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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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看,他太高?估兄長,也太高?估她?了。 大抵心思縝密,有時候不是好事兒。 如果兄長不對她?說謊,她?根本不會踏進竹風院半步,更不會如此費心吧。 歸根結底,竟還是為了裴言昭,與他毫無?關系。 裴言淵笑容凝滯在唇角,眸光幽若深潭,不甘與酸苦翻涌而起,瘋狂地與理智搏斗,慢慢地吞噬。 他自?幼囚禁廢院,看慣了人情冷暖,永遠沉穩(wěn)冷靜,從未因此惱怒憤懣。 這是蟄伏的代價,皆是為了積蓄勢力,一舉成功。 鶯鶯不選擇他,放在從前?,放在他步步深入、糾纏不清之前?,他不會有怨言。 甚至,他會稱嘆她?清醒理智,勸她?另擇良人。 可是......為什么她?要嫁給兄長?為什么又是裴言昭? 從小到大,世間?一切美好,都被兄長一人獨占。 兄長有高?貴的出生,有護短的父母,有諾大的權柄,前?呼后擁,可以擁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而他囿于廢院,眼睜睜看著?阿娘含冤而死,枯骨黃土。 從前?他不在乎,就當讓給兄長,只想好好活下去,為阿娘報仇雪恨。 未曾想,難得有了想要的人,又要被兄長橫刀奪去。 這一次,他不想再讓了。 兄長那么臟,怎么配得上鶯鶯呢? 若非兄長有著?侯爵之位,鶯鶯的心上人,必然是他呢。 ......不,不對。 哪怕兄長承襲侯爵之位,鶯鶯的心上人也是他,一定是他。 他決不允許,鶯鶯的心上惦記別人。 若是成真,不如讓那人永遠消失好了。 裴言淵微微挑起眉峰,輕笑著?垂眸,唇角弧度變得溫柔,逐漸亮起的眸光理智又瘋狂。 他死死抵著?林知雀,逼著?她?緊靠頹墻,修長手?指稍一用力,抬起她?的下頜,愛憐地撫摸與觀賞。 粗糙指腹劃過細膩肌理,順著?臉龐緩緩上移,如同撫過稀世珍寶般輕柔,最終在櫻唇上流連。 林知雀嚇了一跳,推不動他堅硬身軀,急得氣血上涌。 剎那間?,雙頰白里透紅,唇瓣殷紅似血,仿佛含苞待放的海棠,惹人心生覬覦。 “你......你要做什么?” 她?一顆心揪了起來,膽怯地抬眸望著?裴言淵,下頜一陣疼痛,不敢輕舉妄動。 裴言淵卻好似沒聽到,依然摩挲她?的唇瓣,喃喃道: “他親過你嗎?” 林知雀老實?巴交地搖頭。 她?極為抵觸侯爺?shù)目拷B碰到手?都躲開了,怎可能讓侯爺親她?? 話?說,他干嘛問這個? “嗯——那很?好?!?/br> 裴言淵沉吟一聲,笑意在眉梢眼角擴散,拇指驟然緊緊按住櫻唇。 還記得上回,他想吻她?,卻發(fā)覺她?不愿意。 那時他想,待到名?正言順,加倍索取也不急。 事已?至此,名?正言順之人,成了他的兄長。 那他何?必守著?虛無?的戒律,再次錯失良機呢? 若是有一天,兄長知道身側新?歡,早已?是他的人,會作何?感想? 是否與他一樣,恨得壓根發(fā)癢,恨不得立刻奪回去? 思及此,裴言淵享受地闔上雙眸,指腹變得灼熱,如同等著?好戲開場。 到時候,該多有意思啊。 第40章 40 、真相(下) 竹風院內, 空氣沉悶,萬籟俱寂,微風悄然拂過竹林, 籠中之鳥也不敢吱聲。 林知?雀屏息凝神,褐色眼珠微顫, 小心翼翼打量著裴言淵,唇瓣被他的手指死死按住。 她心下慌亂,愈發(fā)覺得這家伙不對勁,卻又不敢出聲發(fā)問,只能蹙眉揣測。 回想起來,今日來時雖有些緊張, 但還?算高興。 畢竟婚約有了著落,一切都安定下來,他應該深感欣慰, 恭賀她才對呀。 然而, 這家伙問這問那, 雙眸泛紅,笑聲冷漠駭人, 從未如此反應激烈過。 他.......似乎生?氣了? 林知?雀偷瞄他一眼,困惑地垂下眼簾, 想不通這有什么好氣的。 她確實騙了他,可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他們?的處境同病相憐,應當?互相理解才是。 再說了, 她把他當?作知?己好友, 如今能夠嫁入侯府,豈不是更方便照應了么? 無論對誰來說, 都是件大喜事。 林知?雀思緒凌亂,想得腦仁子疼,索性暫且拋開,日后再說。 反正她與侯爺定下婚約,他身為侯爺?shù)挠H弟弟,有的是機會?見面。 況且,她要嫁的人是侯爺。 他想些什么,其實并不重要。 這家伙性子不定,說不準過幾日,他就接受了。 倒是眼下,裴言淵與她身形相貼,俊容咫尺之遙,實在是不合規(guī)矩。 從前也就罷了,那時候他要親自?教導,婚約八字沒一撇。 現(xiàn)在她定下婚約,侯爺是她未來夫婿,怎能與夫君的親弟弟,如此親密無間呢? “二公子,你......你先放開!” 林知?雀使勁掙脫他的掌心,甩著腦袋仰起頭,殷紅唇瓣短促地吐息,一本正經(jīng)道: “我與侯爺成婚,以?后是侯府夫人。到了那時,你要喚一聲‘嫂嫂’?!?/br> 言下之意,他們?是一家人,不能再如此僭越,擾亂綱常倫理。 不過,她剛說完這話,就抑制不住地心虛,目光躲閃地看向別處。 她并不想拿身份壓他,心里一直感念他的幫助,只想讓他知?道分寸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她把他當?作知?心好友,訴說心事與秘密,在竹風院談天說地,逃出府歡笑玩鬧...... 這段時日,她過得很歡愉,喜歡與他待在一起。 正因如此,所?謂叔嫂倫理,似乎不應該在他們?之間出現(xiàn)。 仿佛強制套上枷鎖,束手束腳,一切都變了味道,愧對那段光陰。 倏忽間,林知?雀心底空落落的。 盡管明知?都是事實,早晚都要習慣,仍是有些煩悶。 但她不得不這樣說,不得不劃清關系,否則便是背棄婚約了。 聞言,裴言淵驀然睜開雙眸,浮于表面的笑意未散,眼底卻盡是幽深嘲諷。 “......嫂嫂?” 他荒謬地反問一聲,嗓音暗啞低沉,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唇角冷冷勾起,身軀克制地微微顫抖。 溫熱呼吸漸漸靠近,噴灑在她的面容上,裴言淵的頎長?陰翳,將她籠罩在內,湊在耳畔道: “你說,若是兄長?知?道,他看上的人,是我一手教出來的,還?能容得下你?” 他喉結滾動?,薄唇與耳畔貼在一起,輕緩地摩挲游移,從耳根到纖細的頸。 酥麻癢意陣陣傳來,林知?雀渾身一激靈,敏感地加重呼吸,咬牙忍住喉間嚶嚀。 她聽見他的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急得后背一涼,羞惱道: “你不許說!” 侯爺位高權重,能應下婚約,大抵是裴言淵教導的功勞。 但是侯爺不知?內情,覺得她新奇有趣,所?以?才會?格外關照,有求必應。 萬一他得知?都是假的,她是偷師學?藝,還?與他的弟弟實踐過一遍,再用在他身上,必定惱羞成怒,將她掃地出門也未可知?。 思及此,林知?雀愈發(fā)慌亂,皺著小臉暗自?長?嘆。 她真是命苦,起初走投無路,才求到了裴言淵身上,哪怕知?道后果,也無暇顧及。 如今怕什么來什么,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兒,凈不讓人省心。 “不許說?你命令我?” 裴言淵冷笑一聲,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林知?雀,淡漠眸光中皆是壓迫。 仔細看去,長?睫遮掩下,還?有一絲幽怨。 見她唯唯諾諾搖頭,裴言淵心情才勉強好些,薄唇從頸間移到下頜,輕柔印下痕跡,彎起眉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