后來是想給侯府爭一口氣。直到八月,她在蜀州,看到跋山涉水遷居而來的流民,在荒地上一點一點地建立起家,看到種子被撥下,看到田埂上升起裊裊炊煙。 直到和梁齊因相處了數(shù)月,朝朝暮暮點點滴滴,直到離開時也會不舍,直到看見大漠的長河落日會心生想念的時候,她終于明白了為將者的意義是什么。 是希望千千萬萬個如他們一般的人,永遠不必面對分離。 她探究了多年的問題,也在這一刻同樣得到了答案,父親最后的想法一定是自責,因為他的死,又有許多人要離散了吧。 季時傿到了岐州,第一件事是迅速收拾了當時韃靼來襲時,守城的將領,此人名叫羅笠,算不上是季時傿麾下嫡系,但也是曾經(jīng)同生共死過的將領。 雖只有幾百敵軍來襲,確實對于當時守備嚴謹?shù)某欠纴碚f,只要不是自己人腦子出了問題開城放人都沒有關系,可偏偏羅笠當時居然只顧著和屬下喝酒,而差點延誤軍情,若非守城的將士及時作出部署,傷亡就會擴大許多。 外頭傳進來此起彼伏的杖擊聲與慘叫,西北駐軍中郎將謝丹臣提刀而立,最前面的羅笠被打了六十軍棍,背部血rou模糊,季時傿先前叮囑過不得留情,打到最后羅笠連叫都叫不出聲,而此刻還有二十杖未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