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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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應(yīng)該趕緊離開,裝作什么都沒看到。 畢竟偷聽本就是她不對,更何況遇上這種事情。 林知雀向前邁了一步,催促著自己快些走,但雙腿似乎不聽使喚,猶豫地再次退回原處。 她懊惱地輕嘆一聲,腦海中浮現(xiàn)剛才的一幕幕,心底忽然空落落的。 大抵是家中變故,對與世長辭之人,總存在依托。 很難想象,若連緬懷爹娘都不被允許,灰暗的日子會有多難熬。 林知雀再三躊躇,思來想去,還是無法視而不見,咬牙從門后走出來,一步步踏入竹風(fēng)院。 “姑娘,您怎么在這兒?” 嘉樹正著急得原地打轉(zhuǎn),抬頭見她還以為看錯了,驚訝地掩唇。 聞言,裴言淵亦稍稍側(cè)眸,冷厲眸光中多了幾分質(zhì)問。 “我......我剛好路過?!?/br> 林知雀訕訕開口,窘迫地低下頭,自己都有點(diǎn)不相信。 但她確實是,實話實說啊! 顯然裴言淵是不信的,不過他似乎不想見她,依然沒有轉(zhuǎn)身,挺拔身影看不出心緒。 空氣陷入沉默,二人各有所思,皆是緘口不言。 “姑娘莫怪,那是夫人的遺物?!?/br> 嘉樹夾在中間,眼珠在他們身上輪換轉(zhuǎn)悠,生怕她誤會什么,小聲解釋道: “今日情況緊急,公子平日里不這樣的......” “住口?!?/br> 裴言淵擰起劍眉,聲音冷若寒冰,目光中滿是警告。 聽了這話,林知雀驀然抬眸,瀲滟眸光閃爍,落在燙壞一角的玉墜上,鼻尖泛起酸澀。 金陵抄家的時候,爹娘遺物一件不剩,全部被人奪走。 她想留個念想,卻被佩劍的士兵推開,跌得渾身是傷。 那時候,她獨(dú)自坐在長階上,小手抹著眼淚,只怪自己太沒用。 如果她能鼓起勇氣,不顧一切沖上去,興許還能留下一兩件東西。 林知雀靜靜站在他身邊,什么都沒問,只是陪著他,目光掃過血紅傷口,小聲道: “我、我去拿些藥吧?!?/br> 說罷,她轉(zhuǎn)身跑出竹風(fēng)院,回首叮囑道: “等我一下,很快!” 裴言淵沒有回答,而是等她走后,不為所動地闔上雙眸,荒謬笑出了聲。 剛好路過......會有這么巧嗎? 這個時辰,不是已經(jīng)安歇,就是在屋內(nèi)消磨時光,怎會無緣無故到他這兒來? 除非是別有用心,對他平日里就格外留意。 不過之前他從未察覺,究竟是他的疏忽,還是這姑娘太過小心,將行蹤臟藏得一干二凈? 裴言淵一本正經(jīng)地思索著可能性,始終得不到答案,煩悶地扶額。 她有心也好,無意也罷,此事終究與她毫無干系。 在廢院中的十余年,他早已司空見慣,并非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 從前都是獨(dú)處,今日亦然。 過一夜,待到思緒平復(fù),一切照常進(jìn)行。 所有的隱忍和蟄伏,都是為了成事那天,加倍地討回來。 至于這點(diǎn)傷,與從前相比不值一提,用不著多費(fèi)心神,過段時日就好了。 他不想再應(yīng)付人,更何況是對他有愛慕之心的姑娘。 “嘉樹,鎖門?!?/br> 裴言淵淡漠地命令,眸中盡是疏離,緩步行至石桌邊坐下。 “公子,她還沒來呢?!?/br> 嘉樹著急地?fù)现竽X,心底遺憾地長吁短嘆。 其實每年夫人的祭日,都會出現(xiàn)類似的事情。 這是公子的逆鱗,情急之下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 他方才還擔(dān)心,那姑娘是否會嚇到,對公子的情意有所動搖? 但她并未多說什么,甚至很能感同身受的樣子,只關(guān)心公子的傷勢。 他也明白,公子經(jīng)歷非同尋常,那姑娘肯定沒見識過,不可能真的完全理解。 想必是因為真心愛慕公子,所以能包容他的一切。 這么好的姑娘,如果興沖沖跑來,卻發(fā)現(xiàn)門鎖了,該有多傷心??? 嘉樹遲遲不動,想等等那位姑娘,又看見公子滿是警告的目光,一時間進(jìn)退兩難。 他眼珠子轉(zhuǎn)悠一圈,腦子閃過靈光,眉毛興奮地挑起,彎起唇角應(yīng)聲道: “好嘞,我這就去!” * 倚月閣離竹風(fēng)院不算太遠(yuǎn),林知雀跑著來回,突然覺得從未這么遙遠(yuǎn)。 幸好傷藥就在進(jìn)門的地方,她來不及與桂枝解釋,拿上就趕緊走。 不知為何,她雖然沒看到裴言淵的神色,但總覺得以他孤傲的性子,應(yīng)該不想見她。 林知雀不悅地嘟起嘴,暗自犯嘀咕。 其實她完全沒必要管這家伙,反正他能自由進(jìn)出,還有人送飯,有關(guān)心他的兄長。 除卻今日的意外,哪需要她這般費(fèi)心? 可他手上的傷口,總是不經(jīng)意間與記憶重疊。 只不過,記憶中的身影,是個剛剛及笄的少女,孤零零離開面目全非的家。 她糾結(jié)一番,到底還是收住飄散的思緒,繼續(xù)往前走。 罷了,做這些不全是為了他,更是為了彌補(bǔ)曾經(jīng)的自己。 她只是單純地想,若是當(dāng)初有人能在她身邊,或許就不會那么遺憾了。 一盞茶的時間,她擦著汗珠趕到竹風(fēng)院,佇立在黑沉沉的門前,忽而有不好的預(yù)感。 ......他該不會直接鎖門吧? 從這家伙之前的種種行徑來看,很有可能。 林知雀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暗暗攥緊拳頭,心道果然還是討厭鬼。 如果真是這樣,她倒不至于如此善心泛濫,下次再也不來了! 做好所有預(yù)想,她才試探著伸出手,使勁一推。 “吱呀”一聲,老舊潮濕的門板,竟然輕而易舉打開了。 林知雀頗為意外地眨眨眼,愣了一瞬,邁開腳步進(jìn)去。 是她想多了嗎?那家伙可能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她一片好心,尋常人都不會拒絕吧? 這家伙說不定嘴上不說,實則希望她來呢。 她徑直走到石桌邊,心安理得地坐下,卻見裴言淵異樣地審視她,問道: “怎么進(jìn)來的?” “......走進(jìn)來的啊?!?/br> 林知雀困惑地看向大開的門,不知這家伙怎么這么問。 不是你自己留的門么? 難道這人既想要她的藥,又要故作矜持地推搡? 不至于吧.......受傷了還有這么多心眼? 她懶得多想,把藥瓶擱置在桌上,順手就想替他上藥。 但手剛伸出去,又遲緩地收回來。 上藥是個尋常事,可月黑風(fēng)高,孤寂院落,男女大防,實在有些不對勁。 況且,他還恰好傷在了手上。 總不能大半夜,與這家伙執(zhí)手相看吧? ......自然,白天也不行。 林知雀局促地搓著掌心,環(huán)視一周,輕咳道: “你那侍從呢?哪里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br> 裴言淵漠然附和,難得的真心實意。 他很想知道,分明讓他鎖門,為何這姑娘如此輕易進(jìn)來。 夜色已深,她借著送藥的名義,誰知道想做些什么? 畢竟青天白日,在馬車上,就已經(jīng)到了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