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BOSS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第55節(jié)
這狐妖大驚失色地喊他:“陛下!您怎么親自來了?” 江辭月:“……” 毫不夸張地說,江辭月從生下來開始就沒有撒過什么慌,隱瞞身份進(jìn)入海市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此刻還被人認(rèn)錯,該怎么辦? 江辭月腦海中霎時間一片空白,本能地回頭去看段折鋒。 段折鋒看小師兄那睜大了一圈的眼睛,就覺莞爾。 他就從容不迫地走到門口,打量狐妖一眼后,也不答話,而是反問:“你是誰?” 狐妖額上冒出冷汗,看了一眼段折鋒也不認(rèn)得,連忙噗通一聲跪倒,頭也不敢抬地說:“小的是狐王陛下身邊的,名叫胡肆,經(jīng)常在宮外當(dāng)差的?!?/br> “哦?”段折鋒反客為主,底氣十足地質(zhì)問他,“宮外當(dāng)差,為什么來海市廝混?” 狐妖的背后涔涔流汗,連忙解釋道:“這也是狐王陛下的吩咐,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您要有什么問題,不如直接去問問陛下……” 啪。 段折鋒聽到這里,突然從指間擊出一道法力,當(dāng)場將這只小狐妖砸暈。 江辭月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 段折鋒道:“你還沒想明白?隔壁那群神秘人就是狐王在微服私訪,我們現(xiàn)在就走還來得及……” 雖然不知怎么回事,但這狐妖肯定是把江辭月認(rèn)成了黎國皇帝,還叫他去見一見隔壁微服私訪的狐王。 一旦兩邊見面,江辭月這個冒牌貨肯定首先被揭穿,到時只要稍加調(diào)查,他們的真實身份在狐王面前恐怕也瞞不住。 江辭月被認(rèn)出來倒無關(guān)緊要,可段折鋒是被他“抓獲”的大魔頭……在這徐州就是眾矢之的。 想到這里,江辭月恍如一個第一次逃課的小學(xué)生,慌得六神無主:“怎么辦?該從哪里跑?不如我先去擊碎結(jié)界,你從另一邊——” “打住。”段折鋒忍俊不禁,“我還沒有慌,你怎么緊張成這樣?只需跟著我,從后門悄悄離開就是了。” “喔……”江辭月怔然給他握住手。 段折鋒側(cè)身笑道:“不要慌,江辭月,你越從容不迫,人家越不容易起疑心?!?/br> 事實果真是段折鋒的“逃課口訣”更加有用。 只見他目中無人地走在前面,沿路守衛(wèi)沒一個敢來詢問的。 只有門口的管事笑瞇瞇地問:“拍賣會還未結(jié)束,兩位貴客這就要離席了嗎?” 江辭月見狀,手心都要冒出汗了,還好涵養(yǎng)功夫出色,暫時沒有把慌張寫在臉上。 段折鋒卻只是“嗯”了一聲,連個借口都懶得想,直接道:“有事先走,讓開?!?/br> 管事的連忙給他讓開道,并恭敬地彎腰:“客官慢走……” 江辭月:“……” 離開戒備森嚴(yán)的拍賣會所,江辭月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段折鋒笑道:“小師兄,你又沒有殺人放火,到底怕什么?” 江辭月垂頭喪氣:“但……我這輩子都沒有像這樣慌張過。” 段折鋒啞然失笑,戲謔道:“看來以后干壞事的時候,真不能帶上你。不然一轉(zhuǎn)頭你說不定都已經(jīng)棄暗投明了?!?/br> 兩人自然不知道,他們前腳剛剛離開,拍賣所中立刻就發(fā)生了變故。 現(xiàn)場很快戒嚴(yán),一隊隊人馬快速涌入會場,開始挨個地排查。 場中眾人驚疑不定,還是站在場中央的管事依舊落落大方地解釋道:“會場中來了可疑人員,竟敢冒充黎王陛下,我們正在搜查這個人?!?/br> 排查之人并不粗暴,十分講秩序地進(jìn)行搜索,很快也將場下的sao亂平定下來。 甚至有人向臺上問道:“難道是鬼王混進(jìn)來了?” 管事笑容不變,答道:“現(xiàn)在尚未可知。不過請各位放心,鬼王剛剛脫困、十分虛弱,海市一定會全力保護(hù)諸位安全?!?/br> 搜查很快遇到了麻煩,卻不是江辭月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而是當(dāng)時他們隔壁的雅座。 有客人不服氣地大聲質(zhì)問:“憑什么這個座位的人就不搜查?難不成貴賓就這樣有特權(quán)?” 海市的管事有些為難,周圍的客人卻紛紛鼓噪起來: “就是、就是!說好要保護(hù)我們安全的!” “難道你們和鬼王勾結(jié)在一起了?快打開門讓我們看看!” …… 聲音此起彼伏之際,雅座的小門真的被打開了,場下一時鴉雀無聲。 從里面走出來的卻是一名身著華服、頭戴珠冠的青年男子。此人玉樹臨風(fēng),面如冠玉,長眉英挺,雙目卻似秋水含波,眼尾是勾魂攝魄的一抹紅。鼻若懸膽,雙唇卻豐潤,唇角天生帶笑。 可以說既有男性的狂野之氣,又兼有女子的嫵媚之色。 他在萬眾矚目之中走了下來,似乎早已習(xí)慣成為眾人的焦點(diǎn),從容不迫地說道:“說得不錯,那就也搜查本王的地方吧?!?/br> 底下終于有人失聲道:“狐王陛下!” 九尾狐王,容璟。 據(jù)說是和黎王分治天下的一位大妖,更是整個海市的幕后靠山。 沒想到真是他微服私訪,帶著人悄悄進(jìn)了拍賣行,還與江辭月看中了同一盞宮燈。 高臺之上,狐王容璟毫不避諱,目光掃視過全場。 眼波橫處,每個人都幾乎覺得他向自己拋了個媚眼,臺下不乏有人心猿意馬,為狐王的魅色所折服。 此刻,朱唇輕啟,狐王的語調(diào)卻是冷硬的:“沒想到在我海市中,還有人膽敢冒充江虔,真是膽大包天。來人,傳令下去,封鎖整個海市,不準(zhǔn)任何人、任何妖進(jìn)出?!?/br> 命令下達(dá)之后,整個海市都動蕩起來。 …… 段折鋒剛和江辭月回到客棧中,馬上就得知了海市戒嚴(yán)的消息。 江辭月分明沒有做賊,但卻分外心虛,將門窗完全緊閉之后,無助地踱步:“怎么辦?” 段折鋒看他這副樣子,不住地笑他:“我還沒有慌,你慌什么?過來坐下,喝杯茶。” 江辭月像個聽話的乖孩子,坐在榻上之后,又接過茶杯,呆呆地抿了一口。 接著,他只見段折鋒忽然脫了外衣,一步步向他逼近過來。 江辭月雙眼微微瞪大,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傾了一些,有些驚慌地問:“你做什么?” 段折鋒一手支在床沿,阻止了他逃跑的沖動,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瞇起眼仔細(xì)地打量江辭月片刻:“小師兄,他們把你錯認(rèn)成了黎王,看來你和他長得很像啊。” 江辭月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興許是他看錯了。” “我倒不覺得是看錯了。”段折鋒似笑非笑道,“是你自己老實交代,還是等我‘刑訊逼供’一番再老實交代?” 江辭月大為窘迫,低聲道:“沒有什么好交代的,都是我早已斬斷的塵緣,不提也罷……” “喔?!倍握垆h涼涼地應(yīng)了一聲,接著突然抓著江辭月的腳踝,將他掀翻在榻上,“真的沒有么?懷月小公主?” 啪。 江辭月手中的茶杯沿著床沿滾了下去。 茶水在床褥上形成一灘深色的污漬。 床帳層疊飄搖,遮掩住了里面模糊的動作,只聽得細(xì)碎的鎖鏈聲。 江辭月很快求了饒:“別……我老實交代。” 段折鋒十分失望:“小師兄,你這么快可不行,為什么不多嘴硬一會兒?我根本還沒來得及逼供你。” 江辭月惱羞成怒,低低叫道:“你根本就是想找借口胡來!” 段折鋒沉吟片刻,露出了魔頭的笑容:“你說得不錯,都已經(jīng)胡來了,何必還找什么借口?” 說罷,將床帳徹底扯下。 很快,里頭只傳來江辭月被“逼供”的斷續(xù)聲音:“我會說的!別……嗚,我什么都說……” 這一次,段折鋒胡來的不是很久,但是已經(jīng)足夠惹惱江辭月了。 他將自己埋在被子里生氣,還像當(dāng)年般發(fā)出大師兄的控訴:“你太過分了,如今我們身在黎國隱姓埋名,說不定還在被通緝,怎么能在這個時候?qū)g作樂……” 段折鋒沉思片刻,難得誠實地說:“大概是因為聽見了‘懷月公主’的名號,我突然覺得很想強(qiáng)搶公主,做一回駙馬?!?/br> 江辭月半晌沒有吱聲。 段折鋒也不去掀開被子,只笑道:“說好的你什么都說呢?” 江辭月回想起剛才屈辱的經(jīng)歷,不由又生了三分鐘的悶氣,好半天后才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當(dāng)今黎王江虔就是我的同胞兄弟,只比我早出生半盞茶功夫。當(dāng)年黎國皇帝膝下無子,元皇后產(chǎn)子本來是大喜事,只等著加封太子,可誰知道她生下了一對兄弟……” 同胞兄弟降生于皇室,古來就視之為不祥。 但這“不祥”的原因卻與玄學(xué)無關(guān),而是因為他們生得太像。 對于皇帝而言,絕對不能存在一個長得一模一樣、同年同月出生的人,否則一旦有心人作祟,無論是偷天換日,還是魚目混珠、揭竿起義,都會輕易動搖國本。 當(dāng)年這對兄弟一出生,皇后宮中上下都變了臉色。 老皇帝始終缺一個繼承人,盼望第一個兒子已久。剛剛生產(chǎn)完的皇后知道,一旦被皇帝發(fā)現(xiàn),小兒子必死無疑。 畢竟舐犢情深,皇后當(dāng)機(jī)立斷,串通當(dāng)時宮中侍女、穩(wěn)婆,謊稱第二個孩子是女孩兒。 老皇帝自以為喜得一對龍鳳兒女,很快將大兒子立為太子,又將“女兒”封為懷月公主。 于是這個彌天大謊,一直瞞到了懷月公主六歲有余。 第55章 臨二圣(3) 直到懷月公主六歲時,屬于男孩的特征漸漸難以掩蓋,知悉這個秘密的宮人也多了幾個,當(dāng)年的知情人中也有離開了宮闈的,但多數(shù)仍然留在宮中。 欺君之罪后患無窮,皇后不得不另謀出路。 她用藥偽造懷月公主自小體弱的假象,然后在六歲那年請來了瑤池仙宮里的真人,稱是公主福薄、不能承受皇家天子之氣,必須要遠(yuǎn)離皇宮、潛心修道才能活下來。 唯一的愛女被迫修道,皇帝萬般不舍,可惜徒喚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