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80節(jié)
李幼白深福一禮,繼而快步走出仙居殿。 馬車是崔慕珠準備的,剛從宮門駛出,便朝著皇城南門急急奔馳而去。 李幼白在?車上重新整理了發(fā)髻,捏著手牌令自己盡量冷靜,在?心中?過了數(shù)遍說辭后,馬車倏然停住,她下?車,回頭朝車夫叮囑幾句,車夫便驅(qū)車趕往旁處候著。 李幼白快步走上臺階,手剛搭在?門上,便被人從后捂了嘴。 第70章 燈籠隨風搖曳, 光影撲朔不定。 李幼白被嚇了一跳,險些驚叫出?來,然鼻間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 她回頭,目光從驚嚇變到驚喜:“是你?你怎么回來了?” 漆黑光線里?,盧辰釗風塵仆仆,發(fā)絲稍有凌亂,許是走得太急此刻呼吸略微劇烈, 他捂著李幼白的那只手挪到她腕間,隨即一拉, 將人領(lǐng)到不遠處樹下。 “你何時回的?”李幼白看到他, 心里?頭一陣歡喜。 盧辰釗沒忍住,抬手撫她發(fā)頂:“剛到?!?/br> 就在前一刻,他跟出?宮的馬車錯過,之后快馬加鞭追來, 終于趕在她踏進曹家大門前將人攔住。 “曹陸是什么人, 你清楚嗎?” “我?...” “什么都沒弄清楚, 便敢一個人單槍匹馬來見?他, 你便不怕出?事,不怕曹陸那武夫?qū)δ阍鯓??”難聽的話?他沒說出?口, 都是男人, 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 單獨面?對喜歡的女?子, 心中那些涌動根本就不能為人說。 他自詡正人君子, 卻仍不能保證面?對誘惑做到心神堅定。 何況是曹陸! 他就是個泥腿子出?身, 渾身的力氣和蠻勁兒,若當真?對李幼白如何, 她怎能反抗? 盧辰釗越想越氣,忍不住扭頭,平復呼吸。 李幼白見?狀,扯了扯他衣袖,小聲道:“我?帶了刀?!闭f罷,她拍了拍腰間那柄巴掌長的小刀。 盧辰釗更氣了:“你當曹陸那身橫rou是白長的,別說是這把刀,就是扛著長/槍進去,恐怕你也扎不進他rou里??!?/br> “其實..”李幼白頓了頓,又道:“我?自己心中有數(shù),你不必擔心,總之我?不會出?事?!?/br> 她又要去拍門,盧辰釗抓住她手。 “有話?等我?找完曹陸再說?!?/br> 盧辰釗蹙眉:“去吧,我?會在暗處保護你?!?/br> 李幼白沒再多?言,叩門后,管事隔了半晌才出?來,看到她便躬身說了幾句進門回稟,沒多?會兒,管事將李幼白領(lǐng)進門去。 曹陸巡城回來,正在后院洗澡。 月光灑在他身上,因有水,泛著銀光,結(jié)實的肌rou一覽無余,李幼白一進院門便看到此?番景象,登時面?紅耳赤,想別開頭卻又覺得刻意,便裝作?鎮(zhèn)靜的模樣神色淡淡地看著。 曹陸寬肩窄腰,后背壯碩如同猿,就著院里?的燈能看到橫亙各處的傷痕,深淺不一,大都看起來有些年歲,也有幾條新的。他系著腰帶,褲腿挽到膝蓋,也被冷水澆透,濕噠噠地貼著皮膚。 看起來,很?是可觀。 李幼白不得不閉眼,再看下去,她腦子里?便只剩下這擾人的畫面?了。 曹陸放下水盆,一把扯過大巾擦拭頭大和身體,轉(zhuǎn)過來沖著李幼白咧嘴一笑,道:“李娘子深夜找我?,是為了公?事?” 李幼白點頭,一抬眼又看到他上前,那健壯的身體近在咫尺,沖擊力很?是猛烈,她覺得耳根熾熱,忙又側(cè)過身去,道:“是,曹大人先穿衣服吧?!?/br> 曹陸說:“無妨,我?習慣洗完澡赤著身體。” 李幼白艱難地開口:“你還是穿上吧。” 曹陸瞧著她秀氣俊俏的臉蛋,又想起她和閔裕文已經(jīng)定親,內(nèi)心泛起一絲惋惜和羨慕,但他是粗人不假,卻不是個混賬的,遂扯了衣裳胡亂一穿,連扣子都沒系。 “李娘子直說便是?!?/br> 李幼白警惕地看了眼四下,曹陸道:“周圍無人,你大可放心。” 盧辰釗便在樹上盯梢,直到兩人說完話?,曹陸將李幼白送到院門口時,他正要離開,卻見?曹陸忽然堵在李幼白面?前,黑臉仿佛染上紅暈,伸手摸了摸后腦勺。 盧辰釗便知不妙。 果然 曹陸咽了咽口水問:“李娘子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雖然粗魯,但我?絕對知道疼人,娘子若是嫁給?我?,我?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br> 李幼白臉一熱,忙搖頭:“我?有婚約,還望曹大人收回美意?!?/br> 她轉(zhuǎn)身就走。 曹陸嘆了聲,滿是失落地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他又自言自語道:“閔裕文可真?是有福。” 樹上的盧辰釗:...... 兩人回宮時,乘的是來時的馬車。 曹陸其實本身就持觀望態(tài)度,雖說先前長公?主有意拉攏,但他膽大心細,卻是個謹慎的,故而沒有立時表態(tài)。今夜又被李幼白游說,便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遂應了李幼白的提議,站燕王一派。 宮里?的事,京中官員大都聽說,東宮太子撐不了幾日,那么陛下定會再選儲君。除了燕王,沒人更合適了。 亦如李幼白所料,在她走后沒多?久,長公?主的人便去曹家勸服曹陸,曹陸依著先前的計劃,假意投和。那人很?是高興,又 提起長公?主允諾的重金高位,而曹陸表現(xiàn)的很?是在意后,那人便愈發(fā)覺得自己勸服成?功,性命,心滿意足離開。 車內(nèi)沒燃燈,偶爾車簾飄起來,月光將里?面?稍微照明,便能看清盧辰釗緊繃的臉。 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幼白,李幼白頗不自在,沖他笑了笑,他卻連個好臉色都沒有,始終淡淡的凝望自己。 李幼白覺得尷尬,遂也收起笑,咳了聲解釋道:“其實,曹陸早前給?我?寫過信?!?/br> 盧辰釗沒想到,表情很?是詫異:“何時給?你寫的?” “在長公?主宮宴上撮合我?倆后,他特意去給?我?送了信,信中說的清楚,也沒有絲毫窮追猛打的意思,他只說了冒犯,并表示日后不會勉強,希望能跟我?做朋友...” “朋友?怕不是居心不良?!北R辰釗說完,自己也覺得刻薄,便噤聲不語,但神色仍是不服氣的。 李幼白道:“我?有自己的判斷,覺得他不是壞人,所以今夜才敢親自來勸。主要是因為事態(tài)緊急,就算危險我?也不得不來?!?/br> 盧辰釗望著她,她小臉從容,眸光如水,分明沒有悔意。 “你可想過我??” “嗯?”李幼白不解。 盧辰釗:“你若出?事,你可想過我?會怎樣,李幼白,你想過我?嗎?” 他自己不敢想,其實在淮西處理完昌遠侯府的事后,他便晝夜不停往回趕路了。京里?發(fā)生的事讓他提心吊膽,他怕李幼白出?事,一路幾乎鮮少休息,此?刻坐在車里?,疲憊不堪。 李幼白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么。 盧辰釗低頭,復又很?快抬起眼皮:“我?很?渴。” “我?幫你倒杯水。”李幼白倒了水推到他面?前,他卻靠著車壁不動彈。 李幼白:... “你自己喝,我?不會喂你的?!?/br> 盧辰釗閉上眼睛,雙臂也橫在胸口。 李幼白看見?他原本健康飽滿的唇,此?刻因為趕路而變得干涸起皮,不由?心一軟,將那茶盞端起來,遞到他嘴邊:“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不是魯莽的人,我?會考慮自己的安全,你不必過于憂慮,我?能保護好自己。” 盧辰釗就著她的手喝了水,趁她放茶盞時忽而將腦袋靠過去,斜斜歪在她肩上。 李幼白側(cè)臉低頭,他身材頎長,故而隔著自己有些距離便傾身過來,nongnong的鼻音想起,他嘟囔:“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擔心?!?/br> 他的頭枕在她肩上,困倦乏累潮水般襲來,眼皮甫一沾上,便覺得腦袋昏沉。 李幼白憑他靠著,小聲道:“你不用送我?回宮的,既然累了便早些回去睡覺,總之我?們?...” “方才你是不是看到了?” “什么?” 盧辰釗掀開眼皮,漆黑的瞳仁像是深潭,李幼白眼神一轉(zhuǎn),他又說道。 “曹陸的身體。” “你..”李幼白有些結(jié)巴,推他一下后往旁邊挪開,“我?什么都沒看到?!?/br> “你分明看到了?!?/br> 不只是看到,她還臉紅了。 盧辰釗很?是嫉妒,但又不便表露出?來,只得哼哼了兩聲,算作?排解。 “你不會喜歡他那種吧?” “盧開霽?!?/br> “我?在?!北R辰釗如是應聲,“所以,會不會?” 李幼白雙手捂住臉,扭頭朝向另一側(cè),只覺得火燒火燎,這車內(nèi)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他不說還好,一說便叫她忍不住想起看見?曹陸的畫面?,這么想著,一鍋水便燒沸了,咕嚕咕嚕冒泡起來。 “李幼白,我?難受?!彼鋈徽?jīng)起來,語氣低沉。 李幼白扭頭,問:“哪里?難受?” 盧辰釗抬手指了指胸口,李幼白的臉更紅了,啐了聲,道:“盧開霽你休要再說話?了!” 見?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小臉宛若熟透的果子,盧辰釗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順勢挪過去,又將腦袋擱在她肩頭。 “讓我?靠靠?!?/br> 他是真?的累了,沒命往回趕,顛的骨頭都快散了。 李幼白聽到勻促的呼吸聲,低頭,他已經(jīng)睡著了,烏黑的睫毛下,那青灰色隱約露出?。她心尖一顫,跟著伸手去碰他的臉,滿面?灰塵,甚至都沒有整理自己便來見?她。 她將臉往他方向靠了靠,心也慢慢安穩(wěn)下來。 合歡殿內(nèi),燈火通明,熏香已然被澆滅,殿中跪了十幾個人。 包括孔嬤嬤。 劉長湛進來后,一腳踹到孔嬤嬤胸口,她后仰著倒地,半天沒爬起來,好容易掙扎著跪回原處,又被劉長湛踹倒。 “賤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