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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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著,京城認識她的人不多, 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若裴言淵不張揚,倒也?沒必要故意遮遮掩掩。 現(xiàn)在看來, 這簡直是?今日不幸中的萬幸。 興許是?她的動作迅捷利落,裴言淵剛從街道兩側(cè)收回視線,忽而瞥見眼前多了一片紗,瑩瑩月白十分礙眼,還嚴實遮住她的面容。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街道路人來往不定,看向他?們?的人卻少了許多。 甚至放眼望去,同樣戴著月白面紗的少女?有好幾位,有的亦牽著身側(cè)男人的手。 少男少女?,嬌羞掩面,相伴而行,再尋常不過,很快就融入人群中看不見了。 裴言淵不悅地擰眉,抬手就要扯下她的面紗,卻見她左右躲閃,掌心?捂住系帶不放,小臉皺在一起,仿佛極其不情?愿,堅決守護最后的底線。 他?忽而涌上一陣煩躁,愈發(fā)覺得那抹月白異常刺眼,如同午時刺痛雙目的日光,毫不猶豫地伸出長?臂,死死將她扣在懷中,壓抑道: “與我在一起,這么不想讓人看見嗎?” 之?前這姑娘對他?極盡暗示,讓他?認定她的心?上人是?他?,還含羞帶怯地說過,想要嫁給那位心?上人,紅著臉讓他?親自教導。 起初他?一口回絕,沒有在意,直到?聽聞她轉(zhuǎn)眼就勾搭上了兄長?。 后來他?親口應(yīng)下她的請求,對此事頗為上心?,耐心?地一步步教導,可她為何總是?抗拒? 連大方地走街過巷都?做不到?,很難相信曾經(jīng)她執(zhí)著堅定,一次次叩開竹風院的門。 還是?說......她覺得只有侯爺?shù)纳矸?,才能明目張膽?/br> 哪怕是?再愛慕他?,終究是?廢院棄子,那份情?意見不得天日,更上不得臺面。 而兄長?就不一樣了,就算沒什么情?意,光憑身份就足以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一切地親近。 否則,春日宴那日,殷惠兒摔在侯爺懷中之?事,怎會人盡皆知? 裴言淵眸光陰沉黯淡,如同籠罩著子時夜霧,眼底閃過冷厲寒光,闔上雙眸壓下心?緒,冷冷勾起唇角。 無?妨,侯爵之?位早晚是?他?的,裴言昭那般愚蠢虛偽之?人,根本不配坐上那個位置,也?不配讓她如此傾倒。 待他?成事,繼承侯府的一切,自然會將她包含其中,她心?里眼里亦只能有他?一人了。 然而,盡管理清了思路,面容依然波瀾不驚,裴言淵心?底仍是?無?比壓抑。 如同純潔的宣紙染上污點,清澈見底的溪水飄蕩落葉,本該屬于他?的東西,硬生生被人剜走一角。 他?不愿再去糾纏此事,暗中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懲罰般狠狠攥緊她的小手,感受到?柔軟指骨擠成一團,牢牢被他?包裹、環(huán)繞。 “嘶——” 林知雀疼得倒吸涼氣,下意識甩動幾下,卻被他?握得更緊,這才發(fā)覺他?神色有些不對,連忙解釋道: “二、二公子誤會了,侯爺不許我出門,故而不能被人看到?,不然......” “不然什么?” 她艱難地想著三人間難以言喻的關(guān)系,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描述,故意拖長?尾音思忖片刻,卻被他?迫切地打斷,冷峻容色中大有逼問之?意。 林知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有了慍色。 明明她只是?戴上面紗,還好言好語地講道理,連他?使勁捏住手骨都?沒有掙扎。 不過,似乎每次提到?侯爺?shù)臅r候,他?都?不大高興...... 她只能這么揣測著,本想說“不然會惹侯爺不高興”,靈機一動改了口,嫣然笑道: “不然,下回我就出不了門,不能與你一道出來了呀!” “哦?!?/br> 裴言淵淡漠地應(yīng)聲,緊繃的面容依然冷若冰霜,目光卻不禁溜下去看她,一旦觸及又悄然錯開,欲言又止良久,看似漫不經(jīng)心?道: “你......喜歡與我出來?” 說罷,沒有立刻聽到?她的回答,裴言淵不自然地改口,神色晦暗地別過頭?,道: “隨口一問罷了,我也?沒那么清閑,無?論你......” “當然了!” 林知雀反應(yīng)比較慢,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的意思,沒仔細聽他?略顯混亂的后話,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她深思熟慮后,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眨巴著晶亮水潤的杏眸,唇角揚起純澈笑意,篤定道: “為何會不喜歡呢?” 雖然這家伙性子怪異,行為僭越,但她感受得到?,他?確實在用心?教導她,且希望她能早日學成。 每一回與他?出來,難免磕碰與氣惱,可她回想起來非但不覺得難受,反倒還有些趣味。 大抵是?侯府深宅大院,日子太過枯燥沉悶,哪怕是?短暫地逃離,也?能在心?底回味許久。 其實她也?說不清,到?底怎樣才算喜歡,但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是?不喜歡。 那回在書房端茶,侯爺笑著拉她的手,那種螞蟻在身上爬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裴言淵話頭?一頓,冷漠面容泛開幾分柔和,不禁回頭?凝視著她,好似生怕是?誆他?的假話,渾不在意地輕笑道: “喜不喜歡,并沒那么重要?!?/br> 仿佛是?故意說給她聽,抑或是?說給他?自己。 林知雀不明所以地側(cè)首,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剛想開口詢問,他?就忽然加快腳步。 她只能快步跟上去,漸漸感受到?手上力道沒那么大了,痛感緩緩消退,那人終于放松到?舒適的松緊,讓她有活動手腕的空隙。 仔細看去,他?眉宇間的陰云消散不少,劍眉星目再次俊朗起來,如同雨后初霽的夜空,唇角似有似無?勾起饜足的弧度。 林知雀頭?疼地調(diào)整面紗,實在看不懂這家伙變幻莫測的心?情?,干脆懶得多想,甩甩頭?往前走。 * 二人一路閑逛,誰也?沒有節(jié)外生枝,一前一后微微錯開,走得十分默契而愉快。 林知雀許久未逛過集市,時而停在鋪子或攤販前,拿起新奇的小玩意兒把玩。 有些她愛不釋手,卻始終不花銀子買下,也?不讓裴言淵掏錢,留戀一番就決然離開。 她早已意識到?,如今靠著份例過活,再不是?當初恣意任性的金陵千金了,無?論何時都?要精打細算。 再喜歡的東西,都?不得不學著割舍與放棄。 直到?經(jīng)過一處臨時支起的小攤,攤頭?顯眼處掛著鳥籠,一只機靈神氣的白羽鸚鵡撲棱個不停,見著誰都?能學舌,連神態(tài)都?有七八分像。 一對夫妻打情?罵俏地走過,丈夫輕佻地蹭著妻子的頸窩,笑道“娘子今日好香”。 那白羽鸚鵡立刻學得有模有樣,歪著腦袋閉上眼睛,抖了抖油光水滑的羽毛,聲情?并茂道一聲“娘子香香”。 林知雀忍俊不禁,眸光明亮地走上前去,隔著籠子逗弄它?,笑意比方才更清麗奪目。 那白羽鸚鵡也?不躲,親昵地蹭蹭她的手指,在她收回時還親了一下。 “姑娘若是?喜歡,不如把它?贏回去?” 攤主是?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指著攤前的靶子和弓箭,笑呵呵道: “一兩銀子一箭,正中靶心?才作數(shù),輸了不賠?!?/br> “什么?一次就要一兩?” 林知雀以為是?她聽錯了,詫異地回頭?詢問,趕忙與鸚鵡拉開距離。 這種小把戲她曾玩過不少,大多是?射箭、套圈之?類,先?付銀子來兌換次數(shù),贏多少算多少。 但她從未見過本錢這么高的,還拿白羽鸚鵡做彩頭?的。 她踮起腳尖,探頭?望了一眼,瞥見攤主身后的包袱鼓鼓囊囊,已然贏了不少銀子,賺得盆滿缽滿。 想必是?訓練這只鸚鵡引人注目,光憑它?就夠吃一年了。 那么多人都?射不中,顯然其中暗藏玄機,她連射箭都?沒學過,更不可能了。 “罷了,走吧?!?/br> 林知雀遺憾地搖頭?,拉著裴言淵往前走了好幾步,依依不舍地望著那只鸚鵡。 恰在此時,那鸚鵡似是?通人性一樣,用翅膀捂著半邊臉,佯裝悲傷地發(fā)抖,道: “嚶嚶......嚶......” 剎那間,林知雀心?尖一軟,躊躇好一會還是?折回來,溫軟指尖戳了戳籠子里的白團子,小聲地與它?竊竊私語。 “鶯鶯......嚶......” 那鸚鵡喜悅地再次抬起頭?,撲棱著親近林知雀,乍一聽似是?喊著她的名字。 這下好了,她徹底走不動道,但明知沒錢賭也?贏不了,只能在攤前久久駐足。 裴言淵在一旁默默看著,拿出三兩銀子放在攤主面前,沉靜道: “給她三次機會?!?/br> 攤主樂得收錢,讓林知雀趕緊去試試,隨后倒在躺椅上掂量銀子去了。 “我、我不成!” 林知雀愣怔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沒了,被裴言淵推著走到?弓箭前面,狠狠心?疼了一把。 家中出事后,在侯府攢三兩銀子要很久,這家伙怎的如此闊綽? 他?不是?住在破敗的竹風院,連好飯菜都?沒得吃嗎? 上回的衣衫也?是?他?付了銀子,再加上今天的...... 林知雀掰著手指一算,按照竹風院的份例,他?大抵要從出生就開始攢。 他?該不會辛苦攢了二十余年,全?花在她身上吧? 這個念頭?越想越離譜,除此之?外,她就只能想到?偷和搶了。 反正無?論如何,她不能平白無?故地花他?的銀子,人情?和銀兩都?還不清。 到?時候,誰知道這家伙讓她拿什么還? 更何況,她肯定射不中,花了也?白費??! “我真的不行,你快把銀子收回去!” 林知雀遲遲不肯拿起弓箭,急得推了裴言淵一把,額角滲出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