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必中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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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堅秉當初留了一屁股債消失,江珺婭把同父異母的三兄弟托大,江掣宇與她一起處理gallop事宜,江侑安接管縱橫拳館,江梟肄則是去了軍校。偏偏江珺婭是個戀愛腦,搞未婚生子那一套被男人甩了后一蹶不振,而江家的兩位哥哥有腦子但不多,擔不起大梁的廢物典型。 裴瑞余光看見江梟肄按壓鼻梁,心里表示同情,他換了個話題,“四哥,今天怎么倒車回去了?” “偶爾做點善事,積德?!?/br> “......”這不純扯淡搞冷幽默呢。 車內(nèi)安靜下來,只有飲酒的吞咽聲,越野駛離南費路在十字路口暫停。 裴瑞瞅了眼沉男人手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瓶,“四哥,少喝點?!?/br> 江梟肄完全不見醉意,嗓音有點啞,“開了的酒一定得喝完,這是規(guī)矩。” 他自制力很強,嗜酒不酗也無癮,獨愛一天進入尾聲之際,酒精引領(lǐng)所有神經(jīng)進入平緩無力的疲憊狀態(tài),夢靨隨之安眠,入睡會變得容易許多。 “這是您自己的規(guī)矩吧。”裴瑞道。 江梟肄不置可否,抬起瓶底,金黃色液體從徑口入喉,他望著后視鏡里消失的路,“裴瑞,你不是很喜歡中國寓言,知道東郭與狼的故事嗎?” “知道?!?/br> “講講?!?/br> “......” 方向盤轉(zhuǎn)了半圈,裴瑞無語又任命地開始給這個在南楚娛樂產(chǎn)業(yè)一手遮天的男人講寓言故事,“東郭聽信一頭狼的謊言,于追殺之中將它藏在麻袋里,后來狼想吃了東郭,東郭說只要有三個老人同意,他就自愿給狼吃,前面兩人都說可以,最后一位把狼騙進麻袋里殺掉了?!?/br> 江梟肄懶懶地“嗯”了聲,指腹虛實摩挲火機殼的鍍金暗紋。 東郭在狼第一次動彈不得時上交給趙簡子可以換取豐厚的報酬,而狼不給三次詢問機會,東郭手無寸鐵為魚rou,它為刀俎輕易能宰殺。 所以不辨是非濫施同情心,能吃不吃束手就縛,兩者一樣蠢。 他淡著嗓子問:“你說明知是狼還要解救這是什么心理。” 江梟肄絕大時候都胸有成足,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能從容不迫與人談條件達到目的,他心里永遠有桿精細的秤,左邊利益,右邊代價,平衡是首要考慮的事,造成偏差的因素向來被摒棄——但凡接觸過的人都知道。 而這位利益至上的男人語氣竟然有一絲迷惘。 裴瑞有點訝異,以為江梟肄出了岔子,他想了想,“不是有句話叫披著羊皮的狼嗎?” “什么樣的蠢貨才能狼和羊認不出?!?/br> “......” 裴瑞敢怒不敢言,心里委屈,隨口胡謅了個理由,“可能狼看起來太可憐了吧。” 即便祈求人解救她于困境也沒看起來多可憐,江梟肄低頭點了支煙,“也許是一條看準人纏上來,把信子和毒液藏在尖牙后面的蛇?!?/br> 柬埔寨的蛇特別多,男女老少都會捕蛇做食物。 裴瑞只想趕緊結(jié)束上一個話題,“四哥撿到什么蛇,我都能幫您處理好,炸煮烤保準美味。” 江梟肄輕描淡寫地說:“那是違法?!?/br> 裴瑞不懂,“吃一條蛇違哪條法了?” 全黑的陸地之王在雨里飛馳,副駕上男人冷硬的輪廓融入夜色,修長有力的指無節(jié)奏地敲擊窗框,卻再無回應(yīng)。 煙呲啦聲熄滅在煙灰缸,他下令改變既定的方向,嗓音沉沉:“回家宅?!?/br> 正常情況到南費路晚上一般在渝水的院子落腳,這都快到了又掉頭去相反方向的長灘。 裴瑞疑惑之余還是應(yīng)下,在他眼里江梟肄任何決策從未出過差錯,只需要照辦。 越野及時剎住,在彎道掉頭。 “去查萬小弦這個人和瑪麗亞孤兒院。” 也許有一絲動搖,但不足以摧毀江梟肄極端的理智和冷靜,殺伐果斷、及時止損是流在骨子里的血液。 今天那些人所在的兌澤拳擊館所屬新世紀娛樂,gallop一年前與其協(xié)商收購,新世紀不愿喪失控制權(quán)負隅頑抗,雙方股權(quán)之戰(zhàn)持續(xù)半年。 新世紀有足夠的動機從他這切入,套取關(guān)鍵信息。地點時間,一切太過湊巧。 “還有新世紀娛樂和兌澤拳擊館有沒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br> 裴瑞接話,“女人?長什么樣?” 江梟肄瞥過去不到半秒,闔上眼,“如果是你,看到可能會目瞪口呆?!?/br> 裴瑞:??? 莫名覺得被鄙視,他不甘地問:“四哥,那您呢。” “駕駛勿言?!?/br> 第007章 沽江以南的長灘大壩旁有道郁郁蔥蔥的天然屏障,通蔭山莊隱蔽其后,縱橫拳擊館的黑金標如同過莊關(guān)卡,往里便是榆寧家宅——整個物業(yè)占地約13000平方米,主屋面積不到五分之一,泳池、球場、水上高爾夫、小型停機坪和酒莊配置齊全,應(yīng)有盡有。 顧意弦暗自咂舌,比麓湖山莊還豪氣。 早就聽聞江家祖業(yè)豐厚,前幾代財大氣粗,購置這么塊風水寶地,當初江堅秉敗家業(yè)也只是讓gallop失去四方王座。 她一頓,指腹摩挲玻璃杯身。 且不論江梟肄信沒信那套措辭,帶自己來家宅這行徑著實讓人猜不透。 穿過s形的樹籬和灌木,鋁合金路障與電網(wǎng)攔住林蔭道狹窄的入口,兩座哨塔立于兩邊。 新奇的安保設(shè)施讓顧意弦好奇抬頭,喉間一哽。 法治社會攝像頭或紅外監(jiān)控足夠,電網(wǎng)也可以理解,四個巨型高壓水槍就太夸張過分了。她懷疑在治安管制沒那么嚴時,水槍要去掉前綴才配得上這嚴防死守的架勢。除了江家在灰色地帶樹敵太多防止尋仇,似乎也沒別的解釋。 烏尼莫克自動識別入內(nèi)暢通無阻。水銀燈照得通明,八幢以金色為主的樓以八字形排列,東南亞與歐式結(jié)合,混雜宗教元素。 車緩緩減速停穩(wěn),駕駛座傳來動靜。 顧意弦收回思緒,看著泥里泡過的高跟鞋和衣服頭有點疼,往常這種不會再穿,但扔掉對于現(xiàn)在的新身份大抵算鋪張浪費。 房車里繩袋都沒有,接觸會弄臟手,唯一干凈且能夠用的只有衣架掛著的男士西裝。遲疑幾秒,顧意弦走過去取在手里,比劃幾下,袖管和褲腿長得過分,她一米七,江梟肄至少一米九不止,難怪只要他站在這車里就有種空間被擠壓的感覺。 身高差讓臟衣服包在里面正好,不自覺的,顧意弦輕輕嗅了下,暴雨的土腥與淡淡煙草交繞,強烈、新鮮的氣味通過鼻腔與肺部粘膜進入血液,雨夜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xiàn),濕衣服不知怎得變得更加沉甸甸如燙手山芋。 兩長一短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手一松,衣服掉落。 開鎖按鍵音的催促,預(yù)示對方已經(jīng)失去耐心。 顧意弦趕緊彎腰撿,但他實在太快,車門迅速被打開,濕潤的涼意隨著高挺剪影飄進,她一僵,緩緩抬頭。 闌珊燈火與雨模糊了光線,江梟肄執(zhí)著龍骨傘,凌厲的下頜和指節(jié)微染暖色,棕褐西裝的雙排扣熠熠。 傘柄往后斜,他英俊面孔鍍了層疏淺的暈,墨綠瞳孔有種清亮透徹的玻質(zhì)感。 血液里的氣味似乎蔓延到全身,顧意弦的下頜往里收,蓬松的卷發(fā)遮住一抹緋色。 江梟肄低眼。 女人皙白手里的衣物,裸粉毛衣被包裹在鴿灰色西裝,連衣裙的細吊帶不湊巧勾纏在西褲紐扣。她似乎意識到不妥或沒預(yù)料到,有些緊張,纖纖軟玉收攏。 水從指縫瀝瀝淅淅流到地板,一滴一滴洇濕橡木,漸深了他的眸色。 江梟肄挪開目光望向顧意弦身后的車窗,夜幕沉浸慵懶,分界變得渾濁,無端的從未有過的燥意在心底竄起一寸。 他咽下喉間堅硬突兀,不緊不慢地問:“這就是你十分鐘不下車的理由?” 怎么看這行為都有點詭異,還顯得自己像個癡女,顧意弦有些懊惱地蹙眉,她吸了口氣,婷婷裊裊起身,皮笑rou不笑的拿慣用技倆甩鍋:“江先生,我見您似乎忘了這套丟在車上的衣服,才幫忙收拾的?!?/br> 顛倒是非她最在行,幼時不懂事用顧檠珍藏的煙斗吹泡泡,把顧沭的金算盤一顆顆拆解,同謀顧弋柱是全責。 江梟肄本看天色已晚男女有別,和裴瑞在外面等待許久,車門遲遲未開還以為人睡著了。 衣服自然會有人來收拾輪不到她假模假樣,他言簡意賅,“放著,下車?!?/br> 給了臺階,顧意弦非常樂意踩,她趿著拖鞋拎起便宜雜牌包,惋惜道:“看來沒有機會為您做點小事了?!?/br> 寬闊身影擋住車外如晝光亮。 “......” 又怎么了這死男人。 她眨眨眼。 “你的衣服呢?!苯瓧n肄隨口問。 顧意弦轉(zhuǎn)念一想,這不該是孤苦少女會做出的事,他在試探自己。 她哀怨地蹙起漂亮眉尖,“污泥浸進布料里,洗不干凈了?!?/br> 在孤兒院因長相過分美貌受到超乎旁人的喜愛和優(yōu)待,在顧家大小姐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尊處優(yōu),當然不知道小小泥土隨便用清水沖刷就能恢復(fù)如新。 可軍校一切生活自理,江梟肄微揚起下巴,靜靜睨著顧意弦,想看她還能編出什么花。 “而且那些人碰到了我的衣服,”她皺起小巧的鼻,嬌氣又嫌惡地說:“惡心死啦?!?/br> 他挑了下眉,光影交錯中有棱有角的輪廓顯得柔和。 顧意弦低頭委屈地絞手指,細長的眼尾微垂泛紅,快聲淚俱下,“今天要是您沒有阻止,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那臟的就不止是衣服了......”臟的就是她痛揍渣滓的手。 “江先生,感謝您今天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愿意——” “愿意怎么?!彼驍?,意態(tài)輕慢懶散。 她仰頭露出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 顧意弦最知道如何利用這副皮囊迷人心魄,她豎起兩根手指表達自己的誠心,笑吟吟地說:“為您做牛做馬。” 不過呢,不會有那么一天,在此之前肯定是你身先士卒。 江梟肄掃過干燥的根根分明的長睫,笑了下,帶著不明朗的冷意。 他轉(zhuǎn)身,重復(fù)第二遍,“放著,下車?!?/br> “好的?!鳖櫼庀野岩路拥叫l(wèi)生間,偷偷翹起唇角。 “記得拿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