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之?dāng)?第103節(jié)
溪崖咬牙忍痛,打開通訊器向暗色屏幕對面的子爵匯報。 “報告,計劃失敗,銀引爆了運載車輛,我們的人損失慘重,是否回撤?” “銀呢?”子爵無視了溪崖的問題,反問。 “銀逃出了爆炸中心圈,眼下下落不明,但他為護執(zhí)政官強行在爆炸前闖入,距離中心并不遠(yuǎn),恐怕受到了波及?!毕挛嬷鴤?,盡量保持聲線平穩(wěn)。 “執(zhí)政官?”子爵略微揚聲?!皥?zhí)政官也在?” “是。我們的人在來時受到另一支不明小隊的監(jiān)測,經(jīng)確認(rèn),是執(zhí)政官的私軍。”溪崖道。 “他是來救自己副官的,還是來救銀的?”子爵語調(diào)一沉。 “……屬下不知?!毕陋q豫著,垂眸斂住眼底異色。 “溪崖,你與第一小隊從二號山道回撤,二三四五小隊包圍山道,搜尋銀的蹤跡。”子爵吩咐道。 “可剩下小隊……”溪崖剛出口,看見子爵陰翳瞳眸中的不悅后,果斷閉上了嘴。 剩下的小隊殘存人數(shù)不過半,留在此地多半兇多吉少。 “無妨,他們只需要拖住銀和執(zhí)政官的腳步,我會送他們一份大禮?!弊泳粢恍?,掛斷通訊。 下一秒鐘,槍響穿過光禿密林,血團應(yīng)聲在溪崖身側(cè)爆開。 離他最近的一名親兵被精準(zhǔn)爆頭,腦漿像爆炸的水團一般散開,溫?zé)岬囊后w落在雪上,融出一個個密集的坑洞。 “溪崖,你跑什么?” 冷聲飄來,遠(yuǎn)處,銀站在一棵粗壯的枯樹后,宛如降臨世間的死神,將槍口對準(zhǔn)他。 另一側(cè),執(zhí)政官和他的私軍也趕來。 三方對壘,執(zhí)政官人多勢眾,謝敏雖孤身一人但人懼鬼怕,他們兩方人數(shù)差距懸殊,又有舊怨,一時間卻將槍口一致對向溪崖等人。 場面過分詭異,仿佛他倆才是一伙的。 “銀,你是要投靠執(zhí)政官?” 溪崖被眾人圍在中央,三方誰都沒動,僵持不下之時,溪崖率先道。 謝敏挑眉,不說話,槍口平穩(wěn),隨時準(zhǔn)備咬住某人的性命。 溪崖又看向林后的執(zhí)政官,神色平淡,眼神復(fù)雜。 砰——! 忽然,一團雪被子彈擊中,在他腳邊炸開,雪沫飛進(jìn)溪崖眼里,他一下被砸得流出眼淚。 圍在他身邊的親兵正欲拔槍,只聽執(zhí)政官對空一聲槍響,鎮(zhèn)住了他們的動作。 “質(zhì)問我,你看他干什么?” “質(zhì)問他,你動槍干什么?” 兩道話音從不同方向傳來,一道滿是不悅,聲色更亮更駭人;另一道詭譎而低沉,音調(diào)沉郁暗藏威脅。 ……? 溪崖一口氣沒上來,眼睛被雪水弄得通紅,瞪著謝敏時不復(fù)往日,兇悍又憤怒。 “銀,你通敵叛逃,罪無可?。 毕麓蠛?。 “先設(shè)計引我入山道又試圖坑害于我的是你,此行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何來我通敵一說?!敝x敏冷笑,話鋒又一轉(zhuǎn):“就算我真通敵了,你奈我何?你照樣還是要死在這里,跟你的走狗一起。” 他話音一落,仿佛應(yīng)和與造勢,槍聲如密雨般落下,聲音來源是執(zhí)政官的私軍。 戰(zhàn)局焦點很快轉(zhuǎn)移到執(zhí)政官與溪崖兩撥人的對拼,無數(shù)火線在白皚皚的雪山布景中穿梭。余波撼動落雪的松林,雪塵飛散,槍聲回蕩在山谷里,轟隆隆作響。 某時,溪崖突然感覺身后一冷,一股鋒銳又肆意的殺機襲來,他猛然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謝敏已然在混亂戰(zhàn)局中摸到他身后,手槍銀光閃爍。 砰——! 轟——! 槍響被淹沒在更大更震撼的、仿佛從山岳內(nèi)部、地底深處噴涌出的巨響與震動中。 天空被遮天蔽日的陰暗籠罩,那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所有人進(jìn)攻的節(jié)奏。他們同時向頭頂望,只見高聳入云的山尖上爆開巨大的光團。 頃刻間,隨時與薄薄落雪順著炸開的巖縫滑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從山上滾下來。 是雪崩? 不,是人為爆炸引起的山體垮塌! 溪崖口袋里的通訊器一震,是子爵最后一條消息。 「放心,雪山會帶走他們的一切罪證?!?/br> 子爵想把他們所有人都埋了! 溪崖被巨大的憤怒與絕望籠罩,他驚在原地,來不及逃跑,下意識尋找執(zhí)政官所在的位置。 混亂撤退的人群中,山道爆發(fā)絕命時凄慘與悲涼的驚叫,碎雪與山石沖下山坡,瞬間淹沒了山道高大的運載車與渺小的人群。他向近處看,被山體顫動震塌的冰雪下,有一道黑影抓住了另一人的手臂。 溪崖驚喜地向前一步,下一秒,遠(yuǎn)處撲飛而來的卷卷雪霧阻隔了他的視線。 在徹底無法辨認(rèn)對方的輪廓前,他看見執(zhí)政官將銀摟在懷里,用整片脊背擋住彌漫的尖石與碎屑。 身邊傳來一聲槍響,硝煙氣息在一瞬炸開,是他身邊的狙擊手開了槍,那味道熟悉卻冰涼。溪崖睜大眼睛,被子彈貫穿的茫茫雪影里,爆開一霎妖艷的紅花。 擊中了。 溪崖臉色驟然失血,他渾身暖意盡退,手腳冰涼,四肢百骸均在顫動。他猙獰著神色,突然回身,一掌將那開槍的狙擊手抽翻在地上。 “誰他媽讓你開槍的!” 溪崖暴怒的吼聲被天地?fù)u撼的聲音吞沒。 鋪天蓋地的尖銳物在雪的推助下掩埋了一切血腥痕跡,世界覆上一層骯臟嶙峋的色彩。 謝敏和傅聞安掉進(jìn)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從天而降的巨石砸開山洞表面,貫穿脆土巖層,山體崩塌時宛如世界末日。對方將他護住,兩人閃避中齊齊踩空,掉進(jìn)深不見底的坑xue之中。 緊接著,順著縫隙,黑梟也不幸落入其中。 落雪碎石在下一波墜落中封死雪頂,山窟發(fā)出沉悶壓抑的回聲與震動,像是要將人連皮rou帶骨頭渣子盡數(shù)嚼碎。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終于不再震動,洞外也安靜下來,崩塌結(jié)束,洞頂縫隙被碎石掩埋,不見天光。 黑梟從雪渣子里爬出來,索性洞不太深,掉下來又有雪墊著,他沒摔得散架。 他抬起黏糊糊的手,以為只是雪水融化,誰知一捻指尖,湊到鼻下一聞,竟是血腥味。 他身上沒傷,不是他的血。 他驚愕地向遠(yuǎn)處看去,漆黑昏暗的洞xue中,有人的影子湊在一起,奈何里面太黑,只能看見對方的輪廓。 黑梟連滾帶爬地起來,剛要走近,突然聞到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被壓抑良久的頂級信息素有著最強悍尖銳的攻擊性,在爆開霎時便激得黑梟膝蓋一軟。 同為alpha,他竟沒法在對方面前撐過幾秒鐘。 撲通一聲跪下去,過分強大的沖擊令他眼前眩暈,劇烈的頭痛與腺體刺痛交織在一起,像是要把他腦殼劈開攪爛。 他咬住舌尖,強迫自己清醒,短暫失聰過后,他聽見了一聲略帶驚慌的喘息,用著過分熟悉的音調(diào)。 “你他媽……別咬了?!?/br> 極輕極細(xì)的抱怨聲,在闃然冷寂的山洞內(nèi)無異于驚濤駭浪。 黑梟被那一句輕哼釘死在原地,手腳發(fā)冷,臉上發(fā)熱,最初理智喪失的階段過去,他輕吸一口氣,終于嗅到了沉悶又污濁的空氣里那濃到苦澀刺鼻的信息素。 是執(zhí)政官的硝煙信息素。 被他咬的那個,發(fā)出脆弱痛呼的…… 黑梟牙齒打顫。 是謝敏,又或者說,銀。 聲音沒能停息,布料摩擦聲,粗重喘息聲,粘連濡濕的水聲,牙齒切入皮膚時爆發(fā)的痛哼,易感期中完全獸化的alpha從喉間溢出的滿足喟嘆……盡數(shù)被山洞放大、放大,落進(jìn)黑梟耳朵里。 一丁點不差。 他死死捂住耳朵,在原地站了會,向更遠(yuǎn)的地方走去。 直覺告訴他,下屬不能聽上司的墻根。 會死。 第89章 謝敏知道黑梟在附近,但他已經(jīng)無力、也無法推開傅聞安了。 傅聞安粗暴地翻過他的肩膀,咬住后頸,狂躁的信息素從尖銳牙齒溢出,順著腺體上被咬破的創(chuàng)口涌入四肢百骸。血脈被突如其來的侵蝕、貫穿,兩種強悍的信息素撕扯、傾軋。 謝敏眼前一白,意識斷開,幾秒后才恢復(fù)。 對方如雄獸掌控雌獸一般,用最殘暴的姿態(tài)施舍他滅頂?shù)挠鋹?。信息素成倍深入骨髓,壓抑到極致的信息素潮涌迫切地尋找宣泄口,肆意侵襲著謝敏的身體,打透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 謝敏不住痙攣,熱汗瞬間濕透衣衫,肌rou松弛無力。 他眼前一片花,不斷擴大又縮小的光圈像失真的電影鏡頭,時而是對方纖細(xì)濡濕的發(fā)絲,時而是洞頂畸形凸起的石穹。 前所未有的、近乎恐怖的快感沖刷著他的神經(jīng),無需更深一步,對方僅是臨時標(biāo)記了他,就讓他陷入無法自拔的刺激里。 意識像漂泊在海水里,浸在冰冷又炙熱的包圍中無法自拔。 謝敏躺在冰冷的石窟中,瞇起眼,放棄掙扎,順從地用手攀住傅聞安的肩膀,等待對方接下來要對他做的事。 手指撬開謝敏的牙關(guān),滾熱的悶哼貼著指縫毫無保留地外溢,謝敏吮著對方的指尖,毫無廉恥地懇求: “等等,我還沒……” 傅聞安勾著謝敏柔軟的舌尖玩弄,再向深處,差點抵進(jìn)謝敏的喉嚨里,謝敏痛苦地吞咽著,腦子一片混沌,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由于不適,他垂在對方肩胛處的手指用力一抓,指節(jié)霎時陷入一片泥濘中。液體沒過指甲,同時,他身上的傅聞安悶哼一聲,軀體一顫,如同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謝敏猛地從情熱中醒來,他抬起手,整片手掌都是血。 血滴在傅聞安垂下的頭顱上,順著額頭劃開半邊臉頰,他眉峰緊蹙,厚重的胸膛竟隱隱開始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