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去見你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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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京燃童年不少的回憶,都是在醫(yī)院發(fā)生的,尤其是父母之間的爭吵。胡云真有抑郁癥,同時伴有雙相情感障礙,脾氣算不上好。 陸明峰忙得馬不停蹄,一開始也許有愛,久病床前無孝子,在長年爭吵中,那些愛也被磨滅得所剩無幾了。 于是沖突爆發(fā)更劇烈,兩人日子過得兩敗俱傷。 這場戰(zhàn)火,常常會波及到無辜的陸京燃。 他mama總會告訴他:“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和你爸離婚了,還在這受這樣的苦。” 他能理解她的痛苦,但也沒人問問他的意見。 如果有得選擇,他寧愿不出生,來世間背負(fù)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朋友相繼趕來。 陳念薇跑得呼呼喘氣,身后還跟著尹星宇和魏明知,她急聲問:“她怎么樣?” “還在搶救?!?/br> 他的聲音低啞干澀。 陳念薇身子一軟,整個人差點(diǎn)栽倒在地,好在尹星宇眼疾手快,攙住了她。 陳念薇紅著眼,趴在他肩上,低聲抽泣。 無形催化了空氣中的悲傷。 陸京燃眼神像死過一回,“那通電話,我該好好聽她說的?!?/br> 陳念薇抽了幾口氣,用幾乎廢掉的喉嚨逼出話來,“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人還在里面躺著。” 陸京燃喉嚨一梗,臉龐的肌rou抽搐一下,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她不會怪你的?!标惸钷辈灰娡諏λ暮ε拢Z氣雖然平靜,卻擋不住洶涌的怨懟,“我也能理解你,那種時刻想劃清界限也很正常,但情感上,我沒辦法原諒你,你明知道她的為人……” 醫(yī)院人潮如織,聚散分離,一出好戲。 她繼續(xù)說:“除了我,她就是逼死自己,也從不指望別人會伸手去救她。陸京燃,你知道嗎?她在那個絕望的晚上,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撥通你的電話。” 陸京燃狼狽地低頭,喉結(jié)起伏,說不出話來。 那天晚上,她說她很怕。 但他拒絕去接她。 陳念薇哭著說:“你明明知道她喜歡你的,你明明有機(jī)會拉她一把,你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她遭遇了什么。” 陸京燃敏銳地抓住關(guān)鍵,猛地抬起頭,“遭遇了什么?” 他的目光鋒利,像要吃人,嘴角也僵硬地繃著,強(qiáng)硬壓下滿腔的焦灼。 陳念薇才發(fā)現(xiàn)差點(diǎn)說漏嘴了,錯開目光,不敢看他。 陸京燃喉結(jié)滾了滾,神情凝固,“她那晚怎么了?把話說清楚?!?/br> 陳念薇咬了咬唇,輕聲說:“我沒資格告訴你,等她起來,得看她愿不愿意和你說?!?/br> 陸京燃覺得不對勁,緊皺著眉,嘴巴張了張,還想說話。 被魏明知按了下去,“現(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你先處理下你自己。” 他們通宵達(dá)旦地找,滴水未沾。 尤其陸京燃,本來前幾天都沒合過眼吃過飯,現(xiàn)在遭受這打擊,鐵人也受不了這么造。 魏明知向來心細(xì),剛才趁著有空,去外面便利店買了些洗漱用品和吃的。 他把東西都分了,又拿出水和三明治,遞他跟前,“先吃點(diǎn)?!?/br> 陸京燃沒胃口,低著頭沒接。 魏明知拍了下他的肩膀,勸道:“聽我的。別等雪煙醒來,要人照顧時,你自己就撅過去了?!?/br> 他甚至還拆了包裝,陸京燃看了他一眼,只能接過,還沒來得及吃,警察到了。 他們是來確認(rèn)雪煙情況的,陸京燃又是報警人,還需要配合做筆錄。 考慮到特殊情況,他們讓陸京燃可以晚點(diǎn)再去做。 中途,老民警去了趟廁所,楊文書打量了他一會,沒忍住問:“你是里面那姑娘對象?” 陸京燃沉默幾秒:“嗯?!?/br> 楊文書將他拉到個沒人的角落,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聲道:“哥們,雖然這話不該我來說,但我還是有必要和你提個醒,你還在讀書,年紀(jì)是小,但決定和人姑娘談對象,就該好好保護(hù)人家,上回她就大受打擊了,你不好好安慰,怎么還讓她跑去自殺了?” “……”陸京燃察覺到這就是陳念薇隱瞞的事,不動聲色地說:“那次之后,她太傷心了,吃不好睡不好,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jìn)去?!?/br> “那換誰能接受?。】茨羌胰藨B(tài)度,我都?xì)馑懒?。”楊文書越說越氣,臉也冷了下來,“那家人不就仗著和你對象是親戚關(guān)系,才敢那樣胡編亂造,那副嘴臉真是讓人惡心得作嘔?!?/br> 陸京燃何其聰明。 他的手瘋狂地抖了起來:“是不是裴池那一家人?” “對啊,你也認(rèn)識那男的?”楊文書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繼續(xù)說:“居然想性/侵自己表妹,就算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也太不是人了。要不是沒關(guān)鍵證據(jù),我都想直接把他送進(jìn)局子蹲幾年,好好改造?!?/br> 陸京燃腦子“嗡”的一聲:“你說什么?” 楊文迅速反應(yīng)過來,腸子這會都悔青了。 “你不知道這事?我靠,完了,我不能亂透露案情信息給別人的!” 陸京燃面色鐵青,揪住他的領(lǐng)子,雙目赤紅,“昨晚發(fā)生的事嗎?” 楊文書本來不想再說,但底都漏光了,又看見他的眼神,只好硬著頭皮說:“不是!是周四晚上的事,她半夜報案,過來做筆錄,邊說邊哭,慘得不得了。這次又自殺,好在人救回來了,我看不過眼,才想提醒你幾句,誰知……” 楊文書沒說完,嘆了口氣,甩掉他的手,轉(zhuǎn)身走了。 陸京燃站著不動。 周六晚上打的電話,她自己待了兩天,撐不住了才向他求救的,她一定很害怕,才會求著他去接她。 但是他呢? 他做了什么? 他選擇了置之不理。 這一瞬間。 陸京燃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理智全然崩塌了。 - 雪煙還是沒醒來。 她服用的安眠藥劑量太大,求生意識也不強(qiáng),手術(shù)進(jìn)行了很久。 結(jié)束時,她還在陷入昏迷,還沒有脫離危險,被直接推進(jìn)重癥病房。 一群人守在外頭,一言不發(fā)。 直到辛子悅趕來時,雪煙還是沒醒,他們各個都一晚上沒合眼,身心備受刺激,熬得不成人形。 辛子悅看不過眼,讓他們都先回去休息,她來守著。 其他人好說歹說,總算是愿意走了,只有陸京燃堅持,守在門外一動不動。 辛子悅也沒辦法,隨他去了。 “怎么沒第一時間通知我?”她問。 “有什么好說的?!标懢┤紵o力抹了把臉,“多一個人徒增傷心罷了。” 辛子悅看了眼病房,眼眶一紅,“她終究,還是選了這條路?!?/br> 陸京燃神色頹廢,緩慢眨了下眼,胸膛堵成一團(tuán),他依舊沒有出聲。 “阿燃,我和你說過,如果不夠堅定,這樣的女孩,你碰不得的。我現(xiàn)在還是這個想法,你們之間,家庭、思維、對待世界的態(tài)度,都太不一樣了。” 辛子悅神色蒼白,聲音虛飄飄的,不落實(shí)地,“你這么自我,雪煙又太敏感脆弱,兩個輪廓完全相反的人,怎么長久地在一起?以前我真的擔(dān)心啊,我怕以后你們會互相折磨。” 陸京燃喉嚨干澀,“想勸我?” “不是。”辛子悅搖頭,“身為你的好友,理性上,我知道你們切斷聯(lián)系,也許以后對彼此都好?!?/br> “……” 她微頓,低聲說:“但我是女生啊,看著雪煙這樣,我太心疼了。從她的角度出發(fā),我又希望有人能好好愛著她,所以我也很矛盾。不管怎么選,我好怕你們,最后都不幸福。” 手心手背都是rou。 固然她和陸京燃是多年好友,但雪煙實(shí)在是個太特別的姑娘。 優(yōu)秀、善良、過盡千帆后,對這個世界,也還是溫柔包容。 誰忍心她再受世間的苦。 陸京燃扯了下唇角,忽然說:“一物降一物,聽過沒?” 辛子悅微愣:“什么?” “你說的那些,我很早就考慮過了?!标懢┤紵熝凵衿岷?,隔著玻璃,直勾勾地看著病床躺著的雪煙,“從世俗的角度來看,我們確實(shí)不太合適,我知道,你怕我重蹈父母的覆轍。” 他諷刺一笑:“我媽最后瘋成什么樣,我又不是不知道,可我覺得,不是她的錯。我媽一輩子,都被兩個男人拖累,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我爸借她平步青云,我更不用說了,從胚胎時就在索取了,歸根結(jié)底,我和陸明峰不過是趴在她背上的吸血蟲?!?/br> “……” “可她已經(jīng)盡她所能,做到最好了。”陸京燃低頭,眸光沉沉,低聲說:“也因?yàn)檫@樣的家庭,我覺得活著無聊透了,感情更是可笑的產(chǎn)物。我曾經(jīng)認(rèn)為,這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上別人,但雪煙出現(xiàn)了,你可能不懂這種感覺,就像貧瘠多年的土地忽然有神廟升起,于是有了信仰。” 活著也有了盼頭。 “她是個讓我越過荊棘,鮮血淋漓,還愿意擁抱的人。如果她喜歡我……”陸京燃笑了下,語氣溫和,言有盡而意無窮,“那太好了,以后這條命就是她的了。” 他將成為她手中的劍,斬一切黑暗與來敵。 辛子悅看向他,眼神怔然,“你想清楚了?” 陸京燃:“當(dāng)然?!?/br> 辛子悅深吐一口氣:“行,我信你?!?/br> 她了解陸京燃的為人,話說出口,刀山火海也會堅守不渝,不過她還是感嘆:“也許,雪煙這么脆弱敏感,正需要你這樣的強(qiáng)大。” 陸京燃喉結(jié)微滑,無力地扯了下唇角,“其實(shí)你錯了?!?/br>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