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必中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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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顧意弦躲避那片綠,嘴角微微揚起。 江梟肄仰脖灌了幾口烈酒,拎著玻璃瓶徑口,闊步走向沙發(fā)。 火石摩擦聲后,他叼著煙往后靠,雙臂懶散搭在沙發(fā),淡淡煙霧連綿他突嶙方硬的頜骨和寬厚肩膀。 她跟過去坐到對面,線長的睫毛撲簌,出神想了片刻,“四哥,你想賺錢嗎?” “誰不想賺錢?!彼拐\地回答,似乎覺得好笑,“你不去賺別人的錢,別人會想方設(shè)法掏空你的錢包。” 江梟肄的野心寫在臉上,顧意弦很滿意,她拿出手機劃拉幾下,翹起腿雙手交疊于膝蓋,從容地報了一串信息:“上半年聚丙烯市場有段短暫的增長,現(xiàn)在的價格是拉絲和薄壁注塑價格大約每噸在6900-7100元,兩者價差維特在每噸200元左右,今年已經(jīng)跌至最低?!?/br> 顧意弦在圣保羅讀書時專業(yè)課就一騎絕塵,除卻交易邏輯分析市場,與生俱來的天賦與興趣讓她對證券基金期貨股票有超高而敏銳的嗅覺。在別人還在研究課題時,她已開始在股災(zāi)中玩大舉做空,把狙擊a股當成游戲。 她有資格傲視群雄,絕對的自信去預(yù)判趨勢,但她不是什么大善人,能自己賺的盆滿缽滿為什么要告訴別人? ——所以江梟肄,既然作為同盟,那么我就大發(fā)善心告訴你怎么用我的方法彌補損失。 江梟肄挺直腰,骨節(jié)分明的指輕磕,碾滅半截煙。 他看著她,微瞇起眼,“幾月份?” 觸底反彈。 顧意弦知道他聽懂了,他們的交流一向順暢,長指虛虛攏聚比數(shù)字七。 “雇傭我將是你做過正確的決定,”三百萬美金而已,她委身,輕輕點了點大理石桌面,眉梢上挑,一個眼神便能勾人心魄,“四哥,見過點石成金嗎?” “沒有?!苯瓧n肄垂睫配合地搖頭,他俯身用掌把一沓紙推過去,嗓音抑著笑,“如此匪夷所思的事,麻煩讓我長長見識。”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他笑著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先喂飽小財神爺精貴的胃?!?/br> · 南楚北面最繁華的鼓征區(qū),寸土寸金的位置硬是被鮮艷花圃和濃綠藤曼圍出一鬧中取靜的地兒。 萊茵公館,顧意弦的手上的不動產(chǎn)之一。司機停在門口,侍應(yīng)并不認得自家老板,她多年前就交給別人管理。 走到最里琴瑟和鳴的包間,男人已經(jīng)在里面等待了,他的旁邊還有一位長相秀氣的少年。 顧意弦后腳還沒落地,顧弋柱就要起身過來粘人,她嫌棄,“你怎么也來了?不是要準備cbca和ufc?” “姐!”顧弋柱委屈巴巴。 顧沭笑著拍顧弋柱的肩,“你等會,我們先說正事?!?/br> 他笑瞇瞇地說:“小弦,好久不見?!?/br> “二叔,”顧意弦輕輕在嵌于桌面的屏幕劃拉幾下,中午江梟肄也不知道點的哪家私房菜怪好吃,她點了杯山楂汁消消食,靠在對面沙發(fā),“我們就不客套了,你也知道我約你來的目的?!?/br> “嗯,但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br> 顧沭作為華森帳房先生,精打細算,他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既然把顧弋柱帶來肯定和他有關(guān),但這和兄長有什么關(guān)系?除非二叔說的這件事會影響今日談?wù)摰慕Y(jié)果,在他的角度既然能影響結(jié)果,那么意味他覺得她會因此改變對兄長的宣判,也就是說一定關(guān)于私人感情。 “我一定得知道嗎?”顧意弦沒興趣,快刀斬亂麻才是她的風格,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想你有權(quán)利知道?!鳖欍鹫f得巧妙。 顧意弦掃了眼顧弋柱的表情,這傻孩子也知道,她沉吟片刻,“行,你說?!?/br> 顧沭娓娓道來:“阿檠現(xiàn)在這樣是有原因的,他在十六歲時遭遇的打擊太大......” 以前管控不嚴,南楚爭霸賽的賽制沒那么正規(guī)更加血腥暴力,而華森和gallop當時的掌權(quán)人顧元愷和江堅秉也經(jīng)常放下身段參加比賽,兩家關(guān)系也沒那么僵持,但在一次比賽中,江堅秉挑釁顧元凱,兩人打滿了八個回合,江堅秉險勝,在宣布比分的那一刻,顧元愷直接倒地失去意識,醫(yī)務(wù)監(jiān)督將他抬去醫(yī)院給家屬打電話。 顧元愷有一位正妻,原配汪芫華,倆夫妻關(guān)系并不好,平時處于誰也不搭理的狀態(tài),他金屋藏嬌的情人又不屬于家屬范圍內(nèi),所以那個電話打給了顧檠。 華森只有顧檠一位繼承人,他十六歲前是南楚最狂妄傲氣的二世祖,什么都玩,混不吝的顧大公子把誰都不放在眼里,但唯獨對一位貧窮的女孩動了心,他們是彼此青澀又美好的初戀。 當時女孩被顧檠偷偷帶回了麓湖,他想帶她參觀自己新買的車順便在家里兜兜風,接到電話后,他開著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趕往醫(yī)院,女孩放不下心坐上了副駕駛。顧檠沒有駕照,他以為憑借自己的技術(shù)足以安全上路,意味發(fā)生得猝不及防,他開得太快撞上了幾噸的卡車,女孩在危急關(guān)頭想保護自己心愛的男生猛推方向盤,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他的生命。 顧檠醒來的第四天,被告知自己的父親因為腦溢血在前一天離世,自己的初戀在車禍當天死亡,尸檢報告顯示她被碾壓,骨頭粉碎,器官壓爛,而他的母親在這段時間攜款與情人遠走高飛。顧檠對著父親與女孩的墳?zāi)蛊鹬厥难?,沒人知道他起的什么誓言,但南楚從此再無顧大公子。 直到第二年,顧沭帶顧檠去瑪麗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顧意弦,顧檠重新活過來了,他克制所有的欲望贖罪并接手了一團糟的華森。 畢竟是生活那么多年的兄長不可能不心疼,但顧意弦太聰慧猜到了另一件事。她喝了口山楂汁望向窗外的花枝與陰沉的天,口腔里未攪碎的果rou顆粒酸進了喉嚨,“所以,你們憋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和我說是什么意思?” 顧沭嘆氣,“小弦,你真的對阿檠很重要?!?/br> “二叔,你可能不知道,”顧意弦的嗓音冷下來,她的心早就大雪封山,不會再動搖,“我這人沒什么道德感,別試圖用他過去的人生綁架我,那些事情不是我造成的,我不會為此買單?!?/br> “小弦,如果我想那么做,我在前幾年告訴你不是效果更好嗎?” “就算你前幾年告訴我,也是今天一樣的結(jié)果。” 顧沭說:“我知道。” 只要顧檠不主動走出來接受自己的感情,還是會做出令他后悔的選擇。 所以顧沭什么也沒說,現(xiàn)在也只是想再為顧檠爭取一次挽救的機會。 顧弋柱看著沉默不語的顧意弦,“jiejie?!?/br> 窗外下起了小雨,水霧彌漫而起,盤踞在玻璃窗久久未散。 顧意弦瞳孔映出的世界迷蒙又不真實,雨珠顆顆砸在窗檐,滑下水痕,她的眼尾發(fā)紅,問出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問題,“他的初戀叫什么名字?” “華年?!?/br>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難怪。 顧意弦忽然咯咯地笑出聲,“真是好名字?!?/br> · gallop娛樂投資大廈,三十四樓會議偏廳。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讓我的女兒嫁進來,新世紀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親自奉上?!蔽楹偷拿嫔嘎兑环N蒼白的病氣。 對面的男人捻了口煙,漫不經(jīng)心地問,“江家有三位,你看上誰了?!?/br>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問這種話?!彼鄣椎囊馑己苊靼?。 冰塊在金色烈酒中搖晃,清脆的碰擊聲,一下一下漸漸消融。 江梟肄勾了勾唇,笑里卻像藏了刀子,冰冷刻薄,“是么,我看你似乎搞不清狀況?!?/br> “江梟肄,你別太自信,顧檠那邊已經(jīng)夠讓你焦頭爛額,現(xiàn)在再加任何一家加入他們的陣營,你覺得gallop還能撐多久?”伍和顯然是有準備而來。 他不緊不慢地說:“分析得沒錯,不過也許你該回去問問自己女兒的意愿?!?/br> 這時擱在桌面的手機嗡嗡震動。 江梟肄掃了眼,啟唇卡住杯口一飲而盡,利落站起來,“蒲甘,送客?!?/br> “江——” “伍先生,”他不耐打斷,俯視著伍和,“我和你不一樣,喜歡勞逸結(jié)合,現(xiàn)在是我的下班時間。” 伍和布滿褶子的眼角抽搐,誰不知道江家老四是個拼命三郎,莫非真像圈子里傳的那樣,江家老四和顧大為一個人才搞得烽火連天。 他咳嗽兩聲還想再說點什么,人已經(jīng)大步離開,步伐匆匆。 江梟肄單手揣進西裝馬甲的口袋,懶懶瞇了下眼,“萬女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br> 對方?jīng)]有說話,聽筒里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他駐住側(cè)頭,高層建筑的鍍膜玻璃上布滿了透明水珠。 “四哥?!鳖櫼庀业穆曇粑⑽l(fā)啞,她輕笑,“你們gallop游樂園的閉園時間可真早,我給錢他們都不讓我進去?!?/br> 第023章 雨點連成絲線, 無止境的下,地面水洼的反光顛倒南楚的光怪陸離,風馳電騁的車輪碾壓而過。游樂園大門矗立兩座尖頂塔樓, 窗檐下被禁錮的長發(fā)公主, 蹲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全身漆黑的騎士十五世就在這時來到了她的身邊。 十六骨黑色長柄傘遮過頭頂,顧意弦緩緩抬頭, 流盼空洞后聚焦于某一處。 游樂園早就閉園, 燈光全熄, 只有路燈照亮了一方之地。 深陷眼窩和睫毛在江梟肄的眼瞼下拓出虛淡的紋影,被雨夜?jié)駶櫟难劬ο褚粚φ空繙貪傻恼湎【G寶石。 忽然有想哭的沖動, 但她撐起了笑容, “四哥。” 顧意弦艷麗的五官怒放到荼蘼, 唇瓣妖冶, 沾了血的罌粟, 觸之即謝,甜膩到苦。 江梟肄從上而下仔細快速掃視,因紅色吊帶裙短暫蹙眉,不過很快松開眉心, 他伸出了手,“抱歉, 來晚了?!?/br> 但金融中心在一環(huán)寸土之地,游樂園在三環(huán)外,江梟肄來得很快, 他吩咐裴瑞一腳油門踩到底, 可能還會因超速扣分來一兩張罰單。 思緒被冷雨凍僵,顧意弦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 盯著江梟肄干凈整潔的甲緣發(fā)怔,她以為他至少會詢問一兩句。 江梟肄的耐心似乎耗盡,收回手,卻在下一秒朝顧意弦俯身,以平視的角度,他看起來沒那么倨傲,目光也不再沉冷陰郁,他卸下了洞悉一切與掌控全局的能力,雜亂的滴滴答答消匿了,他綠色的瞳仁安靜得像一棵蔥郁古老的參天大樹,樹影籠罩為她遮蔭避雨,一圈圈年輪也許還能再陪伴她渡越時光洪流。 不過須臾,他挪開視線專注在她凌亂頰側(cè)的一綹卷發(fā),用指尖輕輕挑起,歸順于她耳尖前側(cè)的波浪,動作很輕柔。 她不自覺快速眨了兩下眼,睫毛如翅羽撲簌。 江梟肄再次伸出手,嗓音沉緩,“再不起來,就只有我一個人能欣賞你的紅裙了?!?/br> 沒問為什么穿成這樣來游樂園,詼諧的夸贊讓顧意弦的情緒不再那么糟糕。 “那可是你的榮幸?!彼氖种复罘旁诮瓧n肄薄長的前掌,很快他合攏收力只握住一半,燙燙的,她縮了縮手指。 他指腹上的薄繭抵控骨節(jié),稍稍施力,輕輕松松將她拽起來,傘柄朝她傾斜,“我不認為認識一個這么笨的女士是什么榮幸?!?/br> 沒等顧意弦回嘴,江梟肄迅速撤離,單手解雙排扣,脫下西裝外套搭在小臂遞過去,“下次記得在車里等我?!?/br> 沒有一絲褶皺的布料下方,他的指腹無意識摩挲,無實質(zhì)的握捏拉扯腕部的兩根凸起筋腱。 “哦,”顧意弦沒接,“車里太擠,我坐得不舒服。” 今天為了發(fā)泄,瘋狂購物掃蕩,送她出行那輛車后備箱后座副駕駛?cè)琴徫锎?/br> “那就換輛大點的車?!?/br> 不是車的問題。顧意弦表情懨懨,裸露的左肩忽然被光潔爽滑的布料蓋住,上面還存留主人的味道,同時江梟肄的手臂隔一寸距離從背后環(huán)到她右邊,扯住領(lǐng)口蓋住另一邊肩頭,他肩寬,西裝尺寸太大也很重,她不樂意了,試圖擺脫。 背后的長臂二話不說直接翻過頭頂,西裝的戧駁領(lǐng)被兩根修長的指捏住,往前往上輕輕一拽,顧意弦猝不及防,仰頭怒視罪魁禍首,漂亮勾翹的眼睛又鮮活起來。 江梟肄的眉梢挑起弧度,故意又拽了拽,“不是讓我?guī)氵M游樂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