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哥哥說一切順利，水無jiejie已經(jīng)被送到醫(yī)院了?！?/br>
    “那就好，”并不太意外地點頭，她淡淡地說，“接下來的計劃就由你和赤井秀一自己安排了?！?/br>
    “誒？”小偵探在她身邊坐下，聞言一愣，“jiejie你不參與了？”

    源輝月把玩著手機，慢條斯理地說，“這件事情中，我插手的痕跡越少越好。而且有些事情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畢竟再精湛的演技都會有漏洞，還不如讓赤井秀一在我這里真的‘死’了?！?/br>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柯南隨即又反應過來，嘴角一抽，“赤井哥哥好像還沒‘死’呢。”

    源輝月若無其事，“是嗎，那就祝他死得順利?！?/br>
    柯南：“……”

    柯南默默看著身邊低頭回消息的人，老實說，他一直都覺得她姐和赤井秀一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

    一方面她好像非常信任他，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但另一方面她好像又經(jīng)常性地看他不爽，不能說厭惡，最多只能算嫌棄。打一個不恰當?shù)谋确?，他之前有個同學總是給家里的貓咪買它不喜歡的品牌的貓糧時，好像也是這樣被嫌棄的。

    而赤井秀一似乎也對她這種又信任又嫌棄的態(tài)度心知肚明，如非必要絕對不在她面前出現(xiàn)，但暗地里卻一直在保持關(guān)注，態(tài)度平和得近乎縱容。

    雖然有些好奇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但是想想他姐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而某個fbi也不是可以輕易套話的人，小偵探暫時將自己蓬勃的好奇心放在了一邊。

    這時候遠處傳來幾聲長長的鳴笛，兩人抬頭看去，就見到一輛救護車在夜色中開走了，正是載著本上菜菜子的那一輛，大概是車上的醫(yī)生給她做了簡單處理之后還是決定將其送往醫(yī)院。

    “我剛剛過去看了一下，本上桑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蓖禽v車遠去的背影，柯南忽然說。

    源輝月有些意外，“她身上唯一的傷口就只有一道子彈的擦傷，而且你的麻醉針的效力早就過了吧？”

    “嗯，所以大概是她自己不愿意醒?！?/br>
    小偵探的聲音有點低，帶著一點莫名的情緒。

    源輝月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的目光還落在外頭沉沉的夜色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說起來，柯南君，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對本上桑格外關(guān)注？”

    小孩似乎愣了愣，扭頭看來。

    “我們以前遇到的那些案子，無論兇手還是受害人，也有過命運讓人唏噓的例子。你雖然那時候也同情他們，但是心里也很清楚，無論如何那是他們自己的人生?！?/br>
    “但這一次這起案子，特別是今天晚上在東京塔看到本上的時候，你好像不像之前那么……”她找了找形容詞，“客觀？”

    “額……”柯南遲疑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被說中了，卻找不出理由來回答。

    源輝月若有所思，“我和本上不太像吧？”

    “！”小偵探驀地睜大了一下眼睛。

    外頭的熱風從大門口灌進來，蟬噪聲夾雜在嘈雜的人聲里，兵荒馬亂。有個包扎完了傷口的人已經(jīng)穿過這片兵荒馬亂找了過來。

    好一會兒，柯南忽然笑了一下，輕快點頭。

    “嗯，不像?！?/br>
    “嗯？”

    在源輝月疑惑的目光中，他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解釋，而是回頭看向了那個越走越近的身影。

    當然不像，因為你等的人一定會回來。

    他看著來人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后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在源輝月另一邊坐下。

    “輝月桑你居然跑到這兒來了，說好的在外面等我呢？”

    源輝月毫不猶豫，“抱歉，空調(diào)的魅力比你大。”

    “誒？所以這就是你拋棄我的理由，好像也太敷衍了一點？”

    “你說什么呢，在夏天跟空調(diào)比？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小偵探聽著他姐和某人的日常斗嘴，無奈地一手托起腮，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

    不過回來歸回來，不要喂他狗糧就更好了= =.

    .

    三天后，本上菜菜子終于在醫(yī)院醒了過來，被醫(yī)生確認身體沒有問題之后，接受了警方的探視。

    頭發(fā)斑白的老教授拿著心理量表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等在外頭的人立即上前，不二周助率先迎了上去，“老師？”

    老者沖他點點頭，然后對其他警官宣布了結(jié)果，“這位患者的確有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也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br>
    這位老教師就是不二周助的老師，目前國內(nèi)最權(quán)威的心理學教授之一。年輕時的研究方向是精神病理學，之后才轉(zhuǎn)向法制心理學也就是犯罪心理，所以得出的結(jié)論十分讓人信服。

    醫(yī)院外的走廊上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在場的基本都是老刑警了，但這種特殊的案例大多數(shù)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居然真的有這種事?！?/br>
    “我還以為這種情況只會在電視劇里看到……”

    “所以本上桑這種情況屬于精神疾病嗎？人格分裂患者其中一個人格犯罪該怎么算？”

    “……”

    在這陣驚訝的背景音中，老教授又看向目暮警部，“另外，關(guān)于你們之前提到的那個問題……”

    .

    另外一頭，得知自己的meimei已經(jīng)醒過來之后，本上和樹總算在審訊室里開口了。

    “udi的所長說，他當初通知你去認領(lǐng)本上桑的遺體時，你堅決不愿意承認那具女子的遺體是你meimei，你那個時候就認出來那不是本上了嗎？”

    本上和樹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微微垂著頭，“對?！?/br>
    “怎么認出來的？”

    男人平淡地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就是一種直覺。我看到那具尸體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那不是菜菜，大概是兄妹之間的特殊感應吧?！?/br>
    審訊員沒有多做追究，“之后呢，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本上桑還活著的？”

    “菜菜自己聯(lián)系了我。我接到她的電話，趕去找到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很不穩(wěn)定，居然以為自己是水谷浩介，還跟我道歉，說她沒有照顧好菜菜?！?/br>
    “我當時沒敢刺激她，之后私底下找了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咨詢。對方告訴我為了菜菜的精神狀況著想，最好不要反駁她，可以暫時先順著她的臆想，保持配合?！?/br>
    “這件事新堂堇也知道？”

    “對，她是菜菜的朋友，雖然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菜菜的情況，但是菜菜自己主動聯(lián)系了她，所以我只能拜托她不要將菜菜的情況說出去，也跟我一起配合菜菜演戲。沒想到那個女人嘴上答應得好好的，私底下卻自作聰明，拿著兩幅畫跑去了菜菜家里，想要讓她醒過來。結(jié)果菜菜被她刺激到，失手殺了她。”

    審訊官皺了皺眉，“之后呢，新堂堇的死亡現(xiàn)場是你幫忙處理的？”

    “是我，我接到菜菜的電話之后趕到她家里，那時候菜菜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精神再一次趨近崩潰。我匆匆安撫完她之后帶走了新堂堇的尸體找地方處理了。”

    審訊官立刻問，“你將新堂桑的尸體藏在哪兒了？”

    “菜菜住的那個房子后面，十多里外有片荒地，平時沒什么人去，埋在那兒了?！?/br>
    玻璃墻外，白鳥聽到這里立刻回頭，“馬上安排人去找?！?/br>
    “是！”

    “沒用，找不到的?！睂徲嵤依锏娜撕鋈婚_口，像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一樣，“我把新堂堇的尸體埋下去的時候在周圍的土里面混了res的園藝用肥料，里面含有蛋白質(zhì)分解酵素，混在一起幾天時間就能將尸體全部溶解。兩個多月，你們現(xiàn)在去應該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

    正準備往外跑的小警察愣在原地，審訊室內(nèi)外頓時一片安靜。

    看著里面說出這些話后還一臉平靜的人，審訊員忍不住問，“我以為你和新堂堇至少是朋友關(guān)系？”

    “她是菜菜的朋友，但就是這樣才更加不可原諒?！北旧虾蜆淅淅涞卣f，“如果不是她多管閑事，非要去刺激菜菜，這一切根本不會發(fā)生。”

    第366章 追蹤者（十九）

    審訊室里一陣無言的安靜，白鳥最終回過頭，“在他說的那個位置，盡最大的努力找一遍，總要給新堂桑的家人一個交代?！?/br>
    小警察連忙點頭，轉(zhuǎn)身跑了。

    旁邊有人感慨，“我之前還以為有問題的只有本上桑，現(xiàn)在看來她這個兄長精神也不怎么正常啊?！?/br>
    正常人能夠在meimei殺人之后冷靜地幫忙處理尸體，還毫無負擔地將一切責任都歸咎到受害人身上嗎？

    “而且雖然那具女性遺體不是本上桑，但男性遺體卻的確是水谷啊，居然也完全不管不問地扔給警方處理?！?/br>
    “在本上和樹眼里帶著本上菜菜子私奔的水谷不是妹夫，而是搶走他的meimei的混蛋，他當然不會理睬。”白鳥看著玻璃墻對面的人，“而且精神病有一部分遺傳因素，本上家的先輩里也出過精神有問題的先例，所以本上和樹精神偏執(zhí)也不算意外?！?/br>
    審訊室里的問詢還在繼續(xù)。

    “你處理完新堂的遺體回來，就發(fā)現(xiàn)本上菜菜子不見了，她是去殺陣野修平了？”

    “對?！?/br>
    “她怎么找到的陣野？”

    本上和樹勾起一個冷笑，“是他自己找上門的。大概菜菜有次出門被他遇到了，然后發(fā)現(xiàn)了她沒有死。我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菜菜家的電話，我那天離開之后他正好打了電話過來，把菜菜約了出去，她一個人去的，回來之后才告訴我，所以陣野修平的尸體我沒能幫她處理，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br>
    “那天正好是七月七日？”審訊員看著他點頭，繼續(xù)問，“你知道陣野打電話約本上桑出去的原因是什么嗎？”

    “大概是發(fā)現(xiàn)菜菜沒死想滅口吧?！北旧虾蜆涞卣f，“在打電話的時候用的是想要找她道歉的借口。”

    坐在副審訊席上的女刑警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信嗎？”

    “信什么？道歉？”男人不屑地笑了，“我都說了那只是他的借口。而且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道歉有什么用？能讓一切回到過去嗎？”

    “……”

    沒在意女刑警沉默的表情，他平淡地繼續(xù)，“之后菜菜的情況更糟了，我把她關(guān)在了家里。但九月初的時候家族里有個事情要我親自回去處理，結(jié)果菜菜趁著這個機會跑了出去，又殺了一個人。我沒想到她寧愿弄傷自己跑出來也要去報仇，沒有辦法，我只能幫她?！?/br>
    “所以這就是陣野和加賀兩起案件之間隔了這么長時間的原因啊?！?/br>
    審訊室外的人感嘆，這個時候，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眾人回頭看去，連忙打招呼，“目暮警官。”

    目暮肅然點了點頭，“怎么樣？”

    “本上和樹基本供認不諱，只不過他沒有親手動手殺人，最多只有一個破壞尸體罪，而真正的兇手本上菜菜子……”說話的警察自己也遲疑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jīng)爽快地將幾起殺人案認下的本上和樹正好也在審訊室里問，“警官，菜菜的精神檢測報告出來了嗎？她作為精神病患，不用為這幾起案子負責吧？”

    “他該不會就是知道精神病殺人不用承擔刑事責任所以才故意放任自己的meimei去殺人的吧？”有人聞言憤慨，狠狠瞪著里頭的男人。

    直到此刻，本上和樹依舊十分鎮(zhèn)定，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

    目暮警部凝視著他，湊近話筒，“松本，有一個問題你幫我問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