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必中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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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搭在他西裝錚亮的紐扣,輕緩摩挲,笑著說:“訂婚宴?!?/br> 江梟肄注視她良久,接過她手里的杯子飲下第四杯酒,包含太多復(fù)雜語聲意外平穩(wěn)熨帖,“確實值得慶祝?!?/br> 顧意弦將頭輕輕靠在江梟肄的肩,安靜地等了兩首歌的時間,感覺到他全身肌rou張弛,她深呼吸,“四哥,上次在渝水聽你談及以前的事,我還想了解更多?!?/br> 他抬臂摟住她,用指腹摩挲她的肩,“為什么想了解更多?” 空中樓閣,飾言者假之,假之者益損。 明智的人善于利用言詞,引誘敵人上鉤。 “因為人脫離不了過去,我覺得你現(xiàn)在離我很遠(yuǎn),想離你近一點?!?/br> 在酒精的催化下,顧意弦也不知道自己的言語真假各占幾分。 她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真的在乎講述江梟肄過去的郵件嗎? 他笑,“我的過去冗雜瑣碎,全部說完可能得三天三夜,你挑兩個最想了解的,其余的我以后再告訴你,好不好?” 如果顧意弦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江梟肄唇邊的笑極為淡薄,眸中仿佛豎起森綠堅冰,最后因為照進(jìn)了她明亮的身影,漸漸融破。 她斟酌將近半分鐘,“我想知道你為什么禁止情.色與毒品交易。” 短暫的沉默,他將音樂關(guān)閉,“好,幫我點支煙,我慢慢說?!?/br> 白色的煙霧把江梟肄的思緒拉回過去,顧意弦是回憶的旁觀者。 “上次告訴你我無法理解吳哥窟那句臺詞,因為我十二歲前就在混亂無序的柬埔寨生活,你可能無法想象那里的貧富差距有多大,想象一下金碧輝煌的廟宇旁邊就是吊腳樓的茅草屋,正因為太窮,那里很多男人靠“租妻”為生,女人只能做□□,最小的年紀(jì)可能低于12歲。而我在一個做壟斷生意的集團(tuán)出生,被當(dāng)成繼承人培養(yǎng)?!?/br> “集團(tuán)首目叫李致遠(yuǎn),我的母親是他的第四位夫人,她是墨西哥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tabitha leyva,而我之所以沒有姓氏,是因為她......被李致遠(yuǎn)和江堅秉共享,哦,不止他們也許還有更多人,若不是親眼目睹我可能也想象不出來那場面有多令人作嘔,男人們的大笑,她用那雙綠眼睛看著我用口型對我說別看,李致遠(yuǎn)勒令我必須在,一次又一次,抱歉,我有點想吐......” 顧意弦的喉嚨發(fā)緊干澀急需潤澤,她將方幾的兩杯酒喝完,還是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只能看著江梟肄綠色瞳膜浮現(xiàn)無法碾滅的沉郁灰影,他啜吸了一大口煙緩緩?fù)鲁觯珠_始用平鋪直述的語氣繼續(xù)。 “為了助興,泰貝莎被迫服用毒品,我看著她染上毒癮日漸消瘦卻無能為力,最后一次,地上很多夾子電擊工具,她讓我留下來邊口吐白沫邊抽搐著對我說,xiao,please kill me,beg you,她求了很多次,我用隨身攜帶的刺刀插進(jìn)她的心臟,她被救活了,怪我沒能殺死她,后來李致遠(yuǎn)覺得我弒母也會弒父,讓江堅秉把我?guī)Щ貒以僖矝]見過她,直到六年前聽見她的死訊......” 惡心與混謬構(gòu)筑了江梟肄的十二年。 他將煙锨熄,眼里沒有憤怒、怨懟,傷心,什么都沒有,像一片黯淡而死氣沉沉的深綠沼澤??聪蝾櫼庀液?,他想笑笑告訴她自己沒事,但長時間的滯澀讓面部牽扯的肌rou僵硬。 “抱歉,讓你聽到這么骯臟的事?!?/br> 江梟肄的語速緩慢,音調(diào)像落山的夕陽破碎沉墜,如果不拉住,顧意弦怕他被黑夜蠶食鯨吞,她無法再繼續(xù)問他是不是利用她,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嘴角,“別笑?!?/br> 江梟肄握住她的手腕,認(rèn)真地問:“那我該哭嗎?” “你若想,”她眼底蓄起熱意,抬高右肩,“我可以借給你一邊肩膀?!?/br> 江梟肄將顧意弦的手包在掌心,淡淡掃一眼她圓潤的肩。 柬埔寨的經(jīng)歷,懵懂初淺的性認(rèn)知被烙上不好的標(biāo)簽,在未來的十余年變成嫌憎的存在。 直到被顧意弦改變,他克制地回絕邀請,讓頭靠向沙發(fā),“男人流血不流淚,哪天血流完了我再哭給你看?!?/br> 江梟肄的語氣詼諧,顧意弦心臟縮緊變皺,眼眶發(fā)紅。 父親不可饒恕的罪孽,母親的絕望責(zé)怪,或許更多避重就輕,一筆帶過的十二年,往后的十三年。 她想象不出來,只能將酸意咽下,語氣放得輕柔,“四哥,你會恨他們嗎?” “不會?!?/br> “為什么啊?” “如果你穿漂亮的衣服,別人覬覦,”江梟肄很慢地說:“我只會恨自己不能親手剜掉他們的眼睛?!?/br> 他的三觀很詭異,有一定的道理但又不太符合主流。理性讓他強(qiáng)大包容如納百川的海,允許不同河流匯入,除卻美好干凈,或欲望貪婪,或天性本惡,或愚蠢虛偽,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洗滌截流。 幾只飛鳥停留在陽臺欄桿啾鳴。 許久沒得到回復(fù),江梟肄歪頭看顧意弦,幾不可見地擰了下眉,朝方幾低瞥。 “兩個杯子不一樣也能喝混?!彼笏氖郑邦^暈嗎?” 顧意弦遲緩地?fù)u頭,反手輕拍他手背,安撫道:“你放心,今天的話我不會與別人說,你哭一下吧,我不會笑話你的?!?/br> “我不想哭?!?/br> “你想?!?/br> “......我不想。” “你想。” ...... 沒營養(yǎng)的對話重復(fù)幾遍,江梟肄雙指按壓鼻梁,轉(zhuǎn)移話題,“你還可以問一個想了解的。” 因為在乎,即使思維混沌,那件事仍能指使顧意弦唰得站起來。 身體朝一邊傾斜,他站起來想扶她,她推他,木著臉,“你坐好?!?/br> 她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踩著小高跟噔噔朝房門跑去。 江梟肄邁著悠閑的步子跟在顧意弦背后,保證她的安全,以免歪倒磕碰傷到。 顧意弦從晚宴包里翻出那對耳墜,費勁地擰卡扣。有只手伸過來,她重重地驅(qū)趕,拍出紅印也不管,擰卡扣是當(dāng)下最要緊的事。 他忍俊不禁,在旁邊等候。 約莫一分鐘。 顧意弦將鋼條握住對準(zhǔn)江梟肄,他挑了下眉,配合地舉起手,懶散地笑,“我投降。” 她朝他逼近,他笑著往后退,不太走心的模樣,兩人一步一步又回到了沙發(fā)的位置。 她一推,他被推得后仰,順勢陷進(jìn)柔軟沙發(fā)墊。 江梟肄悠然自得地斟了杯酒,腿放松隨意敞開。 顧意弦抬腿,高跟鞋踩到沙發(fā),墨綠裙擺搭蓋他的腿,她往前俯身用鋼條抵住他脖頸的動脈,“我問你什么,你就老實回答,聽到?jīng)]?” “行,你問。”他喝著酒,完全沒有受威脅的模樣。 她咬唇,“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br> “你想利用我達(dá)成什么目的?” “結(jié)婚。” “不準(zhǔn)騙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結(jié)婚?!?/br> 陌生的字眼卡住對話,顧意弦被氣到,腕部用力,尖銳頂端刺得江梟肄的皮膚往里凹陷,她俯視他,惡狠狠威脅:“再騙人我就刺進(jìn)去了,問你最后一遍,有什么目的?” 酒杯見底,江梟肄的脖頸往左挪,淡定地吐出兩個字,“結(jié)婚?!?/br> ——還有攜手去世,火化,埋進(jìn)墳?zāi)埂?/br> 血珠一顆一顆往外冒,顧意弦慌了,手往回縮,他反手扣住她的腕,“不信?” 江梟肄帶著顧意弦的手使勁,血從脖頸流到白襯衫,“這樣信嗎?” 黃昏燒亮他的綠色瞳仁,火舌與火焰勾繪,仿佛眨眼間就能將她點燃。 “......你瘋了?!彼?。 “信了嗎?” 面前的人是瘋子,顧意弦不想玩了,“沒意思,放開我?!?/br> 江梟肄嗤笑,語氣刻薄,“費半天勁兒就是為了這么個蠢問題,用腦子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利用?” 她皺鼻,眼尾泛紅,委屈地反駁:“我怎么不值得利用了?” “......” 江梟肄無奈地松開手,不想跟醉鬼一般見識。 他把酒杯隨手放在鐵架,撩起顧意弦的裙擺,手一頓。 纖細(xì)的小腿與腳踝被綁帶纏繞,足弓緊繃飽滿,踩在兩胯之間說不出的誘人。 綁帶一圈圈散落,搭扣喀噠聲開。 “我全科a 畢業(yè),你居然——”顧意弦倏地停住,看著江梟肄握住她的腳,不解地問:“干什么?” “幫你脫鞋?!?/br> 她想了想,似乎確實穿得不舒服,于是換了另一只腳踏上去。 這次更過分,腳被捧在手心,發(fā)燙的溫度讓她不適,“又干什么?” 江梟肄慢條斯理,“你今日站那么久想必很累?!?/br> 他輕拍旁邊的位置,“坐著,我?guī)湍惆窗茨?,舒緩疲勞?!?/br> 這時的顧意弦太好騙,乖乖做到旁邊,腳放在他的大腿,裙擺被撩至膝蓋。 鮮紅的血太刺眼,她提醒他,他置若罔聞專心幫她按摩,從小腿到腳踝,來來回回——技巧不錯很舒服,也許以后破產(chǎn)了能去開按摩店,顧意弦不著邊際地想。思緒飄逸了會兒,她再次定格那處傷口,沒頭沒腦地問:“會不會得破傷風(fēng)?” 江梟肄心思在另一處,敷衍道:“可能吧?!?/br> 42%的威士忌三杯下肚,加上之前的香檳,暈乎的后勁兒越來越強(qiáng),顧意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探身將其中一瓶拿起來,江梟肄沉浸在玉足,完全沒防備,她很輕易得手。 一口一萬元的酒就這樣被倒了三分之一在江梟肄的脖頸間,冰涼讓他回神,瞇起眼審視她莫名其妙的行為,“消毒?” 她表示認(rèn)同,盯著濕掉的衣領(lǐng),惋惜道:“但都流走了?!?/br> 他懶得理會,低頭繼續(xù)把玩她的腳,并攏中間有個小小的弧,尺寸好像不太合適。 顧意弦盯著迷惘良久,突然靈光一閃,抬起酒瓶含了滿滿一口酒,挺直腰朝江梟肄湊過去。 口腔是容器,她唇半張貼住他脖頸的傷口,他一僵,那根青筋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浮凸,并不是嚴(yán)絲合縫,琥珀色的液體從唇縫溢出,房間的麥芽酒香濃郁。 發(fā)髻的卡子被抽走,發(fā)絲如瀑,江梟肄的手指陷進(jìn)她的發(fā)間。 “弦弦,這樣太浪費了?!?/br> 顧意弦啊了聲,他側(cè)臉用唇堵住后續(xù),鼻尖親昵磨蹭,呼吸交纏。 顧意弦這次細(xì)致品鑒了酒的味道——甜蜜的橡木,水果香氣隨獨特的泥煤氣息,一直延伸到口腔候補(bǔ),尾韻豐富徘徊不斷,強(qiáng)烈絕妙的平衡感。酒精發(fā)酵,她模糊覺得,江梟肄身上存附一些令人著迷的東西,可能是他手指的撫觸,口舌之間辛辣的煙草味,男性荷爾蒙,抑或?qū)儆谒臍庀?。無論如何,她現(xiàn)在想要更多,從攥他的衣領(lǐng)變成胳臂攀援到他的脖頸,讓唇齒交流更親密深入。 日落是夜晚的序幕,吞咽與咂砸聲后,空掉的酒瓶掉到地毯,骨碌碌滾向房間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