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 第21節(jié)
她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就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細(xì)白的脖頸是那樣的白皙脆弱,一貫冷清的臉上沾染了靡麗的顏色,眼尾上翹勾出?動人心?魄的美。 沈肅沉沉吐出?一口氣。 一定是夢,否則她如何會讓自己對她那般為所欲為,心?底生出?幾分負(fù)罪感,卻又讓他?心?底的那股欲i念越發(fā)的重。 沈肅沒入水中,許久后才從水里冒出?頭,水滴從發(fā)頂落下,淹沒了他?軒昂的渴望。 從水里出?來,沈肅撿起?方才扔在一旁的寢衣,忽然余光瞥見一條絲帶,他?跨過去彎腰拾起?。 發(fā)帶上還沾染著屬于?她的氣息。 沈肅心?底涌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那不是夢。 - 天光大亮?xí)r丹露去敲了門,里面?zhèn)鱽碛嵛逆穆曇簦骸昂孟袢玖孙L(fēng)寒,我還想再?睡一會兒?!?/br> 丹露擔(dān)憂道:“那我去請夫人給您請大夫,染了風(fēng)寒也要吃藥才能好?!?/br> “不必,多?睡一會兒便?沒事了?!?/br> 丹露應(yīng)了是,看了眼天色,打算去拿早膳回來,就讓姑娘多?睡會兒,起?來也要吃些東西才是。 昨夜姑娘從浴池回來便?腳步匆匆,臉色也很紅,或許當(dāng)時便?有些著涼,畢竟姑娘去得太久了,她都以為姑娘在浴池里睡著了,差點去尋人。 誰知姑娘回來便?進了屋,連話?都沒與她說,待她詢問也只是說困得睜不開眼了,要歇下。 果然是著了涼,就不應(yīng)該讓姑娘一個人去浴池的。 俞文姝確實有些不舒服,頭又昏又沉,她撐起?身去看銅鏡,鏡子?里的女子?唇角紅腫,就連白凈的脖頸上也有一塊殷紅的印記。 這般模樣讓她如何去見人,然而她還是把始作俑者哄睡著了才得以脫身,否則不知他?還會做出?什么荒唐的事。 這幾日便?裝病遮掩過去便?是,過兩日脖頸上撲些香粉,唇角的紅腫消下去了,便?無人知曉發(fā)生了什么。 她抬手?輕輕碰了下唇角,一陣刺痛讓她忍不住低低嘶了一聲。 俞文姝忍不住腹誹,沈肅是屬狗的嗎,下嘴也太兇了。 想到他?,昨夜的荒唐便?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里,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叢林中餓極了的猛獸,恨不得一口吞掉她。 昨夜她或許有些懼意,可此刻想起?來,她隱隱明白沈肅那眼神?是對她的欲i念。 他?想要她。 他?灼熱如烙鐵一般的手?掌牢牢的扣住她,在他?的掌下她嬌軟的身軀不能撼動分毫。 俞文姝捂住心?口,只覺得心?跳有些急促,想到大婚那日要同房,他?那么兇悍的身體,她怎么才能承受住。 滾進柔軟的錦被,她把自己捂住,試圖拋開腦海中的男人,他?溝壑分明的腹部,堅硬的胸膛,以及緊實的手?臂,都在告訴她他?有多?厲害。 平躺在床榻上平復(fù)心?緒,門卻忽然被敲響了,想著定然又是丹露擔(dān)憂自己,俞文姝柔聲道:“丹露我休息一會兒便?好,你去做些別的便?是?!?/br> “是我?!?/br> 門外?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俞文姝嚇了一跳,她起?身整理一遍自己,抬頭看向鏡子?時下意識咬了下唇,刺痛再?次襲來,她連忙捂住唇壓住痛呼。 沈肅耳力極好,聽到她的低呼眸色沉了沉。 俞文姝走?到門邊,低低道:“大表兄尋我可是有事?” 外?面沉默半晌,他?道:“表妹身子?不適?” 俞文姝眼里浮現(xiàn)出?幾分惱怒,罪魁禍?zhǔn)拙褪撬?,竟然還敢問,可她這個啞巴如今什么都不能說,恨恨地皺了皺鼻子?。 但想到門外?是他?,她便?又不可抑止的生出?羞恥來。 “只是昨夜著涼了,有些不適。大表兄若是沒急事,待我好了再?去尋大表兄借書。” 她此時便?只想打發(fā)他?離開,遮掩住她的‘傷口’。 “開門。” 可他?開口,便?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 俞文姝垂下眼,此時若是再?拒絕,便?顯得她的刻意。昨夜他?的確喝醉了,可醉酒后依然會有記憶,若是刻意回憶,定然能想起?一些。 雖然他?口中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但俞文姝不敢去賭。 沈肅站在門口,面上平靜可指尖卻快速撥動著黑檀串珠,面前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看清文姝時,他?手?指驀地一頓,緊緊捏住串珠。 俞文姝面上覆著一張薄紗面巾,只露出?那雙盈盈水眸,怯怯地看向沈肅。 “大表兄離我遠(yuǎn)些,我染了風(fēng)寒莫要傳染于?你才好?!闭f罷,她低低咳嗽了兩聲。 那雙怯生生的水眸,與昨夜‘夢中’那勾人心?魄的眸子?重疊,沈肅目光沉如幽潭,他?一寸寸審視她的面容,好似已經(jīng)透過面紗看清了她的‘傷口’。 俞文姝心?里一慌,連忙垂下眼,眼睫不停顫動。 “無礙?!鄙蛎C回答她,又道,“面紗無用?!?/br> 俞文姝明白他?想說的是面紗并不能遮擋住而不被傳染風(fēng)寒,但她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便?是做樣子?也要做下去。 “還是遮一下比較好?!庇嵛逆廊徊桓遗c他?對視,“大表兄可是有事?” 既然都開口讓她開門了,那必定是有事,俞文姝只想讓他?趕緊說了走?人,她渾身緊繃,實在是煎熬。 沈肅抬手?遞給她一本書,是一本野記。 他?未發(fā)一言,但俞文姝已經(jīng)明白他?要說的話?,那日她未曾換書便?跑了,至今尚未去借書,沈度還說要與她一般去書房借書。 他?親自送來,就是在提醒她,不要懈怠。 是她理虧,俞文姝抬手?去接,也不知怎么回事,異變突生,面紗好似被輕輕勾了一下,從她臉上滑落。 俞文姝一怔,連忙抓回面紗覆上。 只是一瞬而已,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看見她的唇和脖頸吧。 她垂著頭,并未看見沈肅黑沉如墨的眼眸,他?想知道的事從未有誰能阻止,只是那么一瞬,他?便?已經(jīng)看清了俞文姝紅腫的唇角和白皙脖頸上殷紅的印記。 那都是他?的杰作。 是她被他?欺負(fù)了,也是他?并非做夢,而是真實觸碰到她的證明。 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俞文姝連忙道:“多?謝大表兄,我會好好看的,我想先去歇著了。” 半晌,他?才回道:“好?!?/br> 俞文姝只覺得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福了福身便?迫不及待的關(guān)上了門。 她想知道沈肅有沒有離開,卻半晌都未曾聽到動靜。 沈肅垂著眼看著合上的門,他?知道她還在門后,她一定在擔(dān)心?自己是否瞧見了,她的唇,既然有心?遮掩,必然是不想讓自己瞧見。 昨夜他?醉得厲害,浴池中的事他?只以為是在夢中,便?由著自己胡來。 她那般嬌柔,連抵著自己的那雙手?也那樣無力,纖細(xì)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時,好似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纖弱小白花。 可他?只想對她再?兇些。 她的口中好像藏著世間最甜的蜜糖,引得他?想用力吸吮。在她仰起?脖頸時,他?本是想一口吞下她。 雪白的豐腴,無疑是世間美味。 只要想到她,渴欲便?會從身體最深處升騰起?來。 沈肅捏了捏眉心?,試圖壓制住這股貪欲,但這只是徒勞。 高大的身影沉著臉步出?碧荷院,回來碰上他?的丹露被嚇了一跳,避開氣勢沉沉的男人,丹露頓感憂心?。 不會是大爺發(fā)現(xiàn)了昨夜她慫恿姑娘去浴池沐浴的事情了吧。這樣的臉色一看就是興師問罪又沒有得到答案的樣子?。 可只是用一下浴池而已,大爺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吧。 俞文姝忐忑等了一整日,沒等來沈肅的興師問罪便?放下心?來,又讓丹露去王氏和老?夫人那邊說了著了涼要在屋里休息幾日。 一連好幾日,她都呆在屋里,不是看書便?是繡帕子?等小東西。 沈肅也沒再?來,俞文姝心?里放松下來,覺得那日他?定是沒有瞧見異處。 - 夏至這日,萬里無云,俞文姝對著鏡子?瞧見唇角總算是消腫了,脖頸的印記也很淡了,這才打開房門走?出?去。 丹露正在院子?里練習(xí)規(guī)矩,聽見開門聲豁的回頭,“哎喲,我的姑娘你終于?出?來了,再?不出?房門,我真要去請大夫來給您瞧瞧了?!?/br> 丹露愁眉苦臉,表情浮夸,逗得俞文姝笑了起?來,“哪里就這么夸張了,我這不是出?來了?!?/br> 丹露猶不放心?,打量了她一遍:“姑娘當(dāng)真好了嗎?” 俞文姝點頭,“好了?!?/br> 脖頸上的印記她用香粉撲了,已經(jīng)看不太出?來。 丹露聞言便?道:“這幾日夫人和老?夫人都派人來問過好幾次,我這便?去說一聲?!?/br> 俞文姝止住她,“我自己去一趟,既然大好了,也應(yīng)當(dāng)去請安才是?!?/br> 她拿上這幾日繡的帕子?,帶著丹露先去祿和院,一路上她瞧著丹露似有些不同,一問才知這幾日丹露去王氏院子?學(xué)規(guī)矩頗有所成,還被知綠夸贊了,是以體態(tài)氣質(zhì)都有所不同。 丹露頗有些得意地看著她,“奴婢沒給姑娘您丟臉吧。” 俞文姝好笑,丹露這丫頭好勝心?可不淺,“不錯,以后一個管事嬤嬤是妥當(dāng)?shù)??!?/br> 祿和院里,廊下守著的丫鬟看見俞文姝便?沖堂屋里道:“老?夫人,表姑娘來了?!?/br> 俞文姝跨進堂屋,老?夫人和王氏便?抬頭看過來,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夫人慈愛問道:“文姝可算是好了,身子?可還有不適?” 俞文姝見了禮,見老?夫人和王氏如此關(guān)切,心?中有些愧疚,柔聲道:“文姝已經(jīng)無礙了,讓姨母和老?夫人擔(dān)心?,是文姝的不是?!?/br> 老?夫人只是笑著搖頭,王氏卻是憋不住的,道:“你這孩子?,身子?不適要尋大夫才是,又讓丹露說不用請大夫,若是有個好歹如何是好?!?/br> 不僅文姝說不必,就連沈肅聽了都說不用尋大夫來,過幾日便?好,也不想想她們做長輩的有多?著急。 知道王氏性子?急,也是真關(guān)心?她,俞文姝道:“勞姨母擔(dān)心?,只是有些咳嗽罷了,怕傳給姨母和老?夫人還有茵茵,這才呆在屋里未出?,我還給你們繡了手?帕?!?/br> 看見文姝拿出?手?帕,王氏無奈地瞪她一眼,隨即便?繃不住露出?個笑。 見母親笑了,倚在她身邊的茵茵這才跑到俞文姝身邊去瞧,眼露驚喜:“哇,表姐繡的帕子?好看?!?/br> 俞文姝只是淺淺笑著,她的繡工并不出?眾,只是費了些心?思,把帕子?繡得更精致了些,邊緣處都包了銀絲線邊。 老?夫人和王氏都分別得了帕子?,王氏打趣道:“讓你繡嫁妝你倒是磨磨蹭蹭,給我們繡帕子?倒是快,莫不是不想嫁?” 俞文姝垂了眼,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