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之敵 第94節(jié)
子爵噎了一下,罵了一串嘰里咕嚕聽不懂的,而后聲音才清晰起來:“我的人告訴我你把那名侍者帶走了,你最好向我解釋清楚,不然今天的嫌疑你洗脫不了!” “嫌疑?”謝敏直起身,手指在傅聞安半開衣衫的胸膛前亂摸,揚聲諷刺道:“你是指被不明來歷的武裝攪了今天的大生意?你怪到我頭上?你監(jiān)視了我這么久,還不清楚我對你動沒動過手腳?” “你自己心里清楚!”子爵咬牙切齒,歇斯底里,聲音愈發(fā)陰惻惻:“那一槍是你開的?!?/br> “槍?少血口噴人,我從不對自己人開槍?!敝x敏言辭鑿鑿: “倒是你,上來就指責我有嫌疑,要我說,非得在你我同到場的情況下出亂子,匪徒之流又直奔我所在房間,若不是我反應(yīng)快,早被亂彈打成篩子了,還能有現(xiàn)在你我相互嗆對的機會?” “子爵,你該不會是想撕破你我之間的盟約吧?”謝敏倒打一耙。 他的手已經(jīng)移到傅聞安的頸后,飽滿又有繭的指腹一下一下掃過腺體,惹得傅聞安擰起眉來,臉色很差。 alpha的腺體相當于他們高傲而不可催折的尊嚴,雄性生物的攻擊性與地盤意識令他們有著無窮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們不接受被壓制,遑論暴露最脆弱的腺體任他人把玩。 謝敏瞧著傅聞安的神情,大概摸到對方的底線了——只能摸,不能咬,更不能標記。 謝敏磨了磨牙,他始終想咬住什么,大概是腺體逐漸恢復(fù)時的后遺癥,就像傷疤上長新rou會癢一樣。 謝敏努力把視線從對方頸后的腺體處移開,退而求其次,咬住對方的耳垂。 換個地方解解饞罷,他玩歸玩,還不想徹底惹惱傅聞安。 現(xiàn)在開打不劃算。 虎牙牙尖用了力,血味在唇舌間綻開,謝敏舔了舔,又去輕吻對方的耳廓,前所未有的滿足充斥心房。 alpha果然是獸類思維,最喜歡咬人。 傅聞安任由他咬,臉色沒先前那么難看了,極輕地吐出一句:“伶牙俐齒?!?/br> 他話里有話,謝敏聽出來了,隱隱覺得對方似乎有點開心。 “呵?!敝x敏冷冷一笑,聲音像羽毛掃過,音調(diào)幾不可聞,情緒飽滿生動。 “既然你提盟約,我倒希望你解釋一下,你所在的房間有通向出水口的密道,是怎么一回事?銀,你什么時候把手插到我的地盤上去了?” “還有你帶出的人,我知道他還活著,廢了千辛萬苦帶出去,該不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子爵的聲音幽幽,謝敏聽著,抬起頭,正好對上傅聞安的目光。 謝敏仔細看看傅聞安的臉,覺得確實挺見不得人的,他詭譎一笑,突然赤著腳,碾在了對方的腿間。 傅聞安呼吸一重。 這還不算完,謝敏手伸進去,摸著人魚線,又屈起指節(jié),干壞事。 “喘大聲點,讓他聽見。”謝敏很輕地在傅聞安的耳邊道。 這要求對傅聞安來說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他不愿意,謝敏就變著法整。執(zhí)政官咬得死死的,一丁點聲音都不發(fā),哪怕是有聲,也只是忍耐的悶哼,帶著男人特有的野性與火熱,沉悶粗重。 這他媽,偷雞不成蝕把米,直接給謝敏又撩起來了。 “銀,你在干什么?”子爵的聲調(diào)有些許怪異。 他倒沒聽見執(zhí)政官的呼吸聲,而是謝敏踩著椅子太大力,椅子用的時間久了,總有嘎吱嘎吱的聲音,加之布料和繩子的摩擦聲,全是謝敏弄的,讓子爵心下奇怪。 他大概聽出來,銀在干些不太好的事。 謝敏沒想到逼人聽個墻角還得自己努力才能勉強傳達主旨,低聲在傅聞安耳邊暗罵了一聲:“廢物?!鞭D(zhuǎn)頭揚了聲道。 “和我?guī)Щ貋淼娜送婺?,你想一起??/br> 他口嗨,子爵還沒發(fā)話,倒是傅聞安先瞪了他一眼,眼里幽深得嚇人。 嘖,可算有點執(zhí)政官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模樣了,謝敏想。 看來這人裝得不算天衣無縫。 “是么?你玩得還挺開心?!弊泳舻溃骸耙黄鹨膊皇遣恍小!?/br> 謝敏在心里冷笑一聲,他拿起桌子上晚飯后沒吃完的半個剝皮的橘子,放在掌心,靠近通訊器,用力捏爆,汁水四溢。 “你干了什么?!”子爵立刻問。 “哦,還記得你給過我的化骨霜嗎?我發(fā)現(xiàn)挺好用的,放心,我下刀有分寸,用藥也講究,弄不死你的俘虜?!敝x敏道。 化骨霜是一種審訊時常用的急性藥,藥效厲害,能帶來劇烈熱痛,還能阻止傷口止血愈合,是子爵最喜歡對俘虜用的東西。 “你不是問我?guī)ё吡苏l嗎?我告訴你?!?/br> “我抓住了執(zhí)政官的副官,捆在房子里,送你了,來拿吧?!?/br> 謝敏笑了一下,笑容森冷。 -------------------- sorry有點卡文,周三(明天)會有很多 第83章 “你說真的?”子爵話語中透著陰森的質(zhì)疑。 “真的假的,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謝敏放開傅聞安,無視那雙寒芒畢現(xiàn)的眼睛,捉起對方衣服下擺,把手上濕乎乎的東西擦干凈。 “我期待你的禮物?!弊泳舻?。 謝敏吹了聲口哨,不懷好意地轉(zhuǎn)著調(diào)子,迅速掛斷。 房間內(nèi)屬于第三個人的聲音霎時消失,謝敏發(fā)送地址,轉(zhuǎn)頭,好整以暇地倚在桌邊,欣賞傅聞安滿是不悅的臉。 “你說,當他們進來時看到房間里被綁起來的人是執(zhí)政官,會作何感想?” 謝敏走向遠處,他從衣柜里拿出夜行的衣物,黑衣黑褲,束腿軍靴,在傅聞安面前脫掉睡衣,一件件套上,直至布料罩住勁瘦身軀。而后披上外套,從酒柜縫隙里扯出子彈夾和匕首套,緊縛住大腿。 很快,他全副武裝。 背心的立式高領(lǐng)貼合頸部,遮蓋吻痕,遍身旖旎消失殆盡,只余殺機。 “殺了我邀功?”傅聞安被綁在凳子上,衣衫不整,狀容凌亂,與眼前人天差地別。 “子爵會,但他們不會。他們怕失去牽制的子爵,更怕把禍端惹到自己頭上來。殺了你,子爵再無掣肘之人,必然會率先剪除他們這些‘謀害’執(zhí)政官的殘枝敗葉?!敝x敏道。 他從沙發(fā)暗柜下拿出槍,填彈上膛,月光從窗簾縫隙里細細漏出,掃過臉頰,令傅聞安看清對方似笑非笑的眉眼。 他轉(zhuǎn)身,拉開了重重疊疊的窗簾。 “你看,這就是污泥里長出來的人心。”謝敏諷刺地道。 謝敏手持一個黑色立方體,走近傅聞安,將東西扔在門口,又伸手擺弄遙控器。 是遙控炸彈,傅聞安心中一寒。 “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活不到見你的時候,在他們開門的一瞬間,咚,就炸開花了?!敝x敏倚在門上,他并攏兩指,搭在太陽xue上,又隨手向前一揮。 “當然,我親愛的長官,你也難逃一死?!彼馈?/br> 謝敏開了門,門縫閉合的一瞬,傅聞安幽暗的目光電射而來,刺得謝敏渾身發(fā)疼。 砰——! 門轟然閉合。 特工消失了。 傅聞安咬緊后牙,肌rou不受控制地彈動著,并非憤怒。他說不好自己是因為什么,情緒高低起伏,驚濤駭浪般拍打堅韌的rou體,而后在心口郁結(jié),令他血rou發(fā)熱,陣陣顫栗。 嘶——! 裂帛之聲清脆,尼龍繩從執(zhí)政官身上脫落,一圈圈松垮地繞在椅子旁。衣著散亂的執(zhí)政官踏步而出。 那樣結(jié)實的繩子,在他的掙動下竟如紙片般易毀。 傅聞安環(huán)視四周,空寂的小廚房,窗外樹影婆娑起舞,他們曾在明光下相擁接吻;氤氳熱氣的浴室還未散去暖意,薄薄衣柜門內(nèi)擺著成排衣物,曾被一只惶急的手草草撥亂;小沙發(fā)殘留凹陷的痕跡,是有人曾坐在上面,于情熱中細聽起伏的低音。 什么都沒變,又什么都變了。 傅聞安闔上眸,斂住眼底快要噴薄而出的猙獰不滿,他重重呼吸,如同說服一般,漸漸藏好暴戾而陰暗的情緒。 好一陣,他才恢復(fù)成平日冷肅穩(wěn)重的執(zhí)政官。 “一會來的所有人,格殺勿論?!彼〈捷p啟,冷到令人遍體生寒。 沒人回應(yīng)他,只有被窗縫漏風輕輕吹動的紗簾。 他赤腳走向臥室,拿起吹風機,認真吹干那兩件仍滴著水的內(nèi)衫。 門外傳來悶響,點點短促但多方密集,樓道上來不少人,腳步聲陣陣,巷戰(zhàn)時的混亂乍然迸發(fā)。 門內(nèi),傅聞安撫平內(nèi)衫上的褶皺,動作輕柔,面無表情。 吹到差不多了,他勾著風筒的電線,認真卷好放進柜子里,抬眸掃過鏡子,目光頓了一下。 他頸項間遍布細密吻痕,有重有輕,色澤鮮艷的淺淡的,連綴一片。從心口往下也有,腰間更有,但多數(shù)是掐的按的。 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要羞紅臉,不肖多想就能知道戰(zhàn)況無比激烈。 謝敏身為alpha,折騰人的本事絕對不差,以前受制于人矜持藏拙,眼下牢牢掌握主動權(quán),自然是有什么使什么。 他偏過臉,發(fā)現(xiàn)左耳垂上被咬穿了一個小洞,血凝固成圓點,看起來像戴了個棕紅色的耳釘。 傅聞安用手捻了一下,想起對方咬他時喟嘆般的喘息,像飲鴆止渴,又似欲求不滿時嘗到甜頭,但終究杯水車薪,填不滿心底的溝壑,反倒勾得人愈發(fā)心癢難耐。 牙尖嘴利一詞,用來形容謝敏倒是有種別樣的貼切。 傅聞安無意間勾起唇,手指揉著耳垂時會有細密的疼痛,靜電一樣,慢慢折磨著他的心。他端詳良久,心中估算什么時候能愈合,但一想到愈合后那里又會平整一片,心底便滋生出些許遺憾。 他不希望謝敏留給他的東西就這么消失不見。 吻痕也好,傷疤也罷。 他走出浴室,打開衣柜,一件件衣服掃過去,不僅給自己穿,更找有沒有東西能留住耳垂上極細的咬痕。 衣架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傅聞安找了半天,從一件花花綠綠的外套裝飾上拆下一小截金屬,到浴室比量幾下,有點大。 他對著鏡子,手指抵著小截金屬棍,用力捅開里面凝固的血液,卡住。撕裂的傷口涌出新鮮血液,比先前更強烈的悶痛從耳垂上傳來,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用水洗了洗,理好衣領(lǐng),走出臥室。 門外的亂響已經(jīng)消停,重歸靜默,但沒人進來,因為門口裝有炸彈的黑箱子仍擱在原地,默默散發(fā)著死神奪命般的威懾。 傅聞安沉默地盯著那東西,他在沙發(fā)扶手上倚著,斟酌良久,開口道。 “帶著防爆盾,開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