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揚鑣
轉院檢查的結果也只是徒增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張張冰冷的化驗單仿佛是陳天澤的催命符。高額的治療費壓垮了這個弱小的家庭,楚薇盤掉了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小店店鋪,拿出了夫妻二人全部的積蓄,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連房子都抵押給了銀行,然而這些錢對于陳天澤的天價醫(yī)療費用來說仍是杯水車薪。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陳建軍和陳天澤的骨髓配型對上了,雖然陳建軍一直以來對楚薇和陳天澤一直是虧欠,但是在給兒子捐骨髓上沒有推脫。 但,楚薇和陳建軍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壞了。和楚薇堅定不移地為陳天澤四處奔走籌集醫(yī)藥費不同,陳建軍更多的時候是獨自一個人悶悶地抽煙,陳建軍一向如此,遇到事情總是想方設法逃避,以往楚薇總是選擇諒解忍耐,但是這一次楚薇不想再忍了。 “陳建軍,你天天躲在家里抽煙是什么意思,你沒看到小天的病情已經(jīng)惡化到什么程度了嗎?”剛從醫(yī)院趕來揪陳建軍的楚薇把積攢了了多日的怒火發(fā)xiele出來。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陳建軍那身為一家之主的高傲不允許女人騎在他頭上,但是這次陳建軍沒有怒氣沖天的反駁訓斥妻子,只是沉默不語地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妻子的哭訴抱怨。等楚薇發(fā)泄完了,陳建軍才慢慢開口,語氣低沉:“楚薇,我知道你疼愛小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小天的醫(yī)藥費還有那么大的一個窟窿要補,我們已經(jīng)想盡了一切辦法了,已經(jīng)盡力了……” 楚薇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陳建軍不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但是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自私冷酷:“你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放棄咱們的兒子了嗎?”說到最后語氣都帶著顫抖。 陳建軍看了妻子一眼,重新低下了頭,默認了。 滔天的憤怒和震驚同時打擊了楚薇的內(nèi)心,有生以來楚薇第一次像個潑婦一樣沖丈夫怒吼:“小天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受病痛之苦,你忍心看他小小年紀就死去?!他才十幾歲啊,陳建軍,你還配做一個男人、一個父親嗎?” 面對妻子歇斯底里的指控,陳建軍仍然沒有多大反應,雙眼定定地看向前方,默然地回應道:“對,你說的都對。我不是男人,我不配做父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覺得嫁給我很委屈,你一直覺得我沒本事,升遷升不了,賺錢賺不到,對不對?” 聽到陳建軍的回應,楚薇瞬間從怒火噴發(fā)的火山口墜入了冰冷刺骨的萬丈深淵。她做夢也想不到一向事事不關心的陳建軍能把自己的內(nèi)心窺探的這么徹底。在這十幾年的婚姻中她曾想過無數(shù)次兩人一拍兩散的場景,幻想著自己在那個時刻要怎么把這些年的怨氣和委屈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只是萬萬沒想到最終是陳建軍主動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饒是如此,楚薇依然倔強的不愿承認:“如果我嫌棄你就不會嫁給你了,別想著轉移話題……” 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陳建軍終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和楚薇平視著,堅決又絕情地為兩人的爭吵結尾,同時也為兩人的婚姻畫上了句號:“楚薇,你知道我們根本湊不齊剩下的醫(yī)藥費的,我們?yōu)榱司刃√煲呀?jīng)竭盡全力了,房子車子積蓄,親戚已經(jīng)借遍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小天救回來,我們也一無所有了。楚薇,我不想自己的余生都在填補這個無底洞,我們應該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個孩子身上……” 還沒等陳建軍的話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重重地落在他的臉上。楚薇已經(jīng)被震驚、憤怒和委屈打擊的渾身發(fā)抖,站都站不穩(wěn),但是她的頭腦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和堅定:“既然如此,陳建軍,我們離婚吧,我自己救小天,你去追逐你那光明的下半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