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必中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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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他低啞地笑,“那你教教我?!?/br> 話落掰她的下巴,撬開防線,用舌尖卷了下她的舌。 顧意弦狠狠咬住,血腥味在唇齒之間漫溢,江梟肄霍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壓向她的上半身,哐地聲,她的脊背貼住發(fā)熱引擎蓋。 兩人拉扯動靜不小,手機滑到地面揚起灰塵。 他眼睛微瞇,警告意味很濃,指腹碾磨按壓她的唇,“有沒有人說你膽子很大?” 審時度勢,適可而止,顧意弦飛快地啄了下江梟肄的指節(jié),攥住他夾克的衣擺拉了拉,緩慢眨睫,嗓音軟綿,“四哥,我困了?!?/br> 他不說話,她聲音又柔了幾分,“好晚了,回榆寧睡覺好不好?” 火氣全消,江梟肄低謔,她現(xiàn)在倒會拿捏,偏偏他吃這套,他抑下空虛感,起身將她拉起來,“要接吻的人是你,說困得也是你?!?/br> “我體力不好啊,”她可憐兮兮,眼睛霧蒙蒙,“只能撐到這么晚了?!?/br> “抱歉,我考慮不周,”他脫下外套搭在她肩膀,口吻溫和:“但你這樣不行,以后每天早晨與我一起去縱橫訓練?!?/br> 顧意弦臉瞬間垮下來,真不是個東西,裝作喜歡卻想方設法折磨人。 她撿起地面的手機遞過去,“四哥,我這樣的弱女子去縱橫會被一拳打死的!你真的忍心讓你的未婚妻命喪擂臺嗎?” “不忍心,”他憐惜地看著她,“所以我親自訓練你。” “......” nmd,偽裝就夠累了,還要裝菜雞。 “我們只是合作,四哥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我不配?!?/br> “沒事,熱心市民路上看見流浪漢都要撿回家,”江梟肄揉顧意弦的腦袋,她沒躲,他忍住笑意,“況且我們之間還有堅不可摧的合作關系,對你好應該的?!?/br> “四哥——”她貓腰,不讓他碰了。 “體力看起來不錯,再呆會兒?” 江梟肄懶散揣兜,好整以暇地看著顧意弦憋火的表情。 她無意識碰耳墜,手指扒拉幾下,扭頭朝向副駕駛。 他低頭彎了彎唇。 · 書房寂然無聲,只有掛鐘滴答擊響。 江梟肄洗去長途跋涉的疲憊,陷在沙發(fā)打開手機。 他先看了許久照片,意外之喜,想起好友對待妻子的cao作,將兩人親密合照設置成壁紙與屏保。聊天背景圖也不能漏,他喝了口酒點進微信,唇角上揚的弧度坍塌,平直繃緊。 微信延遲,點進去四條消息蹦出來。 弦:【[對方向你轉賬100000]】 弦:【[對方向你轉賬100000]】 弦:【四哥,今天的接吻費用?!?/br> 弦:【夠嗎?】 江梟肄抬杯,面無表情地將酒一飲而盡。 起身又坐下,緘默半響,他扶著額低笑,無奈地收下這兩筆所謂的接吻費用。 搜索欄敲下“顧”,點開“顧沒品”的聊天框,點擊發(fā)送照片。 對方正在輸入映入幽暗的深綠瞳膜,他點擊撤回,快速敲了幾個字發(fā)過去。 江梟肄:【抱歉,發(fā)錯了?!?/br> 顧沒品:【?!?/br> 江梟肄:【顧先生,人到中年得注意保養(yǎng)身體,以后少去風月場合?!?/br> 江梟肄:【對了,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 第040章 深夜三點半, 一輛紫色911沖出麓湖山莊。 十六年前的車禍后,顧檠再也沒碰過跑車,出行永遠是商務車速度不會超過80碼, 而現(xiàn)在儀表盤第二位刻度達到中軸250km/h。 然飆升的速度還是無法平息憤怒與俞燒俞旺的妒火, 在逸悅會所他就知道江家兩兄弟是江梟肄派來監(jiān)視顧意弦, 看到江侑安的耳機他便故意那么說,沒想到江梟肄不止把逸悅砸了, 還把小弦弄不見了, 更可氣的是...... 紅燈禁止通行。 啪! 滴—— 顧檠一掌拍到方向盤, 那張照片像掃描到視網(wǎng)膜,他只要閉眼就是顧意弦坐在引擎蓋仰頭被吻的樣子, 兩人穿的情侶裝, 她像晚霞一樣被熏紅的臉頰與脖頸, 在風里揚起的卷發(fā)與絲帶, 還有江梟肄那賤男人的側臉。 她的唇型用眼神描繪過多次, 豐滿的唇珠,兩側窿起,唇角微微上揚,像櫻桃一樣的紅色。他幾乎能想象含住會有多甜美, 咬一咬是怎樣的汁水充沛。 可他從未嘗過,他的meimei, 他心愛的人的唇被別人捷足先登。 顧檠雙目通紅,一腳踩下油門,低罵:“賤男?!?/br> 911朝南楚知名墓場蕪綏山飛馳, 守墓員嚇了一大跳, 哪個瘋子深夜跑到墳場。 駕駛位車窗降下,他驚訝道:“大先生, 您......” “香燭、紙錢,包袱,越多越好,”顧檠的聲音嘶冷,“還有銅爐?!?/br> 守墓員感受到刺骨涼意,“您稍等,我去倉庫取?!?/br> 蕪綏山墳場有專業(yè)的焚帛爐,不允許在墓前燃火明燭。 然而在一座獨立墳墓,大量的祭奠之物燃燒在銅爐,照亮一隅,灰屑漫天飛舞。 石碑上的黑白照片,女孩笑的甜美青澀,一對酒窩掛在唇角。 顧檠閉目,原來酒窩與梨渦一點也不像。 膝蓋彎折直直跪下去,撞到地面發(fā)出沉悶咚的聲。 “對不起?!?/br> 他的頭磕向堅硬大理石。 “對不起。”繼續(xù)。 他機械執(zhí)行,每說一句對不起,磕一下頭,一次又一次,二十次,五十次...... 血從額角疤痕溢出,模糊視線,順著原本清逸的五官往下流,浸染了白色棉麻衫。 天微亮,顧沭起床鍛煉,聽到家仆說大先生昨晚三點多將車庫那輛跑車開出去,他知道顧檠為顧意弦扮女裝那會精神就失常了。 他想也沒想直奔蕪綏山墳場,趕到時場面猙獰瘋狂,墳前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灰屑,火還在燃燒,而跪在墳前的人滿身污穢,干涸與新鮮的血,像失去了意識磕著頭。 “阿檠!”顧沭不敢想象再晚來一時半刻顧檠會怎樣,跑過去組織他自殘的行為,“夠了!” 顧檠抬頭,睫被血污黏在一起,看不清漆黑的眼睛里是怎樣的情緒。 “天亮了么?!甭牪怀鋈魏吻榫w的聲音。 “天亮了,可以了。” 跪了一夜,被火烤一夜,加上失血過多,顧檠癱坐到地上,將最后的香火扔進銅爐。 他注視著火焰,淡淡地說:“顧二,我活了兩個十六年?!?/br> “第一個十六年,我做了三件錯事,第一件,開那輛車,第二件,沒在車禍中死掉,第三件,沒在重癥室拔掉氧氣?!?/br> “第二個十六年,我又做了三件錯事,第一件,立下誓言以為可以贖罪,第二件,違背誓言再次愛上一個人,第三件,因為誓言把她送到另外一個男人身邊?!?/br> “阿檠?!鳖欍鹦睦锇l(fā)酸。 “有煙嗎?” 他掏出煙遞過去。 顧檠單手把額前的發(fā)往后捋,就焚燒的火點煙,他深吸一口,自嘲地笑,“用血破誓,不得好死我也認了?!?/br> 寂靜,只有劈里啪啦的聲音,當一切歸泯。 “阿檠你昨晚是不是又買了幾個明清的瓷器?” “找人聯(lián)系江堅秉那邊,江梟肄那個賤男的資料這兩天我要看到結果?!?/br> “......” “破壞小弦的游戲她肯定會生氣,你說我該想個什么法子把她弄出來?” “......” · 顧意弦一大早被薅起來,江梟肄叫尚嫻和家仆幫她洗漱,換衣服,空腹出了主樓,死男人不知廉恥非要牽手,她本來挺抗拒,但實在受不住困意,靠著他堅實有力的臂膀昏昏欲睡。 “有那么困嗎?” 顧意弦敷衍地嗯了聲。 江梟肄覺得有點好笑,彎腰,想將人橫抱起來。 她不耐地踢他伸出的手,嬌氣地說:“走開,我就這樣。” “行,”他挺直腰,“那你繼續(xù)掛著?!?/br> 顧意弦的發(fā)頂?shù)浇瓧n肄的下巴,步長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她的手只能包住一半他鼓囊的大臂,熨帖的布料被扯皺,她整個人貼在他大臂后方,恨不得把臉埋進他的袖子。 江梟肄拖了個“累贅”步伐奇慢,上了游覽車,她像某種動物尋找窩乖巧地靠向他的肩,但又堅持原則非常有骨氣,死活不讓他摟。 晨光微曦,江梟肄側目,心里塌陷了一塊,銳利硬質的棱角與眼神柔綿。 顧意弦濃密烏黑的頭發(fā)泛淡金,發(fā)頂小小一個旋,如同手工精心勾編的針腳。 大概因為不安分,細小的短絨毛更明顯了,他實在喜歡她的頭發(fā),又覺得可愛,伸出手輕輕戳了戳直立的發(fā)尖。 過了會兒,游覽車下坡剎車降速,顧意弦的腦袋往前磕,江梟肄托住她的額,順便掐了把她的腮頰,未著粉黛的皮膚手感極好,光滑細膩,他沒忍住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