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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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他而言,脫離這個家也算是幸運,可對文琴來說,這是她拋棄一切,丟掉臉面,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yè)、青春才換來的短暫幸福。 誰也沒有資格勸她放棄。 “你父母犧牲那年,你才六歲,不知道他們?yōu)榱私o你尋一個安穩(wěn)生活付出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母親在我面前哭訴不能陪在你身邊的痛苦。你父母因公殉職后,我一個人忍痛打理完他們的后事,又照顧你外婆直到離世,那段時間我恨不得有人借我個肩膀靠靠。” “后來我跟代山結(jié)婚,除了想滿足我年少時的心愿,也想你能夠有一個完整的家??墒俏覜]想到,他這些年壓根兒沒有把我們母子當一家人!” “你就當幫小姨一個忙,去相個親,找個合適的好姑娘結(jié)婚,讓我能親眼看到你成家立業(yè)?!?/br> “要不然,我心難安?!?/br> 許默越聽越覺得奇怪,尤其是聽到最后隱約覺得文琴在留“遺言”的嫌疑,他詫異地掃視一圈文琴,忍不住問:“您身體真沒事兒?” “今年體檢了嗎?體檢報告給我看看?!?/br> 文琴嘴角勾起一絲勉強的苦笑,擺手拒絕:“我能有什么事兒,別瞎琢磨?!?/br> “別忘了我跟你說的,我待會兒把那女孩微信推你,你倆自己聊?!?/br> 許默見狀,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在文琴期許的目光下,點頭應(yīng)下這樁差事。 他們這樣的人是沒資格談愛的,也沒資格談自由婚姻。 — 夏竹回到家見夏崇惟在家,她小拇指勾著車鑰匙,盯著坐在沙發(fā)看報紙的中年男人,滿臉驚訝:“您在家???我還以為您還在法院加班呢?!?/br> “姥姥小腿摔骨折了你知道嗎?小姨現(xiàn)在在醫(yī)院看護,本來我想留下來的,結(jié)果被姥姥拒絕了。” “我聽說您最近在忙一個大案子都熬大半個月了,有進展了嗎?是不是很難處理???我看你白頭發(fā)又多了?!?/br> 夏竹一進門就噼里啪啦說一堆,弄得夏崇惟都不知道先從哪個話題開頭。 他擱下報紙,滿臉寵溺地望向夏竹,見她渾身臟兮兮的,關(guān)心道:“你頭發(fā)絲上的□□是怎么回事兒?” 夏竹嫌棄地拍了拍頭發(fā),跑過去挽住夏崇惟的手臂,腦袋在他肩頭蹭了蹭,輕描淡寫解釋:“跟一女演員發(fā)生點口角,沒什么大事兒。您甭cao心了?!?/br> 夏崇惟挑眉:“吵架了?” 夏竹撇撇嘴,否認:“沒呢。就是看不上人演技不行,平白糟蹋我劇本。” 夏崇惟嘆氣:“你呀你,總是意氣用事。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學個心眼兒。” 夏竹找理由:“哎呀,我就這樣嘛。打小我就不是學習的料兒,肯定學不來你們那套。不過要論心眼子,一眾小輩里我看就許默心眼子最多,” 夏崇惟心疼地摸了摸夏竹的腦袋,岔開話題:“我剛從醫(yī)院回來,你姥姥嫌我礙事兒,讓我甭留在那兒,說你小姨一個人服侍就夠了?!?/br> “人都回來了,歇一晚再走?讓爸爸好好看看你?!?/br> 夏竹眨眨眼皮,思考兩秒,爽快答應(yīng):“那行,我明兒再去看姥姥。今晚就在家陪您待一宿?!?/br> 說到這,夏竹似想起什么,故意提:“我跟許默一塊回來的,文姨好像找他有事兒。文姨不是對許默一向挺嚴厲的嗎,她能有什么事兒啊?!?/br> 提起許默,夏崇惟臉上露出復(fù)雜、惋惜的神情,緊跟著莫名嘆了口氣。 夏竹見夏崇惟反應(yīng)不對勁,收起嬉皮笑臉,緊張問:“您怎么了?” 夏崇惟搖頭感慨:“我倒是沒事兒,就是覺著許家那小子挺難的。” 夏竹撇撇嘴,不當回事:“他難什么?他年紀輕輕事業(yè)有成,深得大院長輩們的喜愛不說,還有一堆年輕姑娘上趕著追他,能有什么煩心事兒?!?/br> 夏崇惟將報紙折疊成兩折擱在桌上,彎腰取出茶幾下的象棋,一邊用眼神示意夏竹陪他下一局,一邊隱晦提醒:“臨近換屆,你許叔最近忙得火急火燎,結(jié)果許林在上海出了點事兒。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要處理不好是個隱患?!?/br> “東城顧家的姑娘恰好跟許默年齡相仿,又都是留美學生,有相同的文化背景,長相也出挑,剛巧家里又跟你許叔生意上有往來。不出意外的話,許默得跟那姑娘聯(lián)姻?!?/br> “有文琴在,他沒得選擇。” 夏竹拿棋子的動作一頓,她蹲在茶幾與沙發(fā)之間,盯著棋盤上的“卒”,仿佛窺見了一些見不得光的腥風血雨。 只是她不知道,許默在這棋局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夏崇惟知曉女兒前兩年因為許默做過一些錯事兒,怕她再重蹈覆轍,這次毫不避諱地跟她講明利弊,希望她不要再傷害自己。 夏竹知道夏崇惟在擔憂什么,瞄了眼暗流涌動的棋局,率先動了步“馬”,而后插科打諢:“您別擔心我?!?/br> “有些蠢事兒做一次就夠了,不會再有第二次?!?/br> “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糊涂事兒啊,您就當我是腦子不好使。如今腦子清醒了,不會再那樣了。” 夏崇惟將“炮”移走,聽著夏竹斬釘截鐵的保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沒有就好。爸爸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活著,其他的都不求?!?/br> “你媽去得早,我答應(yīng)她要好好照顧你。可不能食言,不然百年后我沒臉見她?!?/br> “我底下新來了個不錯的苗子,性子、長相、家世都挺出挑,還是個辦案的能手,前兩天多虧了他,否則我今晚還不能這么早回來。有時間我請人回家吃個飯?你也一起?你們小年輕有共同話題一點?!?/br> 夏竹討巧地笑了下,裝沒聽懂夏崇惟的暗示:“您說的這都什么話呀,我這不都好好的嗎。” “吃飯的事兒您定就行了,只要有時間,我指定陪?!?/br> 這一盤棋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jié)束了,夏竹是個臭棋手,經(jīng)常悔棋不說,還總纏著夏崇惟讓她。 讓到最后,夏崇惟主動認輸。 回到家,所有恩怨、委屈全都煙消云散,留下一身輕,仿佛回到孩童時。 — 許久沒回大院,夏竹竟然認床,晚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索性趁著夏崇惟還在書房加班,夏竹披了件薄外套偷偷溜出門。 走出大門,夏竹抬頭看看深沉灰暗的天空,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在大院亂竄。 走著走著走到了人工湖,夏竹隨便找了塊地兒坐下。 剛坐下,一道駭人的黑影忽然從背后冒出來,冷不丁問:“你怎么在這兒?” 夏竹嚇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許默。 她拍拍胸口,看著隱匿在暗處的身影,皺眉吐槽:“你要嚇死我嗎?” 許默頓了片刻,打開手電筒,看著蹲坐在地上的夏竹,再次問:“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干嘛?” 夏竹想起夏崇惟之前的提醒,抬頭掃了兩眼立在亭子里看不清情緒的許默,撇嘴:“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在這兒干嘛?” 許默眸色復(fù)雜地望著夏竹,毫不避諱承認:“我也睡不著?!?/br> 夏竹扯了根草含在嘴里,裝不經(jīng)意試探:“許林又惹事了?” 許默關(guān)掉手電筒,將自己完全隱匿在黑暗中。 湖邊安了幾顆地燈,只是有兩顆壞了,視線暗下來,看不清彼此。 夏竹咬著草根,回頭“盯”著許默,按捺不住情緒:“問你話呢。不吭聲是怎么個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默清淡的嗓音裹挾著夜半的冷意溢出來:“不清楚?!?/br> “別問,跟你沒關(guān)系?!?/br> 私心來說,他不希望夏竹攪進這趟渾水。 夏竹以為他嫌她多管閑事,蹭地一下站起來,轉(zhuǎn)頭就走。 橫沖直撞的背影令人說不出的驚羨,有些人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的喜好,毫無避諱地展示自己的真實情緒,但是許默不行。 人總是向往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可真有機會可以與之近距離接觸時,他又止不住地害怕。 畢竟,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誰又能百分百確保自己能安然抽身。 他做不到,也不敢做。 第9章 相親地點定在淮揚府·游園驚夢,建/國門內(nèi)大街8號中糧廣場c座一層,女方親自欽定的位置。 許默對相親的事并不怎么熱衷,可那天還是赴了約。 他沒抱什么希望,打著“走個過場”的幌子,給學生上完當天的經(jīng)濟學課程,開著他那輛用了很長時間的紅旗h7往建/國/門內(nèi)大街開。 約定時間在下午三點,許默在安定門西大街堵了幾分鐘,遲了差不多有五分鐘。 第一次讓一個姑娘等,許默格外過意不去,碰巧餐廳門口有一家花店,許默進去轉(zhuǎn)了一圈,選了束中規(guī)中矩的虞美人,打算用來賠罪。 剛結(jié)完賬出花店,許默就收到兩條譴責意味十足的微信。 「您人是到哪兒了???可千萬別走丟了,我回去不好交差。」 「好歹是一高校老師,準時是基本,難道您上課也能遲到?」 上周三加的微信,兩人加完除了添加彼此的備注,沒聊幾句。 女方?jīng)]那心思,許默也忙著手上的項目,沒機會接觸。 看了幾眼信息,許默回了句抱歉,揣好手機往里走。 越過飯店特意營造的氛圍墻,轉(zhuǎn)過一道紅門,越過中式風庭院,路過大廳,許默一路往里走。 一進去就有侍者湊近招呼,許默報了包間號,侍者面帶微笑地伸手給許默指路。 抵達包間門口,那扇緊閉的門忽然被人從里打開。 許默先是瞧見一雙黑皮長筒靴,再是一雙筆直、特意美黑過的健康小腿,再往上是曲線曼妙、勾勒在條紋針織包臀裙下的腰肢。 女孩年齡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留了一頭到腰的卷發(fā),手臂上有一塊挺顯眼的字母紋身,這會兒抱著手臂,神色懨懨地看著他。 女孩膚色有些深,要不是那深黑色的瞳孔和略扁平的五官,許默險些認為這是在美國。 粗略打量一圈女孩,許默將手里的虞美人遞給對方,做足姿態(tài),誠心誠意道歉:“不好意思,剛路上堵車,來晚了一些?!?/br> 女孩抬起手瞥了眼腕表,見時間已經(jīng)三點十分,翻了個白眼,不耐煩提醒:“你已經(jīng)遲到了十分鐘,這個飯我現(xiàn)在不想吃了?!?/br> 許默站在門口,雖然沒有堵人的想法,可他人高馬大,氣質(zhì)看似溫和有禮,骨子里卻透著股不容置喙,他臉上帶著歉意,說出的話卻格外有壓迫:“我的錯,您看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這個錯?” “兩家最近關(guān)系挺融洽,咱倆總不至于因為這幾分鐘就鬧得不愉快,您說呢?” 女孩被許默的氣勢震懾住,想起家里三令五申的交代,她撇撇嘴,不情不愿接過許默送的虞美人,挎著香奈兒包,重新回到包間。 只是從背影看,還是帶了幾分沒消散的氣性。 侍者早在兩人交談的間隙就已悄聲離開,許默拉開女孩對面的椅子坐下,撿起菜單,好脾氣問女孩:“點餐了嗎?” “想吃什么?這家的佛跳墻還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