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96節(jié)
公孫敬聲想起什么,轉(zhuǎn)向表弟:“據(jù)兒,看在我?guī)湍阗I匕首的份上幫我個忙?!?/br> “我可以自己買。”小孩伸出手,“還給我?!?/br> 公孫敬聲下意識捂住金塊。 隨后他左右為難起來。 韓子仁在他身旁坐下:“公孫公子,殿下這么小,話都說不清,哪能幫你彈劾五經(jīng)博士?!?/br> 公孫敬聲震驚,他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韓子仁指著自己的臉,都寫在臉上了。 “有個問題我先跟你確定一下。” 公孫敬聲點頭示意他可以直接問。 “五經(jīng)博士確實有真才實學?” 公孫敬聲點頭。 “若是你父親或張廷尉同他當廷辯論,他引經(jīng)據(jù)典的話,太仆和廷尉不一定能辯贏。應該叫才思敏捷的人彈劾他??删褪遣恢滥隳奈煌暗母赣H愿意當出頭鳥。” 小孩想到一個人,敢在老父親殿內(nèi)撒尿,不贊同老父親修上林苑的東方朔。 自打老父親在上林苑育糧種,上林苑果農(nóng)種果樹,亦或者匠人修房屋,東方朔都沒再提過上林苑。 有幾次他窩在老父親懷里聽政恰好東方朔也在,其中一次提到上林苑,東方朔像是沒聽見一樣。廷議結(jié)束,東方朔告退,春望很奇怪地問:“東方朔這次怎么沒有勸陛下戒奢恤民?”老父親的回答是:“他知道說了也沒用。” 公孫敬聲搖頭:“我同窗的父輩粘上毛比猴還精,他們不會出這個頭。還有可能攛掇我父親彈劾五經(jīng)博士。” 小孩一臉好奇地轉(zhuǎn)向韓子仁,想看他怎么說。 韓子仁:“回去把這話告訴你父親,他知道怎么做。” 公孫敬聲先記下,隨即向表弟承諾官學一放假,他就去東西市找適合女子用的匕首。 韓子仁遞給他幾片竹簡。 公孫敬聲接過去,上面詳細記載著豆腐做法。公孫敬聲道聲謝,眼睛禁不住往外看。 韓子仁:“若是公孫公子不留下用飯,奴婢勸你現(xiàn)在回去。再過一會就熱了?!?/br> 公孫敬聲猶豫片刻,決定待到傍晚再回去。蓋因他的房子還沒修好,到家一定會碰見母親。天熱人煩躁,公孫敬聲怕再聽到母親嘮叨個沒完氣暈過去。 “據(jù)兒,jsg表兄說到秋你跟著太傅學文識字?會用毛筆嗎?要不要我教你?” 小孩起身關(guān)上柜門往外走。 公孫敬聲楞了一下,看韓子仁。 韓子仁笑道:“陛下一想起來就提醒殿下,白露搬到宣室隔壁,秋分開課。您就別提了。” “秋分才開學?”公孫敬聲詫異,“我們白露前開學?!?/br> 韓子仁算算時間:“真是只放二十多天假?” 公孫敬聲點頭:“據(jù)兒又不是外人,我還能騙他。” “看來五經(jīng)博士真不喜歡你們?!?/br> 博士討厭不好好聽講還喜歡閉著眼提問,耽誤博士授課的那些人啊。比如昭平君和他的狐朋狗黨。 公孫敬聲已經(jīng)懶得解釋,反正在博士眼中他就比昭平君好一點,不足矣叫博士另眼相看。他叫韓子仁找個小盒把金塊收好,他去殿外找小表弟。 小孩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一眼就面向南方。 公孫敬聲坐到他身邊,拿出小茶幾下的圍棋:“表兄教你下棋?據(jù)兒,你不是過目不忘嗎?” 小孩眨了眨眼睛,他聽誰說的啊。 “改日陛下再叫你跟太傅識字,你就過目不忘給陛下看。旁人需要十年,你三四年就學完了。你就問陛下,學完了你還學什么?!?/br> 小孩想翻白眼,什么破主意。 韓子仁失笑:“公孫公子,知道六藝是哪六藝嗎?五經(jīng)殿下倒背如流,還有樂、射、數(shù)等等著殿下。陛下愛樂想必你有所耳聞。殿下不學‘數(shù)’也得懂音律。” 公孫敬聲下意識問:“知道不就行了?據(jù)兒又不用上陣殺敵,會騎馬會射箭還不夠?百發(fā)百中?。俊?/br> 韓子仁:“陛下弓馬嫻熟。陛下很希望殿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br> 公孫敬聲忍不住同情他:“方才那些話你當我沒說。據(jù)兒,能玩幾天玩幾天。表兄支持你?!?/br> 這說得還像人話。 小孩掀開棋盒:“下棋!” 公孫敬聲把里面的棋盤拿出來,看到棋盤邊緣雕刻的小東西,又一次不由得羨慕:“陛下真疼你?!?/br> “給你玩?!惫珜O敬聲性子跟以前一樣沖動,說話不過腦,但他至少知道好好聽課。日后明是非懂善惡,羨慕嫉妒恨衛(wèi)家的人也不會打公孫敬聲的主意,繼而達到給衛(wèi)家添堵的目的。 前世劉據(jù)甚少入世,不等于他不懂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他也是看過不少閑書的人。 公孫敬聲上進就該鼓勵。衛(wèi)孺和公孫賀寵的時候恨不得給星星給月亮,知道孩子不能寵又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做法不可取。 公孫敬聲不敢信:“真的?陛下知道了會不會數(shù)落你?” “可以再買一個啊?!?/br> 公孫敬聲打量他:“不是這個看膩了吧?” 小孩驚得睜大眼睛。 公孫敬聲捏捏他的小臉:“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這么好心。到秋太學開課前還你?” 小孩點頭:“不許捏我臉?!?/br> 公孫敬聲裝作沒聽見。 小孩其實想把那副紫檀木雕圍棋拿出來。 用那副圍棋下棋的時候可以做到平心靜氣。不過那副圍棋急不得,得等他搬到宣室隔壁再送給父皇。 十多天后,立秋當日很涼爽,小孩拎著他的小籃子去宣室。 到宣室門外,小孩叫吳琢回去。 吳琢也知道他不在的話,陛下會派人送小殿下,不必擔心小孩孤零零一人回去。 今日恰逢休沐,但劉徹很忙。 前些日子皇宮大門被貧民堵得水泄不通,后來那些貧民在上林苑安家,沒幾天就傳出給皇帝當奴隸比給公卿當奴隸好。因此很多家貧者都要入上林苑,為劉徹養(yǎng)牲畜種地。 劉徹起初以為這里頭一定有細作。上林苑小吏一一查過,劉徹不敢信卻不得不接受他治下的百姓苦。日前,劉徹找個大將軍凱旋的理由,免了今年田賦。 百官商討減免田賦當日還發(fā)生一件事,東方朔和主父偃彈劾五經(jīng)博士。前者奏他三伏天上課,害得很多未來國之棟梁中暑。后者奏他醉酒,放蕩形骸。 劉徹今日就為這些事善后。 一看到兒子雙手拎著小籃子,累得臉通紅,劉徹還是起身迎上去:“怎么又是你自己拎進來?” 小孩伸手。 劉徹一手拎著籃子,一手抱起兒子:“想父皇了?” 小孩趴在他耳邊小聲說:“父皇,我找到一個寶物?!?/br> 劉徹腳步一頓,接著失笑:“是嗎?什么寶物?羊rou餡炊餅,還是甜如蜜的棗?” 小孩氣鼓鼓瞪著眼睛看著他。 劉徹收起笑:“父皇逗你玩呢。”到御案前,放下籃子,隨即他坐下,兒子放腿上,“據(jù)兒是不是黑了?” 公孫敬聲自打知道表弟君子六藝都得學,放假后他隔三差五來找小孩,陪他出去玩兒。 雖然劉據(jù)不愛出去,可呆在宮里天天面對身邊人也煩,所以每次都跟公孫敬聲一塊去街上看熱鬧。期間有兩次繞去他二舅家,趁著公孫敬聲跟衛(wèi)青插科打諢,劉據(jù)往衛(wèi)青水壺里扔一粒補血“糖丸”和一粒強身“糖豆”。 小孩擼起衣袖:“白著呢。” 劉徹心說,手臂和臉兩個色,可不是白著呢。 “父皇還有點事,自己玩?” 小孩點頭,拉過自己的小籃子,拿出一個劉徹巴掌大的兩層小木盒。劉徹瞥一眼,小孩打開小盒,從里頭拿出一塊梅花形米糕。 劉徹想笑,就這他也好意思生氣。 小孩啃一口梅花糕,從籃中拿出一個細長條端詳。 劉徹眼角余光注意到小孩的動作,隨口問:“據(jù)兒看什么呢?” 小孩沒有回他。 劉徹轉(zhuǎn)過頭看清楚他手里東西:“你二舅的匕首怎么在你這里?”陡然想起兒子炫耀的話,伸手奪走,比衛(wèi)青的匕首亮,手柄紋路也不一樣。衛(wèi)青的手柄上是祥云,這把匕首手柄雕著傳說中的饕餮。 “據(jù)兒——”劉徹不可思議,甚至不敢拿出來,“你說的寶物不是這個吧?” 第66章 營養(yǎng)液加更 “不是寶物嗎?”小孩奇怪, “可是,舅舅和表兄說是寶物。豆如意也說是寶物啊?!?/br> 劉徹被兒子的話帶偏了:“你還記得豆如意?” 那日在軍中,劉徹只跟兒子提一下, 沒想到這么久了他還沒忘。 “豆如意要舅舅的匕首,還不想還給他?!毙『⑾胂胧鞘裁磿r候的事,“好多人好多人那次。” 劉徹:“百姓認養(yǎng)牲畜那次?你和公孫敬聲一起去的?!?/br> 小孩點點頭, 看他手里的匕首:“父皇不喜歡——” “父皇喜歡?!眲夭桓医袃鹤诱f下去,小孩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硬拉一定會把孩子拉哭, “父皇不敢相信這是送給我的?!?/br> 小孩眨了眨眼睛, 為什么不敢相信啊。 “難得啊?!眲啬玫糌笆浊? 和他想象的一樣, 小小的匕首散發(fā)出的寒光像是沾滿了血。劉徹見過衛(wèi)青上陣殺敵用的寶劍, 擦干凈依然有血腥味,但匕首沒有, 干凈的像嶄新的。但手柄有用過的痕跡。劉徹懷疑高人得了更好的,賣給兒子換酒錢。 劉據(jù)為了以后, 搖了搖頭:“不難得啊。” 劉徹眨了一下眼睛, 兒子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