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344節(jié)
小劉進(jìn)乍一聽到歡呼聲嚇得往太子懷里鉆。太子雙手護(hù)著他,安慰他好一會,小孩摟著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往底下看。他發(fā)現(xiàn)什么jsg事沒有,又大著膽子勾著頭往下瞅。 再次聽到歡呼聲,小孩嚇得閉眼。睜開眼他依然在父親溫暖的懷中,不再害怕?;翩尤套е”硎宓囊滦洹Pl(wèi)登本想嘲笑他,眼角余光看到太子表兄又把奚落表侄的話咽回去。端的怕太子表兄認(rèn)為他欺負(fù)晚輩,找機(jī)會收拾他。 一場結(jié)束,霍嬗很是失望:“這就完了?” 衛(wèi)登:“一盞茶左右還有一場?!?/br> 霍嬗下意識朝父親看去。霍去病故意問:“你想看什么?我們陪你去?!?/br> 霍嬗哪能說他就想看百戲啊。他硬著頭皮率先出去,太子忍著笑對兒子說:“以后別學(xué)他?!?/br> 小孩以為父親跟他玩親親,抱著他的腦袋吧唧一口。太子愣住?;羧ゲ∫姞钕胄Γ骸昂芤馔??跟你學(xué)的?!?/br> 太子一時不知該夸他自己幼時裝無知小孩裝得像,還是該說他不記得了。 “你兒子出去了。” 霍去病愣了一瞬,大步流星地往外跑?;翩泳驮陂T外。他倒是想撇下父親表叔等人獨(dú)自行動。可今日休沐,東市人頭攢動,他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多人,無所適從,以至于哪都不敢去。 霍去病見著兒子又問他想去哪兒?;翩颖凰麊枱┝耍摽诘溃骸澳愎芪胰ツ膬??”霍去病的脾氣上來,很想人前教子。 太子抱著兒子慢悠悠出來:“大侄子,說好的你陪我們看百戲,我們陪你看別的。” 霍嬗哪知道去哪兒。聽同窗說酒肆熱鬧,他敢當(dāng)著父親的面說酒肆,父親就敢一腳把他踹回冠軍侯府,“我累了,想回家?!?/br> “午時回去也好,到家正好用午飯。”太子抬頭看看太陽,確實(shí)午時左右,“那我們就不陪你了。我跟伉弟,我們幾人去食肆,進(jìn)兒餓了?!?/br> 小劉進(jìn)少食多餐,確實(shí)餓了。聞言扒拉父親的衣襟。雖然小孩斷奶了,但他還有印象。小孩眼中沒有男和女之分,他以為奶姆有的父親也有。太子趕忙抓住他的手喊侍從。侍從把一直拎著的小籃子打開,太子用手帕捏一塊軟軟的紅棗糕塞兒子手里。 小劉進(jìn)開心地笑出哈喇子。太子又拿出兒子的手帕給他擦擦。隨即見霍嬗還沒走,“還有事嗎?” “他呢?”霍嬗不想回去,見他父親不動,明知故問。 霍去病:“我跟你母親說了,中午在外面用飯。” “那你們還叫我回去?”霍嬗脫口而出。 少年衛(wèi)登有話直說:“不是你說累了,想回家?” “我——我以為他,他跟我一起回去。他不回去我也不回去!”霍嬗不待太子和他父親開口,“去哪里用飯?我餓了!” 霍去病頓時想給他一腳,叫他雙膝跪地吃土。 太子:“你看哪家人多我們就去哪家?!?/br> 霍嬗皺眉:“干嘛不去人少的地方?人少清靜,還不用擠不用等?!?/br> 衛(wèi)登翻個白眼,他明明只比霍嬗大三四歲,為何像兩代人啊。 “人多說明受歡迎,飯菜香?!毙l(wèi)登一臉無奈。 霍嬗臉色微紅,卻不妨礙他嘴硬:“就你懂!” 真真一個煮熟了鴨子只剩嘴了。 衛(wèi)登懶得理他,帶著奴仆越過兄長們,朝最高最大的食肆走去。此時離飯點(diǎn)還有大半個時辰,茶鋪人不少,食肆人不多。衛(wèi)登要四個包間,太子隨從、衛(wèi)家奴仆以及霍家奴仆各一間。衛(wèi)登不是第一次隨兄長出來,也沒問伙計店里有什么,就要幾份食肆常備的茶點(diǎn)。 霍嬗不懂了:“不是吃飯嗎?” “飯菜不得一個個做???”衛(wèi)登無奈地瞥他一眼。 霍嬗決定閉嘴。 而他遲遲不見父親上來,又擔(dān)心父親跟太子等人去看別的不帶他,如坐針氈,推開窗往下看。太子確實(shí)想上來,可兒子要尿尿。太子只能帶兒子去食肆后院?;羧ゲ『托l(wèi)伉以及衛(wèi)不疑過去幫忙?;羧ゲ∫娞訒Q尿布很是震驚。太子笑著解釋,“以前也不會。有幾次遞給婢女的時候被尿一身,不得不學(xué)著給他把屎把尿。” 太子沒說首次被兒子呲一身,他人都傻了。兒子一臉懵懂,太子才意識到兒子不是他,拉屎拉尿的時候不知道吭聲。 這幾個月長大一點(diǎn),小孩才懂得拉屎拉尿喊人。 太子重新給他塞上尿布,就把他給霍去病。隨從打來熱水,太子洗洗手,小孩見狀伸手要父親。霍去病身上硬邦邦的,也不會抱孩子,他窩在霍去病懷里不舒服。 也是小不點(diǎn)出來這么久累了,不然非得叫霍去病跟他玩拋高高。 太子一行上去,霍嬗嘟囔:“好慢。” 霍去病想說什么,太子微微搖頭,霍去病等人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他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難受?;羧ゲ〈蛄績鹤?,霍嬗又低吼:“看什么看?” 霍去病給自己倒杯茶?;翩釉俅伪粺o視,氣得起來。太子挑眉:“怎么了?想出恭?不疑,你陪他去吧。他不知道恭桶在哪兒?!?/br> 霍嬗坐下:“不不是,坐累了?!?/br> 太子很通情達(dá)理:“那你起來走走吧。離午飯還得一會。庖廚還在切菜備菜?!?/br> 所有人都坐下,霍嬗一人站著來回走動越發(fā)不自在,片刻他又坐到太子和霍去病對面。衛(wèi)登捂著嘴,轉(zhuǎn)向窗外偷笑。他也不看看這一個個都是什么人。 雖然沒人愛玩陰的,可陽謀也是謀啊。再說了,誰少時沒有自以為是不服管教過。懂事聰慧如太子也被陛下收拾過。 衛(wèi)伉有點(diǎn)不忍心:“喝茶嗎?” 有了臺階就趕緊下,不然把自己架起來,難受的是他自己。霍嬗接過去,霍去病轉(zhuǎn)向他:“衛(wèi)伉欠你的?”霍嬗愣住,這又是哪跟哪兒啊。 衛(wèi)不疑小聲提醒:“道謝啊?!?/br> 霍嬗嫌他父親事多,可衛(wèi)伉確實(shí)是他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倒茶的道理?;翩有奶?,低聲道一聲謝。衛(wèi)伉把茶點(diǎn)移過去兩碟,“最快也得一炷香?!?/br> 伙計敲門進(jìn)來:“幾位公子,要六博棋嗎?” 太子頷首,衛(wèi)登把茶點(diǎn)移到一起,六博棋放在木案中間。太子和霍去病平日用飯一人一方幾。到了食肆不是,而是一張很大的四方案,可以圍坐六至八人。 霍嬗小聲問衛(wèi)登:“怎么食肆也有六博棋?不怕被查嗎?” “不賭錢。消遣用的。我們玩一局?” 霍嬗看霍去病。霍去病問:“你會嗎?” “看不起誰呢。”天寒地凍無處可去,玩的東西也少,以前霍嬗聽許多同窗提過,休沐日在家跟兄弟姊妹玩了半天六博棋。太學(xué)沒有六博棋,但可以畫在紙上玩。 晚上睡覺前,或中午休息的時候,霍嬗跟同窗玩過,輸?shù)娜嗽谀樕袭嬕还P,或者彈腦瓜崩。霍嬗為了不被畫一臉王八,潛心研究過。 今日霍嬗運(yùn)氣不錯,跟衛(wèi)登玩四局贏三次。哪怕衛(wèi)登認(rèn)為長輩不該跟晚輩計較也不想再跟他玩兒。 霍去病覺著奇怪,膽大的小侄子竟然沒有爬起來抓棋盤。他朝太子看去,不禁笑了,難怪這么乖,原來開始犯困了。太子把兒子的小褥子拿過來,裹在兒子身上。軟乎乎的棉褥子很舒服,小孩窩在里面很溫暖,衛(wèi)登又輸一局,嚷嚷著不玩了,小孩睡著了。 此間沒有奴仆,太子就把兒子遞給衛(wèi)伉,“大侄子,運(yùn)氣不錯啊?!?/br> “這是實(shí)力!” 太子好脾氣地順著他的話說:“也對。運(yùn)氣也是實(shí)力的一部分。要不我們玩幾局?” 霍嬗下意識看霍去病?;羧ゲ∫苫蟛唤猓骸翱次易魃??” “我要是贏了……” 霍去病嗤一聲:“贏了再說!” 霍嬗猶如得到圣旨,“太子表叔,您先請?!?/br> 太子有幾年沒玩過了。他活動活動手腕,確定棋面是否跟以前一樣,然后決定先試一局。太子手生,頭一盤叫霍嬗贏了。霍嬗很是得意,臉上的笑意也不加掩飾。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霍嬗笑不出來,他再也沒贏過?;翩右敿t眼啊。就在這時伙計敲門,霍嬗煩的朝外吼:“誰?” 衛(wèi)伉出去,令伙計上菜。 伙計下去端著菜上來,就這么片刻,霍嬗又輸一局?;翩硬恍判耙^續(xù),太子問他餓不餓,霍嬗脫口道:“不餓”。話音落下,肚子打他的臉,咕嚕幾聲。 太子依然脾氣很好:“吃過飯再繼續(xù)?” 霍嬗連連點(diǎn)頭。 以前霍嬗在家用飯,這個油膩,那個rou柴,不是鹽多了,就是湯稠了。這次什么在他面前他吃什么。最先用好。他兩碗飯下肚,太子才吃半碗。霍嬗嫌棄:“你們真慢?!?/br> 太子:“出來玩,又不是行軍打仗。吃那么快作甚?” 霍嬗無言以對jsg。 太子該喝湯的時候,小劉進(jìn)醒了。太子特意給兒子點(diǎn)了一碗蛋羹,令伙計送上來。太子喂兒子吃飽,衛(wèi)伉把他接過去,抱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小劉進(jìn)在底下跑一圈,衛(wèi)伉牽著他彎的腰疼,就哄他去找父親。小孩跟太子親,也沒梗著脖子往街上去。衛(wèi)伉抱他上來,霍去病把他接過去,拘著他看太子跟霍嬗玩六博棋。 十盤沒贏一盤,霍嬗不怪他運(yùn)氣不好,也不怪太子運(yùn)氣太好,他檢查棋盤。衛(wèi)登無語又想笑:“我輸?shù)臅r候也沒懷疑過你弄虛作假。” 聽聞這話,霍嬗想想,很有道理:“你是六博棋高手?” 太子沖兒子拍拍手,終于可以回到父親懷抱,小劉進(jìn)差點(diǎn)喜極而泣。他撲到父親懷里就抓住他的衣襟,使勁往懷里鉆。太子拍拍他的小屁股,“別亂動,父領(lǐng)你玩兒去?!?/br> 小孩摟著他的脖子,站在他腿上,小手往窗外指,仿佛說,去那兒。 太子抱著兒子起身:“我用六博棋大殺四方的時候,你父親還是少年將軍冠軍侯?!?/br> 霍嬗懷疑他吹牛:“那時您才幾歲?” “五六歲吧?!边@等小事太子沒有特意記過。 霍嬗想笑又不敢笑。衛(wèi)伉倒是聽公孫敬聲和昭平君說過:“可知陛下為何禁賭?因?yàn)橐郧伴L安有坐的地方就有人賭錢。太子時常出來,沒事就跟人賭幾盤,而這事不知怎么被陛下知道了,陛下認(rèn)為太子表兄被他們帶壞了,又不知該收拾誰,索性所有人都別玩?!?/br> 霍嬗看向太子:“陛下為了您禁賭?” “算是吧?!碧雍芸上?,“不然我可以贏更多。對了,我從來沒有輸過。” 霍嬗驚得張大嘴巴,仿佛不認(rèn)識他一樣。 太子笑著出去。 霍嬗拽著衛(wèi)登落在最后:“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那時候我好像還在母親肚子里?!毙l(wèi)登搖頭,“應(yīng)該是真的。我父親每次提到太子就皺眉。跟他是鬼見愁一樣。對了,大兄寢室還有一個金鑲玉馬,據(jù)說就是太子表兄十來歲的時候跟人賽馬贏回來的?!?/br> 霍嬗:“太子跟人比劍術(shù)以一敵七也是真的?” “那還有假?我大兄親眼所見。還有一次,李陵想跟太子表兄切磋,又不敢直接找他,就給我大兄下戰(zhàn)帖。那日好多人都看見了,要不是太子表兄手下留情,李陵的妻子得跟他和離?!?/br> 霍嬗皺眉,“這是太子嗎?” “你以為的太子什么樣?” 溫文爾雅,謙恭的君子,很像大將軍。 衛(wèi)登拽著他去追太子一行?;翩涌粗鴿M眼笑意哄孩子的人,怎么看都像個慈父君子啊。 “我父親當(dāng)時在做什么?” 衛(wèi)登想想:“比六博棋的時候嗎?算著時間大表兄應(yīng)該在上林苑練兵。比劍的時候,應(yīng)該在家沐浴洗頭。” “他不用習(xí)君子六藝嗎?”霍嬗問。 衛(wèi)登很意外他問出這種問題:“你不知道嗎?太子過目不忘啊。四書五經(jīng)看一遍就記住了。該上課的時候他上課,別人死記硬背的時候他玩。對了,他還會畫人。跟真人一模一樣。我父親和你父親都收到過他畫的自畫像。你父親的應(yīng)該在書房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