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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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樣貌端正,人品端方,是真正的謙謙君子,多少世?家大族的女子視他為如意?郎君,是當(dāng)下炙手可熱的人物。 眼看著就要?授官,來日娶一位豪門勛爵的姑娘,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天下人都只能仰頭而望。 這么個人,怎可能浪費(fèi)大把的時間精力?,就為了在侯府與她?相遇呢? 若她?還是金陵千金,爹爹在世?為官,兩家人相互扶持,那還有幾分可能。 可她?家道中?落,眼下自?身難保,在侯府勉強(qiáng)混日子,連婚約都不能做主,在京城無親無友。 于他而言毫無用處,反而還是避之不及的累贅。 他曾受教?于爹爹門下,旁人把此事當(dāng)做他的污點(diǎn),更何況與她?青梅竹馬呢? 人言可畏,萬一讓人知?道這些?過往,被?有心之人拿住把柄,顛倒黑白誣陷告狀,仕途盡毀也未可知?。 就算沈哥哥顧念舊情,看在一同長大的份上,想與她?見面說話,力?所能及幫襯一些?,她?那回也明擺著拒絕了。 沈哥哥是個善良熱心之人,但又不是傻子,滿腔好心卻?無人領(lǐng)情,總該知?難而退了。 她?從未想過依靠他,也不敢孤注一擲,把希望和?命運(yùn)放在別?人身上。 此后,各自?安好,把屬于自?己的日子過得精彩,便是最大的安慰。 思及此,林知?雀沉默地嘆息一聲,杏眸酸澀發(fā)脹,鼻尖泛起點(diǎn)點(diǎn)緋色,抬手揉了揉濡濕的長睫,心口悶得難受。 家中?出事后,她?長大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見識了人情世?故,不相信會有人好心到這個地步。 但如果廚房大娘所言屬實,除了沈槐安是別?有用心之外,她?實在想不到別?的緣由。 大抵是她?孤零零太久,難免倦怠無力?,總有一些?虛無縹緲的念頭。 林知?雀疲憊地躺平身板,想象著有人庇護(hù),無憂無慮的日子,唇角不知?不覺彎了起來,眼底閃爍晶瑩星光,眸中?彌散朦朧水霧。 既然不可能實現(xiàn),那就不要?多想,以免到時候失落不已。 她?不允許思緒再發(fā)散下去?,也不會為了一己私利連累沈槐安,甩甩腦袋把這些?念頭驅(qū)散。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把裴言淵的“教?導(dǎo)”學(xué)以致用,讓侯爺早日履行婚約。 她?擔(dān)心再遇上沈槐安,多愁善感了好幾日,也借故拖了好幾日,遲遲沒有去?見侯爺。 眼看著侯爺就要?痊愈,她?是燙傷他的人,至今不聞不問,怎么著也說不過去?。 如果侯爺心里不舒坦,那姑媽的事兒就更沒指望了。 林知?雀不得不打起精神,再次踏進(jìn)小廚房,準(zhǔn)備給侯爺?shù)臏?/br> * 這一回,她?自?知?沒有退路,特意?讓桂枝去?打聽消息。 確認(rèn)沈槐安沒有拜訪,才放心大膽地叩響了書房大門。 侯爺端坐桌前,燙傷的手還裹著紗布,指尖捏著筆桿,字跡比尋常歪斜,但還算能夠辨認(rèn)。 伺候筆墨的侍女花容月貌,年紀(jì)尚小,水蔥似的水靈可愛,軟綿綿倚靠在桌上,含情脈脈地望著侯爺。 裴言昭回以一笑,目光一半在宣紙上,一半在姑娘身上,時不時撫摸她?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 “咳咳?!?/br> 林知?雀進(jìn)門就看見這一幕,盡管習(xí)以為常,還是不禁皺眉,輕咳一聲打斷。 她?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拖著底部,生怕像上回那樣打翻,身軀略顯僵硬,努力?忽視他們眉來眼去?的畫面,行至侯爺身邊,訕訕道: “打擾侯爺養(yǎng)傷了,上回?zé)o心之失,今日特來請罪。 侯爺寬宏大量,前些?日子不敢打攪,還望不要?同我計較?!?/br> 裴言昭登時抬起頭,眸光從侍女身上抽離,凝滯在她?姣好面容上。 他眼前一亮,閃過驚艷滿意?的光彩,隨和?笑道: “哪里的話,林姑娘不必自?責(zé),是我沒有躲開罷了?!?/br> 說著,他渾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小侍女,隨手打發(fā)她?離開。 小侍女似是不樂意?,輕哼一聲不肯起身,裴言昭不留情面地瞪了一眼,嚇得她?倒吸涼氣,只能照做。 轉(zhuǎn)眼間,他臉色再次變得溫潤柔和?,眼睛微微瞇起,含笑端詳著林知?雀,喉結(jié)不禁滾動。 手中?的筆許久未寫字,墨汁順著狼毫滴落,暈開一團(tuán)墨跡,剛寫好的奏疏只能作?廢。 若是平時,他定要?責(zé)怪來人無故打擾。 現(xiàn)在他受了傷,執(zhí)筆寫字又慢又累,重寫一份要?花費(fèi)不少工夫。 但他一見這姑娘,就憶起上回她?純澈清媚的模樣,舉手投足間撩撥人心,偏生她?自?己毫不察覺,如梔子花般干凈潔白。 她?還信誓旦旦說改過自?新,一心想履行婚約,對他忠貞不二。 燙傷他的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擔(dān)心與自?責(zé),淚盈于睫,泫然欲泣,恨不得替他受傷。 由此可見,這姑娘是真心愛慕于他,加之他們指腹為婚,更是死?心塌地。 他與其他姑娘,大多是云雨之情,她?這份真摯十分罕見,必定要?抓住不放,好好享用。 養(yǎng)傷這段時日,他一直沒等到她?探望,又不能放下身份主動請她?來。 于是,他找了幾個容貌相似的女子侍奉在側(cè),卻?終究比不上親眼所見有滋味。 裴言昭心里發(fā)癢,不動聲色擱下狼毫,對她?的唐突沒有半句責(zé)怪,忍不住打量她?纖細(xì)窈窕的身姿,示意?她?靠近些?,伸出手道: “林姑娘真心認(rèn)錯,今日就幫我換藥,如何?” 聞言,守在門口的千帆瞬間懂了,熟練地關(guān)上門,疾步離開了書房,還吩咐侍從全部退下。 倏忽間,書房只有他們二人,院落萬籟俱寂,針落有聲,說不出的沉悶與怪異。 “侯爺,別?......別?開玩笑了?!?/br> 林知?雀預(yù)感不妙,慌張地環(huán)視四周,瞥了一眼裴言昭裹著紗布的手,膽怯地瑟縮一下。 “不愿意??看來林姑娘并非真心知?錯。” 裴言昭笑意?褪去?幾分,眼底浮現(xiàn)些?許不悅,耐著性子哄她?坐在身邊,手臂似有似無地攬過她?的肩膀,悠悠道: “難不成,你對我懷恨在心,上次是故意?為之?” “當(dāng)然......不是!” 林知?雀心頭一緊,聲音陡然揚(yáng)起,窘迫磕巴地狡辯,心虛地搓著袖口衣料。 燙傷侯爺之前,是他先拉著她?的手不放,她?又急又氣,想到他還摸過別?的姑娘,更是忍無可忍。 偏偏不能明目張膽地反抗,只能遵循下意?識的反應(yīng),松開手上guntang的茶盞,心中?有幾分僥幸。 這能否算是故意?為之......她?也不好說。 無論?事實如何,都不能讓侯爺覺得她?是存心的,否則一切全都完了。 “那就來吧,林姑娘定要?比旁人更體貼?!?/br> 裴言昭欣賞她?著急上火的模樣,抬起下頜指著纏著紗布的手,輕輕置于她?的掌心。 “......侯爺過獎?!?/br> 林知?雀勉為其難地笑著,絕望地意?識到,今日是逃不過去?了。 她?眼一閉心一橫,暗暗安慰自?己,早晚都要?走這一遭,不得不慢慢習(xí)慣。 當(dāng)初請裴言淵教?導(dǎo),不正是為了能討得侯爺歡心,從而履行婚約嗎? 現(xiàn)在只是有點(diǎn)生疏而已,按照他教?的去?做,應(yīng)該不會出差錯。 她?手指微顫,緊張地抿著唇瓣,慢吞吞解開紗布上的活結(jié),抽絲剝繭般層層拆下,動作?比蝸牛還要?遲緩。 可她?自?己并不覺得慢,額角滲出薄汗,只恨不能慢一點(diǎn),再慢一點(diǎn)。 最好拖個日久天長,讓侯爺忍無可忍趕她?出去?。 林知?雀心緒煩亂,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紗布,一圈圈拆下后,里層沾染著絲絲血跡,看得她?眼花繚亂,頭腦也暈乎乎的。 奇怪,她?從小就不會暈血。 為了方便換藥,她?不得不拱起膝蓋,小心翼翼用指尖捏起裴言昭的手,置于其上,用作?支撐。 不一會兒,連膝蓋都開始不舒服,好似有螞蟻在身上爬。 每拆下一層紗布,她?就不得不觸碰一次侯爺?shù)氖帧?/br> 有時他沒有反應(yīng),有時卻?有意?無意?蜷起手指,故意?與她?相碰。 甚至到了最后幾層,他徹底將她?的手包裹其中?,緊緊攥著不肯放。 剎那間,林知?雀呼吸一滯,雙手冰涼,如同被?狗咬住般繃緊脊梁,眼前凌亂地閃過許多畫面。 先是侯爺方才當(dāng)著她?的面,輕佻地?fù)崦∈膛⑶覜]有洗手。 再是裴言淵悉心教?導(dǎo)的一幕幕,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涌現(xiàn)。 他自?然地將她?環(huán)在身前,雙手交疊,勾住她?的十指,不經(jīng)意?間牢牢扣?。?/br> 他射箭時附在耳邊,溫?zé)釟庀姙?,雙手緊緊包裹,不讓弓弦傷到她?半分; 他用“懲罰”束縛著她?,不允許她?反抗,教?導(dǎo)他要?接近心上人,就不能拒絕他的接近。 兩張完全不同的面容,此刻不斷地交疊與重合。 最終裴言淵將侯爺?shù)拿嫒萑〈?,占據(jù)她?的腦海,讓她?愈發(fā)接受不了侯爺?shù)挠|碰。 不知?為何,此刻想到裴言淵,她?竟陡然生出幾分背叛之感。 林知?雀荒謬地蹙起柳眉,努力?睜開眼睛,想把這種感覺驅(qū)散。 可她?越是如此,負(fù)罪感就愈發(fā)沉重,壓得她?喘不上氣。 仿佛她?做了什么對不起裴言淵的事情,他知?道了定會生氣惱火,她?心底也沉入海底般難受。 明明他只是教?導(dǎo)而已,他們除此之外無甚關(guān)系。 她?亦是認(rèn)真學(xué)習(xí),乖巧地記下他的教?誨,克服重重阻礙,在侯爺身上學(xué)以致用。 為何他教?得越透徹,越是深入,她?反而學(xué)得越差呢?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她?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學(xué)好學(xué)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