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管為了項目,只能自己硬著頭皮把酒灌了下去,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琢喝酒很厲害,他十五初中畢業(yè)之后開始混社會,從那會兒酒量就練出來了,現(xiàn)在一大杯白的灌進去,眼睛都沒眨一下,喝完放下杯子,眼神看向江愈,說:“小江不陪著么?” 那眼神非常不友善,江愈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 現(xiàn)在至關(guān)重要的甲方副總已經(jīng)干了一杯白酒,還點名讓他陪著。 江愈抿了抿唇,舌尖抵住齒關(guān),這才伸出手去拿圓桌中心的酒瓶。 結(jié)果杯子里還有啤酒呢。 江愈為難得不行,四下看了看沒地方倒掉,只能小聲叫服務(wù)員,想拿一只新的杯子。 但是陸琢說:“倒了可惜,你先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吧?!?/br> 主管把江愈帶出來,是因為公司最近離職率太高,組里剩下的都是女職員,還有一個懷著孕。 他硬著頭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給圓個場,江愈卻已經(jīng)老老實實把唇湊在了酒杯邊上。 那么大一杯酒,他喝得有點急,又沒怎么喝過酒,喝到一半就嗆到了,咳得眼角發(fā)紅,有點喘地說:“對,對不起?!?/br> 陸琢看著對面的人。 江愈睫毛上掛著一點因為嗆咳而掉出來的眼淚,濕漉漉的,嘴角也沾了一點嗆咳出來的液體。 狼狽又可憐。 可憐得讓人心疼。 陸琢的火氣就非常沒出息的被江愈可憐巴巴的樣子平息了。 陸琢沒說話,江愈就擔(dān)心因為自己表現(xiàn)不好搞砸事情,緩了兩口氣連忙又去拿酒杯。 不過這一次唇才湊過去,酒杯就被人搶了。 陸琢和江愈隔著江愈他們主管還有一個空座位坐著,然而陸琢身高腿長,傾身越過桌面,伸手就能拿到江愈的酒杯。 他說:“算了?!?/br> 江愈嚇了一跳,手拿著酒杯不肯松開,說:“別,陸總別算了,這個項目我們準(zhǔn)備了很久,您再考慮一下?!?/br> 爭搶之中半杯酒晃出來一點,染了陸琢的衣袖,陸琢一用力就把杯子給拿走了,落座回自己的位子上,說:“我是說你別喝酒了?!?/br> 他抽了幾張紙巾隨意蹭了蹭袖口的水跡,把江愈的杯子放在一邊,像是剛剛的事情沒發(fā)生似的,繼續(xù)和他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聊天:“王總,剛剛說到哪了?” 江愈看著被搶走的杯子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的茫然。 這是……是應(yīng)付過去了吧? 甲方可太兇了。 于是江愈就弱弱地縮在自己位置上,抱著自己的小茶碗一點點喝水,跟個小倉鼠似的,把存在感降低到最小,生怕自己夾一筷子菜就能惹怒脾氣不好的甲方爸爸。 然而江愈就是再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僅僅是他這張臉,“江愈”這兩個字,都能讓陸琢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于是他只喝水不吃飯的小動作自然被陸琢看得一清二楚。 陸琢既覺得他活該,又自責(zé)自己把人欺負狠了。 剛剛那一杯白酒上勁了,他心里冰火兩重天地鬧騰開。 再看見江愈,他是高興的,又是憤怒的。 高興和憤怒的,都是他找了江愈這么多年,終于可以當(dāng)面問問他:說好了給你做哥哥,你怎么反悔了? 可是江愈沒給他這個機會。 飯局快結(jié)束的時候江愈就借口要去衛(wèi)生間。 陸琢沒管他,在他出去沒兩分鐘就說:“行吧,今天就到這吧?!?/br> 江愈他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連同他主管跟忘了江愈這個人似的,直接就陪著陸琢下了樓,又目送他上車離開。 然而其實陸琢并沒有走,兜了一圈就回來了。 他要捉人。 然而陸琢看著樓底下的幾個人走了,又停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江愈的身影也并沒有出現(xiàn)在他視野里。 陸琢等得不耐煩了,下車上樓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他找了個服務(wù)生一問才知道,江愈居然早就從后門溜了! 第3章 江愈溜了! 江愈居然敢溜! 陸琢氣得回家之后又自己去了一家酒吧,點了一堆酒,抽了一堆煙。 這家網(wǎng)吧是他之前經(jīng)常來的,和這里的老板和駐唱樂隊都混的很熟。 陸琢初中畢業(yè)之后就在這里混了,他打架又兇又狠,幫老板處理過不知道多少次小混混尋釁滋事,還替駐唱樂隊的鼓手打過一次綠了他的混蛋。 奈何他酒量太好,灌了好些酒下去也沒能“借酒平怒”,反倒是引來好幾個熟識的人來問他“陸哥這是怎么了,借酒澆愁?”。 陸琢喝不下去了,煩躁地拎著自己的機車頭盔,對酒吧老板說:“哥,儲物間鑰匙給我?!?/br> 酒吧老板把鑰匙扔給他,皺眉說:“這不會真受情傷了吧?放著好好的大房子不住,跑來我這里睡儲物間?!?/br> 陸琢一擺手說:“喝酒了,不然你送我???” 送當(dāng)然是沒人送的,何況這個所謂的儲物間其實就是臨時休息室,地方小,但是干凈整潔。 而且陸琢沒有進他現(xiàn)在這個公司之前,以及剛進公司沒錢買房子的那段日子,都是靠這個小儲物間做容身之所的。 可是在熟悉的環(huán)境里,陸琢仍舊沒睡好。 他第二天很早就醒了,騎著機車風(fēng)馳電掣地回了家,車鑰匙和頭盔往客廳一扔,進浴室洗了澡,再把皮衣外套換回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