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動 第2節(jié)
“是有點,可能是晚上吃錯了東西?!?/br> “嚴(yán)重嗎?”都流汗了。 “還行,我再撐會兒,剛找同學(xué)拿了兩顆藥吃了,說不定待會兒就不疼了?!?/br> 這話聽得駱書禾直皺眉,湊過來按了按她肚子。鄔瑗嘶一聲,臉又白一度,條件反射般往后縮了下,沒敢說話了。 “走,現(xiàn)在去醫(yī)院?!?/br> 駱書禾把東西收拾好,拉著她的手就要去找組長請假,打車去附近醫(yī)院。 組長是個三十有五的中年男人,年紀(jì)說不上大,但禿頂啤酒肚一樣不少,看著很油膩又顯老。在她們說話時,人還在盯著工人把最頂上的展板拆下來,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們。 “請什么假啊。”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嬌氣,芝麻大點事,肚子疼忍忍不行?” 身后鄔瑗臉快白成一張紙。 駱書禾不肯退讓,堅持:“可是她生病了?!?/br> 組長語氣不耐,把黑色鴨舌帽一摔:“我說什么來著?!?/br> “早說了要男生要男生,你們學(xué)校派幾個小女孩來算怎么回事。要求又多又麻煩,這個要先走那個要請假的,你們走了活給誰干?有沒有點責(zé)任心,請你們來是當(dāng)公主一樣供著的?學(xué)分想不想要了。你們不干,大把人搶著要干!” 駱書禾忍著氣,耐著最后一絲性子把工作牌摘下,擱到一旁桌子上。 “謝謝提醒,那我不要了。” 在組長氣急敗壞的罵聲中,她攙著鄔瑗走出了會場。 會場地處郊區(qū),電影節(jié)又才落幕不久,外圍一圈還有戀戀不舍的小粉絲在游蕩,并不好打車。最近一班公交車也在十分鐘前走了,駱書禾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排到了76位的界面,和右上角百分之四電量,合上了手機。 等車間隙,一輛黑色連號瑪莎拉蒂停在路邊,遲遲未走。 鄔瑗眼淚都快疼出來了,在冷風(fēng)中拽著駱書禾衣袖:“要不你別管我了,回去吧,要是真重修多麻煩啊?!?/br> 駱書禾當(dāng)作沒聽見,拍了拍她肩膀。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br> 走到車窗旁,駱書禾深呼吸一口氣,敲了三下窗玻璃。 車窗緩慢降下,里面的人果然是晏池。此時,他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里,一雙眼睛倒是很亮,沒什么情緒地看著她。 兩人都沒在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風(fēng)漸漸大了,把駱書禾散在額前的頭發(fā)吹得上下紛飛。她撫平頭發(fā),一句話在心里翻來覆去滾了好幾道,斟酌了好久才說出口:“晏先生,請問能麻煩您幫個忙嗎?” 半晌沒有人回她。 駱書禾以為他是沒聽清,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這回晏池有了回應(yīng),聲音偏啞,語氣有些古怪。 “你叫我什么?!?/br> 駱書禾愣了,不清楚他這什么態(tài)度。然而很快,就看見了他略微偏了偏頭,露出耳廓一枚小巧的白色藍(lán)牙耳機。 她好像明白了。 也果然,面對電話那頭老太太中氣十足的“我怎么聽這聲怎么像駱駱,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你這什么態(tài)度,這死驢脾氣不能多讓讓人家”的質(zhì)問,晏池余光瞟著她,喉結(jié)動了動,一秒找了個稱呼補救: “這么巧啊,老婆?!?/br> 第2章 駱書禾:“……” 她確實沒想到他能在外頭這么毫無負(fù)擔(dān)又自然地叫出口,好像他們真是那種膩歪到不行的小夫妻。一時沒緩過神來,她只是垂下眼簾,耐心等他把電話打完。 一分鐘后,晏池把電話掛了,看向她。 “有事?” 駱書禾俯下身,簡單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介紹了下,除去和組長對話那部分。說話期間,駱書禾一直在觀察晏池表情,揣摩她這個要求聽著會不會覺得過分。 只見晏池全程擰著眉頭,駱書禾心下有了計較,以為這事算是沒商量,正轉(zhuǎn)了話頭看看能不能去附近打車,晏池淡聲問:“你很缺錢?” 駱書禾扒拉著車窗,解釋:“和錢沒關(guān)系,是學(xué)校安排的實踐課?!?/br> 還找補:“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這。” 晏池果真不太感興趣地偏過了腦袋,手指搭在車窗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車窗邊沿。 她換個思路:“實在不行,就當(dāng)打車行嗎,我可以轉(zhuǎn)車錢給你?!?/br> 這下,連前排司機趙叔都聽不下去,開口了。 “少夫人您別誤會,少爺他今天是特地……” 然后,一聲很輕的咳嗽響起,趙叔瞬間噓聲。 “上車?!?/br> “謝謝。” 駱書禾得了允許,火速折返回去,把蹲在地上按著肚子疼得閉眼的鄔瑗扶上了車。到了附近的醫(yī)院,多虧趙叔搭了把手,駱書禾才把人送進(jìn)急診室。再出來時,她揉了揉酸脹的手臂。 之后,駱書禾一直在醫(yī)院收費處和急診室來回轉(zhuǎn)悠,負(fù)責(zé)接診的大夫是個女的,看著年輕又干練,及腰長發(fā)在腦后挽成一個發(fā)髻,盯著手上病歷單交代她,聲音輕柔:“別擔(dān)心,不是什么大事?!?/br> “不過也別老讓她吃生冷的食物,本來身體這樣那樣的毛病就多,年輕不是這么造的。” 駱書禾連連點頭,再看向鄔瑗時,她開始躺在床上緊閉眼睛裝死。 中途趙叔進(jìn)來一回,是來替她,說是老夫人見他們這么晚了沒到家,鬧脾氣不肯睡,怎么哄都沒辦法。讓她不用cao心這兒的事,另外安排了人看護(hù),趕緊回去哄人要緊。 駱書禾確實熬到現(xiàn)在也困得不行:“好。” 走之前,她把用來給鄔瑗擦汗的印花手帕疊了兩疊,在枕頭旁擱下。 下樓時,駱書禾以為趙叔會跟著一塊乘電梯下來,可他并沒有。但那輛瑪莎拉蒂就這么好端端滑行了一段距離后,停在她面前。 駱書禾立在那,還在猜會是誰來開車。 車燈忽而閃了兩下,照亮了車?yán)锏娜恕?/br> 風(fēng)里傳來一句:“看什么,逛動物園呢?!?/br> 她以為他早走了。 又一句:“在那杵著干什么,還不過來,要我請你上車?” 一刻也不敢耽擱,駱書禾走過去拉開了后座車門,坐進(jìn)去。一路無話,加上車?yán)锎蛄伺瘹猓槙虜n緊身上針織衫,竟靠著椅背睡著了。隨著車緩慢駛?cè)胍蛔⒅膶有⊙髽呛桶咨珰W式噴泉池的院子,駱書禾在半夢半醒間聽見車熄火的聲音。 一個激靈,她醒了。 接著是車門被打開,有冷風(fēng)灌進(jìn)來。駱書禾看著被伸到面前的一只大手,有些懵。 “沒睡醒?” 駱書禾出走的神經(jīng)轉(zhuǎn)了回來,抬手攥緊了他的手。 才走下車,果然看見老太太正裹著一條民族風(fēng)披肩站在門口等,看見他們并肩牽著手走過來的恩愛樣,眼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駱駱回來了?餓不餓?什么活動啊開到這么晚。知道你們要回來,鍋里現(xiàn)在還熱著銀耳燉花膠,要不要吃一點再睡?!?/br> 駱書禾確實餓了,會場的盒飯難吃到她就匆匆扒了兩口,一句“好啊”差點脫口而出。 但手猝不及防被人掐了下,她只好說:“不餓,吃過了?!?/br> “這么晚了,您先去休息好不好。” “說好的,明天我陪您去逛花鳥市場,別到時候沒精神?!?/br> 老太太應(yīng)了聲,心滿意足上樓了。 走到一半,又折回來,裹緊身上披肩和在廚房倒水喝的晏池嘀嘀咕咕一陣。駱書禾能感覺到他們在談?wù)撟约?,脫外套的動靜都輕了幾分。她聽見了最后一句: “知道了。” 老太太走了,老宅安靜下來,這兒平時就老太太一個人住,加一個每天負(fù)責(zé)洗衣做飯料理家務(wù)事的保姆張媽。最近貌似是保姆老家出了點事請了假,老太太徹底沒人陪,成天閑著沒事干,難怪變著法地催他們回家。 見這沒她什么事了,駱書禾和他打了個招呼,也想上樓。 就是腳才邁上第一級臺階,就被隨手把玻璃杯倒扣在托盤里的晏池叫住。 “你跟我來。” 駱書禾一臉莫名其妙,跟著他來到了三樓。 以前兩人都是分房睡,反正三樓空房間多,布局類似,老太太并不清楚他們到底睡的哪。駱書禾自己也清楚來這就是落個腳,向來不帶太多東西過來,怎么來就怎么走。 面前是三樓盡頭那間房間,她一般不會過來這邊。 駱書禾扭頭看著晏池。 他已經(jīng)把房門擰開,推開了,里頭裝飾一覽無余。 “你今晚和我睡這。” * 駱書禾第一反應(yīng)是向后退了步,臉上為難神色明顯:“……別了吧。” “我隨便找個房間睡就好,不打擾你。” 晏池本來就因為老太太的死命令窩著一團(tuán)火,瞧見她嫌棄的樣子,火氣更大,直截了當(dāng)進(jìn)了門,砰一聲響。 “隨你便,你當(dāng)我在求你,你愛睡不睡?!?/br> 駱書禾沒當(dāng)一回事,轉(zhuǎn)身去開她休息的房間房門,卻發(fā)現(xiàn)擰不開,貌似上了鎖。駱書禾難以置信,又換了間,門鎖依然毫無動靜。她這才明白過來,分明都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 思來想去,只能回去盡頭那間。 挺意外的是,晏池關(guān)門時動靜雖大,再去看時,并沒有上鎖,虛虛合著一條縫。 駱書禾知道這算是給她鋪好的臺階,在心里糾結(jié)了會兒,就推門進(jìn)去了。 這算是她第一次進(jìn)晏池的房間。 這位二世祖少爺對自己的東西有謎一樣的占有欲。房間除了清潔阿姨不會讓別人進(jìn),一道菜只要別人動過一口就再也不會下筷子。長這么大,駱書禾是真頭一回見有吃飯這么麻煩的人。而且為了遷就他習(xí)慣,晏家至今仍是分餐制,吃飯時,每人面前幾碟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