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算了吧,你這副腔調(diào)真的很像黃淮笙派來的說客?!?/br> 顧西恩無奈搖頭:“你現(xiàn)在怎么油鹽不進呢?” 白樺應對自如:“是黃淮笙冥頑不靈?!?/br> 顧西恩撲哧一聲笑了:“跟我玩成語接龍呢?” 白樺忍不住也笑了,兄弟倆兀自樂了一陣兒才停下,周遭空氣安靜須臾,顧西恩轉(zhuǎn)頭看過來,眼底攪動著欲言又止的情緒,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上回在酒店碰見,你是不是跟人開房去了?” “……” 見他沉默不語,顧西恩眼中覆上一層更深的憂慮,眉心蹙起語重心長道:“凈之,我與你雖然是同母異父,但早就打心眼里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了。你和黃董父子倆之間的誤會與心結(jié)我無權(quán)置喙,可如果你因此自甘墮落,我就算助紂為虐,也要把你押回家去?!?/br> 白樺深吸一口氣:“沒有?!?/br> “那是怎么回事?”顧西恩追著問,一向謙和溫潤的他此刻一反常態(tài)的咄咄逼人:“那天你脖子上那些痕跡,總不能是讓蚊子咬的吧?” 一道刺耳的汽笛聲陡然響起,剛要變道超車的拉法未曾注意到后方一輛大貨車駛來,被對方鳴笛警告,白樺猛打方向盤將車身回正,倆人同時驚出一身冷汗。 顧西恩定了定神,轉(zhuǎn)頭看著弟弟蒼白的臉色,軟下態(tài)度安撫道:“你先安心開車吧,我不問了?!?/br> 此后一路無話,車子在潑墨夜色中下了高架進入市區(qū),一場暴雨將城市街道沖刷干凈,又被霓虹燈照出晶瑩剔透的質(zhì)感,路面積水盛著斑駁光影,超跑涉水而過,滑入酒店前庭,在正門停下。 顧西恩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你要不今晚就留下來跟我???” 白樺扯了下嘴角:“不了?!?/br> 顧西恩聳肩,“好吧。” 車門開啟,他彎腰下去,又想起什么,回過頭俯身問白樺:“你這車藏得夠隱蔽的,都沒讓黃董發(fā)現(xiàn)?” “我在這兒有一處房產(chǎn),早年跟隊友合伙投資買下的,他不知道。” “難怪,所以你現(xiàn)在就住在那兒?” “不。”白樺說:“我在城中村跟人合租?!?/br> “……” “走了?!避囬T緩緩扣上,白樺邊踩下油門邊不走心地朝外揮了揮手,“你早點睡吧,晚安。” 拉法剛開走,邁巴赫車燈一閃,輪轂碾過對方留下的車轍停在顧西恩身旁。 駕駛座車門率先推開,李濟州長腿邁出,繞過車頭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顧西恩迎上去伸手與他握了握,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今晚真的多虧了李總,感謝感謝?!?/br> “不客氣?!崩顫莸溃骸皠偰禽v拉法挺帥的,車技也不錯,聽說開車的是顧總弟弟?” 顧西恩不動聲色地看了旁邊助理一眼,打太極道:“那小子年輕氣盛行事莽撞,讓李總見笑了?!?/br> “不會?!崩顫菽抗饩季迹骸坝袝r間約出來切磋切磋?!?/br> 顧西恩深諳拒絕之道,打著馬虎眼說:“好好好,有機會一定?!? 第十九章 “你很紅嗎?” 一晃又過去兩天,逢著一個周五臨近下班的點,鐘泊南電話打過來邀李濟州晚上去云巔俱樂部喝酒。 他最近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陡然閑下來,確實也沒什么事,但云巔俱樂部這五個字就像石子投入靜謐湖面蕩開漣漪,讓他望而止步,仿佛湖面之下藏著洪水猛獸。 白樺是洪水猛獸嗎?顯然不是,也不值當是。 李濟州縱橫情場多年,來去自如片葉不沾,最是多情也薄情,對方充其量不過是個模樣好看點的酒吧服務生,犯不著讓他心旌搖蕩又患得患失。 所以,他不想去云巔俱樂部,也跟白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喝酒可以,換個地方?!?/br> 鐘泊南費解:“咋,那地兒跟你犯沖啊?” 李濟州反將一軍:“請給我一個必須去的理由?!?/br> 鐘泊南:“呃……俱樂部五周年慶,啤酒買一送一?” 李濟州氣笑了:“滾蛋?!?/br> “不是,”對方神秘兮兮:“雖然五周年慶是哥們現(xiàn)編的,但今晚那兒確實有個驚喜在等著你,來不來?” 李濟州內(nèi)心警鈴大作:“什么玩意?” 鐘泊南拿腔捏調(diào)道:“還記得不久前你在游艇上英雄救美的那一番壯舉嗎?” “說人話。” “簡單來講就是,那小明星看上你了,托我牽線搭橋,想約你?!?/br> 李濟州默了一瞬,語調(diào)平平地揶揄:“……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古道熱腸?!?/br> “謝謝夸獎?!辩姴茨县毜溃骸胺凑阕罱沾捌冢磉呉矝]人,對方主動投懷送抱,你瞧得上就帶走,瞧不上拉倒,我?guī)湍惆讶舜虬l(fā)掉,夠不夠哥們兒義氣?” 李濟州笑罵:“少扯淡,誰他媽告訴你我空窗期了?” “行行行?!甭牫鏊麘B(tài)度稍加緩和,鐘泊南欲擒故縱道:“是我多此一舉了,既然你沒興趣,那我就直接給拒了唄?” “等等,”李濟州叫住他,嗓音沉冷:“……我晚上過去見見。” 入夜的云巔俱樂部門庭若市,巴洛克風格的浮雕外墻被射燈環(huán)繞照射,遠遠看去仿佛一幢金色城堡。 超跑排著隊繞過噴泉水池泊靠正門,李濟州下車將鑰匙拋給泊車門童,鐘泊南緊隨其后從第二輛車上下來,三兩步走近與他勾肩搭背,打量一番后擠眉弄眼地說:“幾天不見,我怎么瞧著你瘦了?嘖,李少這是為誰消得人憔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