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教授，你說是不是？”其中一位問。

    這幾位都是知名的酒商和車商，問話出言不遜的是藍鯨集團的老總，對方在業(yè)界風評很差，聰明人都知道不要跟他計較比較好。

    理智上知道不要得罪人比較好，曹立還是忍不住說，“林公子和那些徒有其名的畫家并不一樣，您是還沒有看過他的畫吧……他不僅畫畫的好，物理、化學，天文，都拿過很多獎項，不過想必您看了也看不懂?！?/br>
    “畢竟您沒有讀過書，只會看重那些徒有其表的東西?！?/br>
    原本宴會廳里嘈雜低語，因為曹立的一番話，瞬間周圍都安靜下來。

    羅志強的臉上比打翻了的調色盤還精彩，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真較真的和他理論起來。

    他最恨別人說他沒上過學。

    “我看重那些徒有其表的東西？他如果不是林家的種，他的畫賣的出去？誰不是看林家的面子捧他。”羅志強整張臉都跟著陰起來，酒杯有些拿不穩(wěn)。

    林微寒沒想到下來一趟還能聽見有人議論他，他順著看過去，看到一張堆滿橫rou的臉，西裝遮不住對方的啤酒肚，站在那里一整個黑臉土豆。

    ……真搞笑。

    “確實。我不但是林家的種，畫也賣的出去，這位……藍鯨集團的羅先生，你能坐到這個位置，一定是靠自己的努力吧。”

    林微寒順手拿了一杯香檳酒，他的氣質渾然天成，加上容貌列比珠翠，在他想要吸引別人目光的時候，他很輕易地就能做到。

    “……林先生?！辈芰]想到人正好聽見了，稍稍有點尷尬。

    曹立反應過來立刻打圓場，“林先生，剛剛的話您不要放心上?！?/br>
    從三十年前，在林家研制出了科研藥比例之后，京城財閥集團以林為先，凡是沾到林氏，意味著人脈、資源，金錢……一切利益坐享天成。

    ……沒人愿意明面上得罪林家。

    眼前這位二公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氣質矜貴不可侵犯，那張臉更是造物主的恩寵。發(fā)絲張開眉眼，那雙眼猶如清澈翡冷翠母河凝聚形成的寶石，鼻梁挺直往下是大衛(wèi)垂眸凝思的弧度，薄唇時常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人時稍稍垂下眼瞼，張揚和凌厲渾然一體，陰郁之美分明濃烈，讓人聯(lián)想到城堡之上盛開的暗夜玫瑰。

    盛開在枯藤之間，被毒刺包圍，稍有不慎可能會因為他的美麗而被中傷。

    對方哪里見過這樣的美人，早就聽聞過，一直不屑而顧，見到真人卻立刻眼都看直了。

    那雙渾濁的眼映著林微寒的面容，目光令林微寒感到不適。

    “林二公子……剛剛我說的話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好意思?！绷_志強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林微寒，泛黃的眼珠異樣的灼熱。

    林微寒聯(lián)想起陰溝里的癩蛤蟆，這種貨色他看都懶得看一眼，擔心會惹一身晦氣。

    “人不用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br>
    “放心，我已經(jīng)記住您了，以后林家和藍鯨集團的合作，可能要重新定論了?！绷治⒑淅涞貋G下這么一句，那杯香檳酒他沒有碰，放回了桌上。

    羅志強聞言回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真是任性呢?！庇腥嗽谝慌該u了搖頭。

    “早就聽說過脾氣不好，這真是裝都懶得裝，他這樣怎么受得了商業(yè)合作模式。”

    “……他確實適合一個人畫畫?！?/br>
    “羅總這次踢到硬骨頭了?！?/br>
    身邊人議論紛紛，羅志強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這是商業(yè)酒會，消息傳的很快，他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丟掉一切。

    “……學長?！?/br>
    路月沉一直在他身后跟著他，剛剛屁都沒放一個，他因為剛剛的事情不怎么高興，一并冷冷地掃過去。

    “學長的酒量不太好，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甭吩鲁琳f。

    八竿子打不著。

    林微寒覺得莫名其妙，他盯著路月沉看了一會，問，“你怎么看？”

    問的是剛剛那人說的話。這種流言一直不少，哪怕他的畫賣出兩億高價，也難以摘掉屬于林家二少爺?shù)墓廨x。

    “……學長也會在意這些嗎?！甭吩鲁猎谒砗?，聞言眼睫扇動，溫聲回復，“學長很厲害，哪怕學長不是林家的少爺，一定也能夠閃閃發(fā)光?！?/br>
    “……說不定還會因為身世坎坷更受喜歡，身價會更高?！?/br>
    “是嗎。”林微寒呵呵，如果不是面前這混蛋毀了他的畫，他差點就要信以為真了。

    “可惜我的畫被毀了，”林微寒一瞬不眨地盯著人看，“如果哪天讓我找出來是誰干的——”

    路月沉沒有講話，剩下的話他也沒有說，留給這混蛋自己意會。

    “我替那位未知混蛋向學長道歉?！甭吩鲁琳f。

    林微寒簡直要氣笑了，“是你干的，你替他道歉？”

    他說著一邊點開錄音小程序，對路月沉說，“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br>
    “學長認為是我做的，”路月沉說，“從微觀層面上來說，學長的意識就是世界意識，是不是我做的已經(jīng)不重要，我已經(jīng)在學長的意識成為疊加體，所以我可以按照學長的意識替未知體向學長道歉。”

    林微寒：“……”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曹立給他發(fā)來了消息，今天晚上萊昂有時間，他們可以敲定實驗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