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知年輕輕點了點頭。 說這兩種性格全然沒有割裂感是不可能的,但就在這么短短的幾分鐘,很多時候梁川故還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之中找到前幾天的影子。 或者,與其說是前幾天的影子,不如說依然保留著某些可愛的特質(zhì)。 “梁總不去休息嗎?明天不是還要上早班?” “都恢復(fù)清醒了,前幾天的照顧,居然連一句謝謝都不說嗎?” 林知年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這種話從梁川故口中說出來有些令人吃驚。 “那么……謝謝?” “不用謝。”梁川故生硬答道,“既然你清醒了,那我們就趁這個機會商討一下離婚事宜,現(xiàn)在方便嗎?” 林知年沉默良久,久到梁川故都快以為他睡著了,他才輕聲說道:“我會盡量控制自己不犯病的,不離不行嗎?” 不離不行嗎……這話說得可憐,像濕漉漉的小狗?!局鞴穲@】 “這個恐怕你沒辦法控制。我會為你提供最好的醫(yī)療保障和財務(wù)支持,你不用擔(dān)心,或者你還有什么條件,都可以提,我盡量滿足你?!绷捍ü收Z氣平緩,“當(dāng)初聯(lián)姻是合作,現(xiàn)在離婚你也可以把它當(dāng)成一次合作,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合作方?!?/br> “只是合作嗎?” 林知年靜靜聽完,只問了這么一句。 梁川故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冷血。 “也可以是朋友?!?/br>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房子里暖氣開得很足,但林知年卻還是拿起一件針織衫外套,沉默地披在身上。他放下手中的樂譜,站起來直直地盯著梁川故看,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不解和悲傷。 和他離婚,對于林知年來說,是一件值得悲傷的事情嗎? 明明他們并不相愛。 “明天簽協(xié)議行嗎?今天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間睡覺?!?/br> “……嗯?!?/br> 林知年轉(zhuǎn)身走了,單薄的睡衣和外套掩不住他單薄的身形,他走得不算慢,腳步很穩(wěn),一聲一聲卻像是踏在梁川故心里。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朝他離開的方向追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處,梁川故才突然回過神來。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他獨自佇立,音容沉寂,笑貌消弭,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似乎有些寂寞。 剛才林知年問不離不行嗎……其實并不是不行,只是綜合考慮來說,離婚是最好的選擇罷了。 但事到如今,離婚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梁川故心煩意亂地洗漱完準(zhǔn)備入眠,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需要借助安眠藥的藥效,昨晚的情況不過是例外而已。 他好不容易睡著覺,卻又陷入了一個麻煩的夢境——他夢見了林知年窩在他懷里無聲哭泣,眼圈紅得不像樣,關(guān)鍵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眼淚匯成大河,馬上就要把兩人一起淹沒。 到睜開眼那一瞬間,梁川故還在想,為什么林知年的眼淚會那么多。 “嗚嗚嗚……” “嗚嗚……” 被子里又多出了一個人。 林知年的嗚咽聲,梁川故已經(jīng)耳熟了。 他本該繼續(xù)睡覺的,今天雖然是周末,但他依然要早起工作。 但林知年哭得太傷心了,而且聽起來像是止不住似的,一日夫夫百日恩,梁川故還是沒能視而不見。 他先是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那么嚴(yán)肅。好不容易睡著結(jié)果半夜又無端轉(zhuǎn)醒,醒來又被迫繼續(xù)聽著林知年哭,他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 “哭什么?” 結(jié)果可能聽起來還是很嚇人,林知年哭得更傷心了。 梁川故無奈嘆息一聲,側(cè)過身一看,發(fā)現(xiàn)林知年整個人都悶在被子里,只在柔軟的枕頭上留著一點烏黑的發(fā)尾。 這樣睡真的不會悶壞嗎? 梁川故還在納悶,結(jié)果一掀開被子,腦袋里什么念頭都一瞬間凝固住了。 他睡前關(guān)了窗簾,因此臥室里光線很暗,但他還是能看見林知年發(fā)間毛茸茸兔耳的輪廓,以及他向后摸著尾巴的動作。 他閉緊腿蜷縮著,睡衣最上方那顆扣子開了,右手小心翼翼地伸手來牽他的睡衣衣擺,口中叫的不是哥哥,也不是梁總。 而是老公。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觀閱!么么嘰! 第十五章 劇本二 長尾巴了。 梁川故的表情慢慢裂開。 “你叫我什么?” 林知年慢慢蹭過來,將戴著仿真兔耳的腦袋輕輕靠在梁川故胸前,抽抽嗒嗒個不停:“長、長尾巴了……怎么辦?” 梁川故心想你這不是長尾巴了,而是長本事了好吧?哪有正常人長尾巴的? 哦不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知年確實算不上是什么正常人。 “你問我怎么辦,我還要問你怎么辦呢?!?/br> 梁川故真實地感到一陣頭痛,但與此同時,那對毛茸茸的兔耳就輕輕掃在他的側(cè)臉,林知年一抽噎,頭頂上的兔耳就動一下,別說,還真挺可愛。 “老公,你會不會因為我是小妖怪就不要我???”林知年抱住他強健有力的腰,小心翼翼地用腳尖貼了貼梁川故的腳背,“別不要我好不好?” 他聲音里還帶著特別濃重的哭腔,腳尖是冰涼的,觸及梁川故時像是被燙得蜷縮了一下,但沒過一會兒又極其乖巧地貼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