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褚鈺疑惑道。

    “不會，養(yǎng)貓，笨蛋主人?！瘪仪诮Y(jié)結(jié)巴巴說?著。

    但?褚鈺聽?明白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是周牧回新加坡后的這?段時間，他?第一次聽?到?同?周牧相關(guān)的事，就是被一個傻子罵笨蛋。

    不過一想到?周牧，褚鈺總覺得心里頭梗梗的。

    雖然褚勤智力不正常，但?并不影響他?與褚鈺拉家常，說?一些兩人小時候的事，或者是最近店里的貓貓怎樣了，小狗又怎樣了。

    在褚勤面前，褚鈺可以?暫時放下戒備，不需要揣測他?的言外之意?，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當(dāng)然，他?罵周牧笨蛋，那?就是笨蛋。

    聊到?挺晚，褚勤到?點兒了有點困乏，褚鈺讓他?到?后頭瞇一會兒，他?答應(yīng)后便拿出備忘錄，記下一筆，是明天要做的事情。

    這?是他?的老習(xí)慣了，腦子不好，不記著轉(zhuǎn)頭就忘了。

    褚鈺微微仰頭一瞥，發(fā)?現(xiàn)他?的筆記本里貼了好多標(biāo)簽，像做手賬一樣。

    仔細一看，全都是從藥盒子里剪下來的。

    褚鈺一怔，試探道：“勤哥要買藥呀？”

    褚勤邊寫著，隨口就應(yīng)了：“不是我，是姥爺?！?/br>
    聞言褚鈺耳朵一震，追問道：“姥爺生?病了？什么時候的事？”

    褚勤被嚇得一哆嗦，筆差點沒握穩(wěn)。

    深知自己說?漏漏嘴，他?立馬轉(zhuǎn)頭看褚鈺，使?勁兒想著找補的詞語，但?越急舌頭越打結(jié)似的，說?不出話來了。

    褚鈺很?了解褚勤，越是緊張證明越是真的，又急問：“多久了？”

    褚勤猛地搖頭。

    褚鈺提高音量又問：“多久了，怎么不告訴我！”

    褚勤被他?嚇地脖頸一縮，像極了犯錯后心虛的小孩子，猶猶豫豫的。

    最后在褚鈺再三逼問他?才肯說?出來：“一、一個月，之前。”

    褚鈺和褚勤都是家里老人帶大的，姥爺是他?們最親的人，但?褚鈺竟然連姥爺生?病了一個多月，都不知道。

    褚鈺沒來頭的耳根發(fā)?脹，又著急又內(nèi)疚，但?又不敢催促褚勤。

    “勤哥，你告訴我，姥爺?shù)?底怎么了？”褚鈺耐著性?子問道。

    褚勤不同?正常人，要哄著他?才行，剛剛褚鈺明顯已經(jīng)嚇到?他?了，如今他?抱著小本子，身體僵硬，緊緊抿著唇，不愿多說?一個字。

    傻子的思維，只要不說?，就等于褚鈺不知道。

    褚鈺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循循善誘：“勤哥，我不說?我就不問了，但?是這?些藥盒子你都懂嗎？”

    褚勤愣了好久，才迷惑地搖搖頭，像是大腦宕機剛剛連上網(wǎng)似的。

    褚鈺知道奏效了，接著說?道：“我就是學(xué)這?個的，要不你哪個不懂的，我來告訴你吧？”

    褚勤緩緩把本子遞給他?看，映入眼簾的藥品——

    aspirin.

    褚鈺心下一沉，完了，姥爺可能是中風(fēng)了。

    第五十六章 頒獎（二合一）

    一回?到宿舍, 褚鈺就跑樓道里給姥爺打電話。

    等待了快半分鐘，姥爺那邊才緩緩接起，接通后姥爺卻遲遲沒有說話。

    褚鈺深吸一口氣, 喊道：“姥爺?！?/br>
    “哎, ”姥爺應(yīng)下, “小鈺怎么突然打電話來呀。”

    褚鈺能聽到姥爺說話?的聲音口齒不清, 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想，他咬了咬唇，直接問道：“姥爺, 你是不是前段時間中風(fēng)了？”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

    隨之而來是老人的罵聲：“褚勤這個沒?用的小?子?！?/br>
    果然?，姥爺和褚勤一起瞞著他。

    褚鈺鼻尖一酸, 道：“姥爺，你怎么不告訴我?呀?！?/br>
    “褚勤說你快考試啦，我?怕你又?要跑一趟回?來, 都是小?毛病，我?到縣醫(yī)院都治好啦?！崩褷敽卣f道。

    治好了……

    這句看?似樂觀的話?，深深地刺痛了褚鈺，扎到了他最柔軟的地方。

    面對著這樣一個瞞著他的老人, 他又?自責(zé)又?難過，說出口就變成了埋怨：“姥爺啊, 我?就是學(xué)醫(yī)的，你為什?么不問問我?呢？”

    “不是說了嗎, 小?毛病……”姥爺還沒?說完, 就被褚鈺打斷了。

    “這是很嚴重的！”褚鈺忍不住對著電話?那頭吼出了聲。

    姥爺嚇得倒吸一口氣，也不敢吱聲了, 跟褚勤隱瞞的時候一模一樣。

    良久，老人才小?心地開口, 說道：“褚鈺呀，我?、我?瞞著你，是姥爺不對……”

    褚鈺使勁兒搓了搓鼻子，忍住喉嚨的酸澀，問道：“那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吃藥了嗎？還好嗎？”

    “還好，”姥爺回?答，“就是現(xiàn)在右邊的腿沒?什?么力氣，藥有一直在吃，醫(yī)生說慢慢會恢復(fù)一點?的，誒，不過最近沒?去松脂廠進貨了，庫存的香料要賣完了?！?/br>
    褚鈺的姥爺是在固定香料的，自生病之后沒?有再去經(jīng)營，靠著吃庫存度日?。

    褚鈺聽著姥爺輕描淡寫地說著病情，心心念念的還是他的固體香料，心臟像被人揉做一團：“姥爺，你別老惦記著這個啦，你先好好休息吧。”

    “是、是。”姥爺應(yīng)著，像個小?孩一樣不敢“忤逆”褚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