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發(fā)燒了,昨晚是一個穿西裝帥哥送你來的?!?/br> 何安慈頓了頓,猜到護士說的人是汪野,“那他人呢?” 小護士替他重新調(diào)整好歪掉的輸液針,“送你過來之后就走了?!?/br> 何安慈眼里黯了下去,手背上的涼意仿佛蔓延到了身上。 護士走了之后,何安慈躺回病床上,雙目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出神。 汪野連陪他都不愿意,看來是真的很討厭他吧。 何安慈記起六年前那一晚,他半夜突然發(fā)起高燒,還是汪野起床倒水喝發(fā)現(xiàn)的,連夜飆車把他送到了醫(yī)院。 何安慈醒過來之后,被汪野緊緊抱進懷里,聲音帶著顫,“你嚇死我了?!?/br> 那是何安慈第一次見到汪野這么慌張的樣子,好像害怕失去什么珍貴的東西似的。 汪野捏著何安慈的肩膀,眼睛紅得駭人,“以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沒有?” 那次何安慈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汪野就在醫(yī)院里照顧了他一個星期,衣食住行都是汪野親力親為。 可是現(xiàn)在他生病了,汪野連留下來陪他都不愿意。 何安慈閉上眼睛,睫毛隨著急促起來的呼吸微微顫抖。 也許是生病之后太過虛弱,何安慈迷迷糊糊又陷入昏迷,不一會兒功夫又睡了過去。 何安慈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他和汪野,還有汪東朔,他們的人聲就像走馬燈閃過,長得就像經(jīng)歷了一整個人生。 何安慈一覺睡到晚上,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男人來了病房。 何安慈記得這個人,是汪野的司機,昨天還送他們兩人去了會場。 司機朝何安慈點了下頭,“何先生,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何安慈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個人,忍不住問:“汪野呢?他沒來嗎?” 司機說:“汪總很忙,在公司里開會,沒時間過來?!?/br> 何安慈臉上難掩失落,他明明早就猜到了答案,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 何安慈垂著眼皮,聲音沙啞,“我知道了,謝謝?!?/br> 司機放下飯之后就走了,何安慈看著面前的飯盒,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飯,他卻沒有半點胃口。 何安慈躺到病床上,蜷縮起來的身體只占了很小一塊地方,望著外面的風景發(fā)呆。 接下來的幾天,汪野都沒有出現(xiàn)過,每天只有司機給何安慈送一日三餐。 這天何安慈正在吃飯,病房門忽然從外面打開。 他以為是醫(yī)生來查房,抬頭望去,進來的人是汪野。 何安慈呼吸一緊,雙手不自覺握緊筷子。 汪野來看他了? 這個想法在腦袋里躍出,何安慈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喜,然而當看見汪野身后的人時,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夏溫從汪野身后露出個腦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小嫂子?!?/br> 這三個字頓時讓何安慈白了臉。 夏溫好像沒有察覺似的,把手里的果籃放在柜子上,他坐到病床上,打量著何安慈的臉色,擔憂地說:“小嫂子,你好點了嗎?” 看著眼前的人,何安慈總有種想要逃避的感覺。 也許因為夏溫現(xiàn)在是汪野的男朋友的原因。 何安慈眼睛干澀到疼痛,他努力穩(wěn)著情緒,啞聲說:“你怎么來了?” 夏溫臉上寫滿了關(guān)心,“我聽汪哥說你生病了,所以特意過來看你,你沒事吧?” 說著夏溫看向身后的汪野,語氣里帶著幾分埋怨,“汪哥也真是的,嫂子生病了也不告訴我,還是我去家里沒看你,問了司機才知道的?!?/br> “我想過來看望你,汪哥還不愿意,還是我硬拉上他,他才勉強過來的?!?/br> 何安慈垂下眼睛,失神地盯著身下的床單。 原來是因為夏溫,汪野才會來醫(yī)院。 “小嫂子?” 聽到夏溫的呼喚聲,何安慈回過神,夏溫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何安慈努力壓下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勉強擠出一抹笑,“我沒事,謝謝你過來探望我?!?/br> 夏溫笑著說:“你別這么客氣,我們也算是一家人?!?/br> 何安慈心口被什么沉甸甸的東西壓著,想笑卻怎么都扯不動嘴角。 “不過你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夏溫關(guān)心道:“是不是因為汪大哥去世了,你傷心過度才會這樣?” 何安慈表情閃過一抹慌亂,下意識看向汪野。 汪野眼眸冷了幾分,透出很深的嘲諷的意味。 何安慈腦袋里一陣尖銳的疼痛,脫口說:“不是,只是這段時間有點累。” 夏溫嘆氣道:“小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明白的?!?/br> “但是大哥已經(jīng)去世了,你就算再傷心,也要保重身體,不然大哥在天上知道了,也會不安心的?!?/br> 何安慈很想讓夏溫不要說了,偏偏夏溫一副純真的樣子,讓他不知道怎么開口。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汪野沉聲開口:“我們該走了。” 夏溫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露出有些遺憾的表情,對何安慈說:“小嫂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何安慈這時候才注意到夏溫今天穿的很正式,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何安慈喉嚨滾動了一下,“你們要去哪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