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67節(jié)
“……” 就在三本木議員感覺已經(jīng)沒辦法在這里冷靜站下去的時候,對方話語中的尖銳忽然一收。 “嘛,因為父親跟我提過好幾次菅沼桑,他難得有這么欣賞的人,所以忍不住多問了一點。可能我說話有些直接了,還請三本木君見諒。” 隨著她的語氣放緩,一絲新鮮的空氣好像也跟著吹進了這片空間,三本木的呼吸都順暢了些許,下意識松了口氣。 他扯了扯領(lǐng)口,覺得空氣有點沉悶地松開一顆口子,一邊勉強維持著風度微笑道,“沒關(guān)系,可以理解?!?/br> 這時候舞臺上的精彩片段錦集已經(jīng)快放了一半,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電影的配樂在空氣里泊泊流動。 身邊人似乎沒打算繼續(xù)說話了,在這片難耐的安靜中,三本木的注意力不知為何卻沒辦法重新放在正在播放的電影上。在主持人上場介紹的間隙,他終于忍不住問,“說起來,源小姐也是在源長官身邊長大的吧?” 黑暗中,對方似乎輕輕笑了一下,“對啊。” 三本木:“家父在世的時候,雖然和源長官政見不合,但實際上也非常欽佩他。時常跟我說,源氏可能要出第二個源賴朝了?!?/br> “三本木老先生過獎了?!?/br> “所以,源小姐在源長官身邊長大,有壓力嗎?” 沒有。 源輝月雙手抱臂,漫不經(jīng)心回憶了一下親爹的德性。雖然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么情形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能夠肯定,源宗政確實沒給過她什么壓力……唯一的壓力可能就是太煩人了,心眼跟沙漏似的,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算計。 但是這個回答當然不符合當下的情境,于是為了配合這位議員先生的心情,她避重就輕道,“所以我后來不是搬出來了嗎?” “哈哈是啊,而且你也沒有走上家族為你安排的道路……”她聽到旁邊的人停頓了一下,“從這一點來說,我真的很羨慕你?!?/br> 源輝月的唇角輕輕挑了挑,“因為你也很想從菅沼先生身邊逃走嗎?” “……” “三本木議員其實不差錢吧,青森系高速路工程那個受賄案,五億日元,聽起來好像很多,但是實際上對你來說有些得不償失了。” 源輝月淡淡地回頭看向他,“你之所以這樣做的真正原因,是想要從菅沼先生身邊逃開,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把手里的東西全部搞砸,是這樣嗎?” “……”她的目光注視下,對方翕動了一下唇瓣好像有些僵硬。他正要開口說點什么,一聲出人意料的脆響忽然在黑暗中響起。 緊接著,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劃破了宴會現(xiàn)場的安靜,被這聲叫聲驚嚇在場眾人頓時陷入慌亂。 漫過來的空氣中多了一絲異樣,源輝月身體一僵,驀地察覺到那是對她來說格外敏感的,血的味道。 “發(fā)生了什么?把燈打開!” 她聽到目暮警官在幾步之外大喊,現(xiàn)場的導(dǎo)演好像終于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重新打開燈光。視野亮起來的瞬間,更加刺耳的尖叫聲隔著人群傳來,昭示著某個不祥的事實。 遠遠地有人在不可置信地大叫“原田市長?”,還有人在喊“救護車呢?快點叫救護車!”“警察在哪兒?” 兵荒馬亂中,源輝月踉蹌了一步,揉了揉額角,控制著開始眩暈的大腦從這一片混亂信息中迅速抓住了重點——原田佑一郞被襲擊了,被她之前推斷出的那個手法。 “白鳥警官?!彼⒖涕_口叫住條件反射要往案發(fā)現(xiàn)場沖的警察,“那邊交給目暮警官就可以了,你和其他人還是留在這里吧,別忘了工藤君的那個電話,小心這是調(diào)虎離山?!?/br> 青年警察怔愣兩秒,猛然反應(yīng)過來,滿頭冷汗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叫住了幾個還沒來得及走的同僚,幾人飛快地把還沒搞清楚情況的三本木議員圍在了中間。 視線掠過那張茫然和震驚交錯的臉,已經(jīng)開始不適的身體狀況讓源輝月懶得再跟他啰嗦,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帶把他拽下來,“我知道剛才目暮警部來告訴你暗殺的事情的時候你并沒有相信,以為是警方借這個借口限制你的行動,對嗎?” 三本木茫然的視線轉(zhuǎn)到她的臉上,下意識點點頭。 “那現(xiàn)在你自己看看吧,你應(yīng)該記得自己剛才正在往哪個方向走吧?如果不是我把你喊到這里來,現(xiàn)在被那個水晶吊燈砸到地上的就是你了,你覺得這真的是個意外嗎?” 她的臉透著紙一般的蒼白,眼睛卻極亮,像極地森寒的冰川。三本木望進她的眼瞳中,一個激靈,終于被凍清醒了。 他立馬搖頭,慌亂地問,“真的有人要殺我?為什么……” “這要問你自己了,你跟哪些地下組織接觸過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旁邊正在警備的白鳥警官聞言下意識側(cè)過頭。 “我……”議員正要下意識說出什么,忽然頓住。 冷淡打量了他兩眼,源輝月忽然松開了手將他推開,然后輕聲說,“三本木先生,無論承不承認,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是最清楚的。” “老實說,對于你之前的處境,我其實頗為理解。外人不清楚,認為你出身極好一生順遂,從政之路順利坦蕩,無論遇到什么問題都有菅沼君幫你解決,看似高枕無憂。但實際上你并不想要這些吧?” 男人身體一震,遲疑的視線重新落在她身上。 “周圍的朋友、家人、后援會的成員,大家聚集到一起為了你的事業(yè)努力,不是因為看好你,不是因為三本木史郎是個多優(yōu)秀的人,而是完全是因為你身邊的菅沼。因為菅沼先生選擇了輔佐你,所以他們才會幫他來幫助你。” “越是在他身邊,你就越發(fā)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偉大的是菅沼先生,三本木史郞卻不值一提。所以你做這么多,甚至不惜把自己看起來成功美滿的人生也毀掉,就是為了擺脫他。金錢和權(quán)利,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其實有時候也沒有那么重要,對吧?” 三本木的臉色迅速白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扎在心中已久的那根刺,神色陡然變了變。 “但是,即便金錢和權(quán)利可以放棄,生命對你來說還是挺重要的吧?” 源輝月隨手理了理袖口,視線卻并沒有從他身上移開,“否則只要挑一座足夠高的樓往下一跳,你就自由了,多省心、多簡單?還折騰這么多事情干什么呢?” “你想擺脫菅沼,不是自己要死,而是要他死,我說得沒錯吧?” 旁邊聽到這句話的警察下意識將視線全都移到了三本木身上,就見這位議員先生臉色蒼白,卻好像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紛紛心中一驚,暗自提高了警惕。 源輝月的臉色這會兒已經(jīng)比對面的人還要白了,卻半點不見虛弱的樣子,氣場強大得像一把鋒利的刀,正在慢條斯理地把面前的男人從內(nèi)心到靈魂一一剖開。 “既然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這么重,那就好好搞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你招惹了什么東西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這只是第一波,這一次雖然失敗了,但是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會就此放棄吧?” 隨著她的話,三本木額前的冷汗越來越多,身體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剛剛是誰給你打的電話?”源輝月冷冷地問。 在她冷淡的逼視下,三本木掙扎了半晌,終于像一個緊閉的貝殼被撬開了口。 “是……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說前段時間那個受賄案的新聞能夠幫我擺平,讓我到這個宴會上來跟他們的成員接頭。” 白鳥下意識插口問了一句,“他們的成員就在這個宴會場上?” “對,但我不知道是誰。剛剛接到的電話就是指示我去找他?!?/br> 源輝月:“你知道跟你聯(lián)系的那些人的具體信息嗎?” 三本木虛弱地搖了搖頭,“他們是自己找上來的,我跟他們都是通過網(wǎng)絡(luò)和電話聯(lián)系,根本沒見過他們的人,對他們了解得不多。說句難聽的,就算我被抓了,把知道的東西全都說出來,對他們來說也構(gòu)不成威脅,他們沒道理要殺我……” 與虎謀皮的人總會心存僥幸,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判斷到老虎的想法,只要小心一點,就能從老虎的利爪下幸存。 源輝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終于移開目光,“那些人也不算在騙你,只要你死了,這個受賄案的確就解決了,你也不用煩惱了?!?/br> 三本木表情一僵,臉色徹底慘淡下來。 第85章 追悼會(五) 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后,源輝月懶得再搭理身邊這位議員。 這時候,仗著自己身體小手腳靈活,柯南已經(jīng)查看完現(xiàn)場,又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到她面前,氣喘吁吁地關(guān)心道,“輝月姐,你沒事吧?” 源輝月在他面前蹲下,簡潔明了地問,“原田佑一郎死了嗎?” “沒有,那個吊燈只砸到了他的小腿部分,萬幸沒有受重傷?!?/br> “是嗎?”她頓了頓,平淡地說,“不一定真的是因為幸運。” “你的意思是這是他們刻意設(shè)計的?”弟弟反應(yīng)很快,“可是為什么要特意設(shè)計這一出?” 現(xiàn)場的尖叫聲已經(jīng)停了,但慌亂的氣氛還是不可避免地蔓延開。目暮警官正在案發(fā)現(xiàn)場主持局面,白鳥和幾個警察守著這邊將人群隔開,戒備著所有人的靠近。 血腥味的氣息不斷穿過人群往這邊涌,源輝月遠遠往原田的方向望了一眼,大腦越來越暈,但神智卻仿佛愈發(fā)清醒,“三本木被我拖在這里,熄燈的環(huán)節(jié)只有這一個,而且已經(jīng)就要過去了,要暗殺他已經(jīng)不太可能,當然不能浪費這個萬眾矚目的機會和之前的布置?!?/br> “原田今天晚上只要沒死,明天就會有博多本地的極端黑道組織宣稱為此事負責,緊接著警方就能得到一個因為不滿于幫派勢力被壓制憤而暗殺市長的兇手?!?/br> “這個時候只要原田再帶傷出席幾個新聞發(fā)布會,宣稱自己絕對不會向本地黑惡勢力妥協(xié)?!彼囊暰€落回到弟弟身上,“他就能夠從一個有縱容兒子殺人嫌疑的骯臟政客,搖身一變成為敢于和黑道正面抗衡的有骨氣的政治家。之后說不定他那個敗類兒子都會有輿論替他說話,認為他是被陷害的。” “所以柯南,”她一手搭上弟弟的肩,望著他的眼睛道,“兇手就在現(xiàn)場,一定要找到證據(jù)?!?/br> 從怔忪中回過神,小偵探立刻用力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br> 然后他轉(zhuǎn)身就要往人群方向跑,又被源輝月拉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等一會兒,你記得……” 幾句交代說完,她這才放開弟弟,視線往他身后一掃,忽然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灰原呢?” “她不是就在……”柯南也下意識回頭,然后聲音驀地停下,露出了愕然表情。 “那孩子走丟了?” 空氣中血的味道越來越濃,漸漸地連現(xiàn)場食物的香氣和女士的脂粉味都要掩蓋不下去。源輝月頭重腳輕的感覺愈發(fā)明顯,她一手扶著弟弟的肩,正要努力支撐著站起來,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頭頂落下。 “誒?你們在找她嗎?” 地上一蹲一站的兩人同時抬頭,就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繞過前面的警察走了過來,因為是個熟人,警察也沒攔他。青年懷里還抱著一個縮成一團的小孩子,茶色的短發(fā)在燈光下十分顯眼,正是走丟了的灰原哀。 “現(xiàn)場人太多了,這孩子好像被嚇到了。” 安室透彎下腰,把抱著的小女孩放在地上,剛松開手她就好像忽然活過來了一樣沖著源輝月的方向跑去,一頭鉆進她懷里。 金發(fā)青年愣了愣,有點困擾地摸了摸鼻子,“額,我還是第一次這么不遭小孩子喜歡啊?!?/br> 小女孩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的確是一副嚇狠了的樣子,源輝月把她抱進懷里的時候摸了摸她的臉,觸到一手冰涼的冷汗。 源輝月沒有多想,只是低下頭強忍著暈眩湊到對方耳邊放緩了聲音,“嚇到了嗎?沒事,我們馬上就回去了?!?/br> 小女孩沒說話,又往她懷里鉆了鉆,執(zhí)著地只留給其他人一個后腦勺。 “輝月jiejie?!笨履习凳镜乜催^來一眼。 “去吧,我來照顧她?!?/br> 小孩立刻轉(zhuǎn)身就鉆進了人群里。 安室透見狀似乎有些疑惑,“柯南君?” 源輝月:“有點事拜托他去做?!?/br> 大腦中的暈眩剛越來越嚴重,她正要站起來,身體猛地晃了晃。身邊人立刻蹲了下來,伸手扶了她一把。 “輝月桑,”對方有些擔心的聲音落在耳畔,“這里空氣太封閉了,我?guī)愠鋈グ??!?/br> 不,我覺得我可能撐不到出去了。 一手攬著灰原哀,她一邊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對方淡金色的碎發(fā)落在眉宇間,像一縷冰冷的流光,紫灰色眼瞳中的關(guān)心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襯得眉眼愈發(fā)好看。 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虛情假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后輕輕垂下眼睫,好像忽然就多了幾分脆弱地輕聲說,“拜托你了?!?/br> 隨即眼睛一閉,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方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