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褚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動找起了話題,問道:“溫老師,您今天有手術嗎?” 溫馥然被他問得怔了怔,答道:“有啊,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做我的一助?” “可以嗎?”褚鈺聞言立馬追問,他眼睛都亮了,直勾勾地盯著溫馥然。 溫馥然看他那副期待的樣子,像只會正搖尾巴的小狗,覺得有些好玩,年級第一還果然好學,放到他以前,有人帶著他也不想上手術,只因換洗手衣麻煩。 “理論上呢,你剛來是不能進手術室的,但如果我?guī)е愕脑捘?,別人也不敢說你什么,不過……”溫馥然痞痞地笑了笑,“你中午要幫我打飯哦。” “沒問題。”褚鈺一口就答應了。 溫馥然見他這么爽快,于是又答應道:“一會兒教你個大本領?!?/br> 褚鈺點點頭,心里萬分雀躍。 一聽到能去手術室,褚鈺心臟都多跳了幾拍,因為那是離周牧最近的地方。 可就當褚鈺換好洗手衣乖乖等著溫馥然的時候,誰知等了半天,溫馥然都沒進來,他心里開始沒底了。 畢竟,他剛開始實習是不被允許進手術室的,除非有人帶著,一旦被發(fā)現(xiàn),會挨狠狠批一頓。 正當他準備換衣服回去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了手術室傳了一陣不大不小的sao動,是兩個巡回護士在議論什么。 褚鈺聽到了里面蹦出了“周主任”三個字,心中那點兒好奇一下就被勾起。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邁開腿,輕手輕腳地尋聲而去,最后停在了手術室長廊拐彎處的大手術間,他仰起頭,透過玻璃瞄了一眼進去—— 周牧果然在里面做手術。 與那晚做急診手術不同,如今周牧被好幾個穿著洗手衣的人圍起來,都是來學習的醫(yī)生。 褚鈺的視線穿過這些密密麻麻圍起來的人,追隨周牧而去。雖只能看到一個并不完整的側臉,褚鈺依舊忍不住多看兩眼。 此時的周牧全神貫注,恍若周圍無人。 忽然,里頭其中一個穿洗手衣的人望了出去,與躲在門外玻璃后的褚鈺四目相對。 兩人的視線迅速交錯,隨后又迅速分別。 褚鈺眉心輕輕一聚攏,這人他認識,那是與他同為實習生的一個同學,叫做柯澤云。 按道理,柯澤云和褚鈺同為一屆,沒理由讓他如此快進到手術室學習的,·如今他不僅來了,還站到了周牧的身旁,近距離看周牧做手術。 這讓褚鈺不由泛起了一陣酸意,他不明白柯澤云為何有次“特權”。 不解之時,只見柯澤云再次看過來,與褚鈺的視線交錯,他也略微驚訝,似乎在確認玻璃門外站的人是不是褚鈺,確認是褚鈺后,又面無表情地把頭扭回去。 褚鈺沒能在門外站太久,只因被手術室的巡回逮住了。 巡回還真是眼光毒辣,一看褚鈺這有些鬼祟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剛來的實習生,三句兩頭就要把褚鈺攆出去。 褚鈺聞言也沒有掙扎,只是沖著巡回笑了笑,說道:“巡回老師,我就是有些好奇,我這就出去?!?/br> 那巡回也是個逮人的老手了,艾思每年都有實習生,除外還有來進修學習的醫(yī)生,那種不注意規(guī)矩的大有人在,光是這一屆實習生,她就抓過很多回了。 如今,巡回都在心里打好草稿要怎么教訓眼前這個實習生了,可不料褚鈺竟然這么聽話,讓他出去就出去了。 這回讓她有些吃不準了,也不好再說什么。 褚鈺剛被攆出去,就見到了姍姍來遲的溫馥然。 這人還是一副痞像,與被攆出來的褚鈺撞了個正著。 “褚鈺?”溫馥然挑了挑眉,“你來那么早呀。” 褚鈺被他問得嗓子一堵,心道,您再遲一點,我就被趕出去了,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乖巧的模樣,說道:“嗯呢,我正等您呢?!?/br> “不用那么早,里面都沒準備好呢?!睖仞ト秽洁炝艘痪洌衷俅螏я意曔M去了。 這回,他跟著溫馥然直接繞過了周牧所在的那個房間,轉而從側邊的過道,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兩人來到的時候,器械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是一臺視網膜手術。 溫馥然熟練地帶著褚鈺一起去洗手、換好手術衣,溫馥然忽然把一根針管遞到褚鈺的面前。 褚鈺怔了怔,木木地接過來。 “會不會打麻藥?”溫馥然邊說著,邊讓開了主刀的位置,示意褚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給病人打麻藥。 褚鈺更吃驚了。 視網膜手術一般采用局部麻醉,麻醉的位置是位于眼球后的睫狀神經節(jié),因此,打麻藥的時候,就要準確地找到這個位置。 然而,睫狀神經節(jié)位于眼球的后方,而醫(yī)生進針的地方是在下眼皮的皮膚,俗稱“盲打”,非常考驗定位、手法和經驗。 褚鈺雖然之前有學過,但從來未在真人身上cao作過。 “溫老師,我沒給病人打過。”褚鈺說道。 “要點是什么,你知道嗎?”溫馥然轉而問道。 于是,褚鈺把球后麻醉的要點精煉地說了一遍,可越往后說,抓著針管的手越是不淡定—— 溫馥然之前說要教他的本領,難不成是直接讓他上手打麻藥? 果不其然,下一秒,溫馥然就開口了:“可以,你說的非常準確,打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