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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之?dāng)?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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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敏暗罵一聲,勾著襯衫夾,左右為難。

    他胡亂套上襯衫,灰白色,布料干凈柔軟,而后低頭,解開漆黑皮質(zhì)綁帶中間的扣子,綁在腿上。

    謝敏的大腿筆直,肌rou密度高,看起來比成年alpha瘦很多,實際不然。常規(guī)號碼的襯衫夾有點小,沒法卡在剛好的位置,微微下墜,勾住襯衫衣擺的帶子略短,不太夠用。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有點緊,買小了,不好意思?!?/br>
    “呵?!敝x敏冷哼一聲,沒理他。

    他能感受到來自頭頂?shù)淖谱颇抗猓瑇光一樣,恨不得從上到下掃透他,他把綁帶解開,重新往上挪一指的距離,勒住腿根,收束皮膚,留下一圈痕跡。

    他夾好襯衫,瞪了傅聞安一眼,拿起另一個。

    依樣戴好,謝敏側(cè)身去夠西裝褲,豈料傅聞安走上來,在他腿根撈了一把。

    謝敏像過電的貓,毛炸起來,他還未轉(zhuǎn)身,傅聞安勾住一個快要繃開的夾子,扯過衣擺,低下頭,幫謝敏重新夾好。

    他們離得很近,手指的熱度烙印在薄布料上,垂落時蹭在腿側(cè),謝敏抬眼,看清了對方眼底壓抑著的欲念,很隱晦,如同封在冰層下安靜燃燒的烈焰。

    “謝謝?!敝x敏瞧著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不客氣,你該謝的?!备德劙驳?。

    “少蹬鼻子上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敝x敏笑了一下,笑得邪氣,一種不懷好意的愚弄出現(xiàn)在眼底。他踮起腳尖,一下環(huán)住傅聞安的脖頸,胸膛相貼,有力的心跳傳來。

    咚咚,咚咚,聒噪而堅定地跳著。

    傅聞安下意識摟住謝敏的腰,特工的碎發(fā)掃過他耳廓,那只野性大發(fā)的貓叼著他的耳廓,拿唇蹭了下,而后輕聲道:“我現(xiàn)在看起來很好上嗎?”

    傅聞安偏頭,讓自己的耳膜免受對方氣音的sao擾,回道:“一般。”

    “騙子?!敝x敏吐了下舌頭,退后一些,唇擦過傅聞安的嘴角。

    在被傅聞安抓住之前,謝敏靈巧地從他懷里溜走,如一條入水暢游的面條魚,滑溜溜的。他笑起來,滿是得意,哼著調(diào)子迅速穿完衣服,回頭。

    傅聞安仍靠在墻上,意味不明地凝視著他?!澳憧雌饋頉]那么抵觸。”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以這玩意的緊實程度能勒死人,雖然使用起來有些麻煩。”謝敏系好扣子?!霸摮鲩T了吧,長官?”

    傅聞安依言走來,兩人并肩出去,靠近門時,謝敏眼疾手快,將先前藏匿的藥物收回,幾乎同時,傅聞安瞟了他一眼。

    好在,對方似乎沒發(fā)現(xiàn)。

    “走吧。”他道。

    謝敏從善如流地走出房間。

    城邦全界會議的會場在亞文勞斯歌劇院,冷肅恢弘的裝修風(fēng)格使整個歌劇院蒙上濃重的貴族氣息,從噴泉廣場向前,開闊湖水包圍著位于湖心島的歌劇院,紅毯從百米外鋪到羅馬柱環(huán)繞的大門。

    不同于在入口處停下的商務(wù)車,一輛印著風(fēng)雪羚羊標(biāo)志的黑色轎車長驅(qū)直入,穿越人群,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只來得及拍下車輛的影子,就見它消失在通向湖心的專屬通道中。

    無人敢對如此囂張的行車方式說三道四,在安斯圖爾,敢堂而皇之將風(fēng)雪羚羊旗幟貼在車身的,只有執(zhí)政官一人。

    這是霸權(quán),也是殊榮。

    車開到門前,黑梟從副駕駛下來,打開車門,謝敏和傅聞安一前一后,車輛開走,謝敏打量著翻新完成的歌劇院,隨傅聞安進(jìn)入。

    一進(jìn)室內(nèi),耀眼燈光從高大天穹上落下,隨處可見攀談交際的議員政客,空氣中流淌著適于商務(wù)環(huán)境的香氛,裝潢氣派,氛圍優(yōu)雅上流。

    他們所在之處是僅對會議人員開放的二層休息區(qū),再過不久,城邦公民會從水下通道進(jìn)入會場,這里將充斥喧囂。

    “今天你全程跟在我身邊?!备德劙舱驹谧肋叄嬲]道。

    謝敏叉起自助餐桌上的點心,小小一個,他用唇抿著,舌尖舔過甜味,眼睛一瞇。

    “你是小孩子嗎,要人陪?”謝敏品嘗著,語氣像糕點一樣糯。

    傅聞安挑起一邊眉梢,看向他。

    “看我做什么?想我陪?可以,求我,說點好聽的,什么求求哥哥,謝謝哥……唔!”謝敏正sao著,唇角笑意未褪去,手里叉子卻被人奪去,傅聞安一伸手,把剩下一半糕點堵進(jìn)謝敏嘴里。

    “少廢話?!备德劙怖淅湟谎郏еx敏往前走。

    會議前,來和傅聞安匯報情況的有不少,多半不出于自愿,畢竟上趕著看人甩冷臉的勇士此間難尋,而今天,執(zhí)政官顯然沒有攀談的興趣。

    謝敏自覺回避機(jī)密,不聽半點風(fēng)聲,他在遠(yuǎn)離傅聞安十米的自助餐旁挑挑揀揀。偶爾回頭,能見傅聞安一邊聆聽下屬的報告,一邊有意無意地瞥向他,目光平靜,摻雜淡淡的審視。

    空氣中飄過竊竊私語,虛虛實實的猜測與閑話,時而傳進(jìn)謝敏耳朵里,他能感覺到會場內(nèi)暗流涌動的氣氛,特工對視線極其敏感,那些友善、戒備、探究、疑惑的目光像透明的線,穿梭來去,勒得人神經(jīng)緊張。

    謝敏吃了點東西墊肚子,沒碰酒,那東西不是上午喝的,但他手邊放著一只高腳杯。

    他的目光在會場內(nèi)逡巡,一掃而過,看似隨意,實際在觀察,看了一會,他低下頭,有人朝他走來。

    是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女議員,據(jù)說以前在教育部當(dāng)值,后來因不滿執(zhí)政官的教育政策而離職開展omega教育權(quán)運動,如今聲名赫赫,頗有領(lǐng)袖力。

    謝敏勾起高腳杯,紳士地和女議員碰了一下。

    “很高興見到您,謝長官?!迸h員攏了下昂貴的皮毛披肩,修身禮裙包裹的腰肢很細(xì),她笑起來,說話的語氣重音拿捏到位?!拔乙娔氉栽谶@里待了許久,想起您上次對我的幫助,特來慰問,希望您不會覺得煩惱?!?/br>
    “與美麗的女士交談是我的榮幸,我只是很久沒來過這種場合,難免生疏?!敝x敏笑了下,笑容很淡,恰到好處。“我該不會像一只誤入人類社會的兔子一樣無措吧?”

    他并不記得女議員嘴里的幫助是什么,也不在乎,政客們只是需要一個簡單的寒暄來引入正題。他總是樂于助人,盡管那些接觸是維系社交的必要工作,無聊瑣碎又令人厭煩。

    謝敏一動,大腿處襯衫夾的皮帶隨動作剮蹭,像在他心尖用羽毛掃了一下。

    好煩。

    他看著自己毫無褶皺的襯衫,暗自咒罵傅聞安。

    該死的精英主義政客。

    “怎么會,您如此風(fēng)度翩翩,如此俊朗。”女議員抿嘴一笑:“只是您確實很久沒有露面了,很多人都在擔(dān)心著,畢竟您似乎剛從那樣危險的任務(wù)中歸來。”

    “危險的定義因人而異,至少對我來說,羊圈不比叢林安全?!敝x敏道。

    女議員反應(yīng)很快,她眨了下眼,立刻接話:“您沒考慮過換一種生活方式嗎?或許您更適合叢林也說不定?”

    “有時會有這種想法,苦于無人傾訴?!敝x敏看向女議員。

    “您如果不嫌棄,會后,我愿意做您的聽眾?!迸h員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敝x敏笑著,他又和女議員碰了下杯,叮一聲,氣氛融洽間,他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冷冽的嗓音。

    “好什么?”

    女議員嚇了一跳,她轉(zhuǎn)過身,瞳孔一縮,第一時間維持住自己僵硬的笑意,但她發(fā)現(xiàn)執(zhí)政官根本沒在看她。

    謝敏在心里輕輕嘖了一聲,他還在晃著酒杯,沒等回身,拿著高腳杯的手被按下,對方離他更近了。

    “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傅聞安的聲音很沉,冷的,像落進(jìn)平湖的冰碴子。

    謝敏抬起臉,與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對視。

    “嗯?”他擠出一個詢問的單音,

    “不要離我太遠(yuǎn),以及,不要對著別人笑?!?/br>
    手背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謝敏覺得如果不是顧忌顏面,對方會做出一些更血腥暴力的舉動。

    “后面這條你沒說過?!敝x敏挑眉。

    “現(xiàn)在說過了。”傅聞安道。

    切。

    謝敏磨了磨牙。

    “所以,好什么?”傅聞安站在謝敏身邊,質(zhì)問的對象卻轉(zhuǎn)為女議員。

    他俯視著,瞳眸投入高穹落下的冷光,令他肅穆冷酷的面容更為具有壓迫感。

    “這……”女議員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她下意識想往謝敏的方向看,但又瞬間頓住,臉上露出緊繃的笑意,借此緩解尷尬局面,她道:“是今夜酒會的邀請,我見謝長官并未攜女伴入場,所以邀請謝長官一起……”

    “我不是人嗎?”傅聞安打斷她,眉目不悅。

    “唉?”女議員一怔,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笑意徹底僵在臉上。

    謝敏同樣詫異地看向傅聞安,定格在原地,沒發(fā)出聲音。

    傅聞安不愿多費口舌,他拉著謝敏離開。

    他的手掐著謝敏的手腕,用力很大,幾乎是拽著謝敏向前,走了很遠(yuǎn)才停下來。

    謝敏喘了口氣,手扶著大腿,自下而上瞧著傅聞安的冷臉,待對方轉(zhuǎn)過臉時,他突然笑了。一開始只是一聲,后來是好幾聲,低低沉沉的,帶著股輕佻的啞意。

    “笑什么?”傅聞安很不解,臉冷得像冰塊,故作嚴(yán)肅。

    “她是來邀請我參加討伐你的小聚會的?!敝x敏擺著手解釋。“你以為是什么?”

    “你答應(yīng)了?”傅聞安蹙眉。

    “嗯哼,多有意思的事?!敝x敏直起身,他又要說什么,突然覺得腿上的襯衫夾彈了一下,啪嗒一聲,襯衫衣擺明顯松弛,一個夾子擦過大腿內(nèi)側(cè),落了下來。

    謝敏臉上的笑意一凝固。

    不會吧……不要在這種時候……

    他緊張地抬眼去看,卻異常糟糕地,在傅聞安眼底捕捉到一愉悅的惡意。

    “看來,你又遇到了挺有意思的事?”

    “哈。”謝敏干笑一聲,傅聞安垂下眼,朝他大腿根處看去。

    “斷了?”傅聞安靠在桌邊,卓爾不群,氣度風(fēng)雅,輕聲問道。

    “沒斷。”謝敏木著臉,直起腰,整了整領(lǐng)帶,咬著牙強(qiáng)撐。

    “是嗎?可你的襯衫有褶皺了?!备德劙渤伺臁?/br>
    謝敏面無表情:“這是行為藝術(shù)。”

    “勾.引他人的行為藝術(shù)?”傅聞安冷笑。

    “注意你的措辭,周圍有無數(shù)人的眼睛?!敝x敏咬著牙。

    傅聞安滿不在乎地掃過去,周遭頓時寂靜,視線紛紛拐彎,讓出中央一片突兀而不和諧的地塊。

    他似乎想說什么,但遠(yuǎn)處鐘聲長鳴,到了該入場的時間了。

    眾人紛紛肅穆,他們放下手中的杯子與碗碟,整理儀容,都在等待什么。

    “走吧,我的特工。”傅聞安恢復(fù)成一往孤高漠然的狀態(tài),他看向謝敏,道。

    謝敏眨了下眼,與他并肩。

    走吧,我的執(zhí)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