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動 第41節(jié)
駱書禾沉默了。 “沒有?!?/br> 楊云天挺疑惑:“啊,那你們平時在一塊都聊些什么?!?/br> 駱書禾沉默時間更長。 楊云天模模糊糊猜到了,安慰她:“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像我媽,都快五十的人了,天天要么就是請了私教在家練練瑜伽,要么就是出門喝個下午茶,大事小事都不用她cao心,沒心沒肺的。光看長相,快和我爸差輩了。” 駱書禾抿了抿唇,轉(zhuǎn)移了話題:“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剛剛自己在來的路上猜的,不過看這形勢,八九不離十了?!?/br> 駱書禾回想了一下方才情境:“其實在樓下時我們就可以直接走?!?/br> “我知道啊?!睏钤铺煲呀?jīng)把那盤花生剝完,拍了拍手掌碎屑,茶杯也空了,嘿嘿笑:“但你知道這家酒樓人均價格多少嗎,反正來都來了,白石皓舍得下本金,咱們宰他一頓再走?!?/br> 聽著那句來都來了,駱書禾簡直哭笑不得。 楊云天這時倒是一秒正經(jīng)起來,對她說:“你放心吧,既然池哥把你交給我照顧,我肯定有辦法帶你出去的。大不了我可以假裝喝多了甩酒瘋,讓你送我回家?!?/br> 駱書禾瞠目結(jié)舌,大概是沒想到他一個高高大大的成年人來這套。 “形象不要了?” “我年紀小啊?!睏钤铺炖碇睔鈮眩骸澳鞘悄銢]早點認識我,我哥從小就說我挺無賴的,現(xiàn)在也是?!?/br> 話音剛落,白石皓進來,身邊跟著個穿著一身職業(yè)裝的美女。就是衣服明顯尺碼小了一個號,襯托得玲瓏有致,是個尤物。 他一落座,場子明顯熱了很多,和楊云天他們才進來時簡直是兩個極端。 “坐啊,都坐,別站著?!?/br> 白石皓笑得人畜無害。 然而,在他們打開桌上第一瓶酒打算敬酒時,白石皓第一杯酒敬的卻是駱書禾。 * 眾人的表情在此刻變得微妙起來。 更別提白石皓客客氣氣和她略低了下杯沿敬的酒,那副做低伏小的模樣,不僅是不禁來回打量這位楊云天帶來的小朋友到底是什么來頭的眾人,連楊云天自己都懵了,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駱書禾看一眼杯里的液體。 “我這杯子里的是汽水。” 白石皓爽朗一笑,他皮相其實挺好的,溫和儒雅,配上他說的話,倒真有種知心大哥哥的感覺:“沒關(guān)系,畢竟是小朋友嘛,能喝多少是多少,不強求?!?/br> 那之后,整場宴席,白石皓再沒給她敬過酒。 就是眾人看出兩人是認識的,在入座時左右謙讓,原本楊云天打的如意算盤是這趟一定要吃回本。但坐在白石皓身邊,聞著那陣刺鼻的男士香水味,駱書禾總覺得哪哪都不自在,像被人扔進了一團黏糊糊的史萊姆,渾身上下都惡心。 “完了,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我哥會打死我吧。” 趁白石皓出去了次,楊云天大概是有感于自己是真好心辦壞事了,這次他們就不該來。 “是啊。”駱書禾面無表情給他夾了個雞腿:“你最好多吃菜,少說話?!?/br> 白石皓回來后,突然問她為什么要從那家出版社離職。 駱書禾都快忘了這茬,聽他提才想起來:“要開學了,而且有點忙,就沒去了?!?/br> 吃到一半,又有人來敬酒,這次是說什么都要給駱書禾倒上一杯。她看了眼酒瓶包裝,白酒,當即就收了杯子:“我不太能喝?!?/br> 那人是個酒局里混出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本事一絕,淺淺給她倒了點,又給自己倒?jié)M一杯。 “一點點,一點點行了吧,我全陪了?!?/br> 駱書禾就這么被莫名其妙塞了杯酒。 然而喝酒這事,有一就有二,眼見著駱書禾陪了那小半杯,不斷有人捧著杯子過來灌酒。楊云天還是少見這陣仗,他幾乎要破口大罵了:“你們有完沒完!”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我說跑哪去了,原來是來偷酒喝?!?/br> 楊錦麒就直接多了,給楊云天后腦勺來了一巴掌:“讓你照看下人你是會死嗎,一會兒不見就不知道浪哪去了,你信不信待會我就下去把你那破車砸了?!?/br> 楊云天捂著后腦勺吃疼,是滿肚子委屈沒法說。 “你過去那邊?!?/br> 駱書禾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被晏池拉了起來。在一桌子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感覺兩人錯身時,自己的手心悄悄被捏了下。 楊錦麒也拍了拍楊云天的肩膀:“小孩又不喝酒,起開起開,你邊上去?!?/br> 就這樣,楊云天美滋滋地拉著駱書禾坐到角落去了。 駱書禾是看出來了,他是真心大,邊咬著骨頭,邊大咧咧地說你怎么不吃啊,這里的秘制烤鴨很好吃的。 駱書禾:“……” 吃不死你得了。 她沒吃東西了,只捏了杯茶在手里,憂心忡忡,時不時瞟一眼對面。 晏池喝酒并不上臉,可幾杯白酒下肚,估計是覺得熱了。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一邊,領(lǐng)口扣子解了兩顆,時而和白石皓低聲說兩句話,整個人說不出的閑散和游刃有余。 細看,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袖扣還是她拿到實習工資后送的。之所以能認出,是那一點小小的閃光,他平時戴的都是一水的木質(zhì)的。 那也算是她特地和鄔瑗去品牌專柜看了圈,狠狠心快花光了她一個月工資。 只是沒怎么見他戴過,還以為不喜歡。 但駱書禾現(xiàn)在是顧不上那么多,尤其是晏池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旁人看,當然完完全全就是認識,但不太熟的關(guān)系。 “我去下洗手間?!?/br> 看著鏡子里自己略顯疲憊的臉,駱書禾先是掬了一捧水洗臉,沾了點水梳理有點毛躁的頭發(fā),這才走出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白石皓身邊那位身材勁爆的秘書坐了過來,自己面前那只紅酒杯里的可樂也被換成了紅酒。 駱書禾落座時,楊云天還在和她掰扯:“大姐,都說了我們不喝酒。你不是白哥的秘書嗎,照看好他就夠了,管我們干嘛。” “誰是大姐?!?/br> 她大概也是個脾氣暴的,直接一挑眉,在他們這塊坐下,還風情萬種地撥了撥長卷發(fā):“而且誰說我是秘書了,沒眼力見的。我是正兒八經(jīng)的演員,藝名李鶯鶯,真名就沒必要告訴你們了。微博百萬粉絲。就去年那部小火的網(wǎng)劇,我在里面是女三?!?/br> 楊云天冷淡哦了聲,他才不管什么鶯鶯燕燕的。 “平時不看電視劇?!?/br> “想也知道,土狗。”李鶯鶯嗤笑。 等駱書禾回來,她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咦,你雙眼皮真好看,是不是最近很流行的那種全切?。磕募裔t(yī)院做的,給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唄?!?/br> 駱書禾是皮笑rou不笑:“自己割的。” 她不屑:“你少誆我?!?/br> 駱書禾:“真自己割的,你平時拍戲都不上網(wǎng)的嗎,網(wǎng)上很多這種土辦法啊。雙眼皮貼貼七天七夜,再自己割一刀,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多?!?/br> 聽她說得這么真,她多少信了一點:“真的假的。” 楊云天叼著螃蟹腿,直接給戳破:“你上過學沒有,多讀點書吧,這種話你都信?” 她要氣炸了。 但不得不說,李鶯鶯酒量很好,基本上白石皓讓她敬酒她都能喝,不管白的紅的。這種豪爽的性子在酒局里很吃得開,幾杯黃湯下肚,桌那頭已經(jīng)笑開了,嘻嘻哈哈一片。 楊云天也有點吃撐了,摸摸肚子,問駱書禾要不要先溜。 駱書禾給他剝了個橘子,語氣很淡:“再等等吧?!?/br> 這么一等,又是半小時過去。 她注意到面前的紅酒,難得主動端起抿了一口。 其實并不難喝。 第37章 李鶯鶯敬完一圈酒,邁著輕巧的步子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可以啊你。”她帶點贊許點點頭:“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滴酒不沾的乖乖女?!?/br> 駱書禾是覺得這說法新鮮,就算把時間線撥到高中,都沒人會覺得她是乖乖女。她是慢熱,很難和人真正交心,但高中時,她們躲班主任逃晚自習偷偷出去看電影,駱書禾一次都沒錯過。上了大學更甚,熬夜泡吧,凌晨大排檔,除去她真的不太喜歡太吵的環(huán)境。 “要不要再來點?”李鶯鶯已經(jīng)又給她倒?jié)M一杯。 反倒是楊云天大呼小叫:“干嘛啊你,居心不良,都說了不喝了,干嘛非要人喝?!敝饕彩切奶?本來楊錦麒他們突然來了,他就覺得難逃一死。要是再看不住人,楊云天是絲毫不懷疑他的下場就是剁碎了被扔進河里喂魚。 “沒事,我就試試?!?/br> 駱書禾淺淺抿了口。 李鶯鶯在她身旁坐定,在那頭又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聲時,突然開口問她:“你應(yīng)該還在上學吧,不過不奇怪的,我在劇組認識一個才十八的,看著和沒成年似的都跟了人,整天除了拍戲,人都不怎么見得到?!?/br> 駱書禾沒聽懂她什么意思:“?。俊?/br> “啊什么啊。”李鶯鶯自嘲笑笑,那一玻璃杯白酒,她直接一飲而盡:“這很正常好吧,不然你以為當演員那么容易啊,這行水很深的。沒人脈沒背景誰給你好臉色看,別老是聽那些雞湯八卦,這世界上多的是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好運的人啊。資源交換懂不懂,很正常,不丟人,真不丟人?!?/br> 她努努嘴,看向駱書禾手上的銀色手鏈:“tiffany的吧,挺漂亮的?!?/br> 駱書禾這才明白她說的是包養(yǎng)的意思。 想反駁,但忽而想到,其實沒什么好糾結(jié)這種事情的。 李鶯鶯上下打量了她眼:“不過你這性子有點悶啊,不討喜,圖你什么?。渴菆D你年輕漂亮嗎。還是得多陪著笑笑,笑又不花錢?!?/br> 駱書禾舉杯和她碰了下。 后來,李鶯鶯察覺到她可能是真有點醉了,耳根有些泛紅,直接給白石皓遞了個眼神。 而白石皓就是在這時,站起來開誠布公地說:“認識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也不是非要談工作。但是這個面子還是得小晏總給。也說起來,都見第三面了,都沒正式和駱駱認識過。這樣,算是賞個面,我敬她一杯,以后再見面,大家還是朋友?!?/br> 駱書禾這會兒算是看明白了,他今天就是單純來給晏池添堵的。 別人看不看得出來她不知道,但她往那個方向瞥了眼,他始終沒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