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中午三人吃過飯才回藥房,看到林然陰沉的樣子,小七小心翼翼道:“如何了?” 朱云想了想,因為她也不知道今天除了辦證還干了什么,“還算有進(jìn)展吧?!?/br> “小七,你知道這附近的李記豬rou鋪嗎?”姜樂樂決定先從熟悉這一片的人入手,“吃完藥死了的人就是在那兒工作的。” “知道,我有時候會幫張叔去他家買豬rou?!毙∑吲貞浿昀习宓男蜗?,她還記得,那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大叔。想到這里,她明白過來了,“樂樂姐你們是想去他家調(diào)查么,我可以和你們一同前往。” 林然坐在看診臺后,不耐煩道:“去了也沒用,沒有調(diào)查許可,查出來估計也不認(rèn)可結(jié)果?!?/br> 朱云對她搖搖頭,“話不能這么說?!?/br> 她狡黠一笑,“規(guī)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他們需要調(diào)查許可,并不是要給普通民眾看的破門許可,而是讓官府的那些人認(rèn)可我們證據(jù)的通行證?!?/br> “所以,我們大可以調(diào)查完之后,將證據(jù)和兩個許可證一同呈交?!焙芏嗍虑楣俑际切闹敲鞯?,你不說我不說就無人違規(guī)。 姜樂樂鼓掌,“妙啊?!彼聪蛄秩?,“她說得對啊,我們完全可以先調(diào)查,反正官府也不會知道?!?/br> 午后,街上,四人朝著插有李字大旗的攤位走去。 攤子后面就是店面,一個中年男人從店里出來,邊擦嘴邊坐到攤子后,看到小七后打了個招呼,“這不是小七丫頭么,又出來買rou?” “不是啦大叔,我們來是想向你打聽個人?!毙∑弑3种回灥男θ?,即便如此,男人也仍舊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看向林然,溫和道:“林姑娘是想問我柴五的事吧?” 林然沒有問他為何知道,因為自己是藥房老板這件事在這趟街還是很多人知曉的,所以她輕輕點(diǎn)頭,“有關(guān)他,您知道什么還請告知?!?/br> 朱云和姜樂樂只是旁觀,并不插話。 李老板起身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姑娘們隨我進(jìn)店吧,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br> 屋內(nèi)不大,但是勝在簡潔,只有柜子和休息的桌椅。椅子不夠,朱云主動選擇了站著,剛好立在姜樂樂椅背后。 “柴五這人如何對你們來說我想也不重要,我就撿對你們有用的說啊?!崩罾习搴攘丝谒?,看起來準(zhǔn)備長篇大論。 “大概是他死前半個月吧,他跟我說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所以要跟我請辭。我當(dāng)時就覺得不對頭啊,他還有老母和孩子在家需要他養(yǎng)呢,怎么可能因為得病就不賺工錢了?所以我就問了下他,但是他卻啥都不說?!?/br> “然后就是他死后了,聽說他死后沒多久,老母和孩子就換了新房子,穿得衣服也都是新的。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啊,對你們有用吧?”李老板還是溫和地笑,看著陷入沉思的四人,也不打擾。 林然誠懇道:“您能否告訴我他的新家在哪兒?” “具體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老母成日穿著新衣裳,到處吹噓自家的新房,我這才知道的?!?/br> 李老板不像在撒謊,朱云道了謝,“屆時還請您和我們到官府去作證,您愿意么?” “沒問題。我知道你們的藥肯定沒毒,之前頭痛的毛病就是吃你家藥吃好的,所以你們一定要重新開起來??!” 朱云重重點(diǎn)頭,“一定!多謝您!” 她從未想過,還有人愿意選擇相信她們,不禁有些許感動。 事件很明朗,死者柴五顯然是被賄賂了,想著自己本來就要死了,便接受了不知名人士的委托。 “究竟是誰這么針對我們?”在打聽柴五新家的過程中,四人深思起了可能的幕后黑手,朱云是想破頭也不知道是誰。 林然冷笑,“自然是見不得我們好的人,我懷疑是同行?!?/br> 最近生意太好,遭人眼紅了。 姜樂樂不信,“不至于吧,那這也太大費(fèi)周章了,萬一被查到就是個死啊?!?/br> “只是對你來說大費(fèi)周章,對于有些本來就有背景的藥房,那就不一樣了?!绷秩粓孕攀峭邢莺?。 小七贊同,“然姐說得對?!?/br> “只要是她說的,你就贊成是吧?”姜樂樂不爽道。 當(dāng)朱云問一個老太太柴五一家時,她很爽快地說了,“你們說的是柴老太那家吧,她家就在那條巷子的盡頭?!?/br>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幾人精準(zhǔn)定位到了位置,道了謝之后便快速地跑了過去。 柴老太見了幾人,雖然不知道她們是誰,但仍舊警惕地不讓她們進(jìn)屋,“快走快走,我太太我不認(rèn)識你們,再不走我喊人了??!” “奶奶,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小七頭一次嘴這么甜,很可惜,對方并不領(lǐng)情,直接關(guān)上了門。 啪地一聲仿佛打在了她的心上,她委屈巴巴地看向林然,“然姐......” “沒事,總會有辦法的?!绷秩粚咸珓菰诒氐?,她就不信還敲不開一個老太太的嘴。 看到她邪惡的笑容,朱云和姜樂樂都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她的敵人。 第二日午后,林然獨(dú)自一人跑到柴老太家門口,趁著有人出來倒水的功夫,哐當(dāng)跪下了。 “天理難容?。?!嗚嗚嗚——”林然哭得像個淚人,對著門內(nèi)大喊:“柴老太,你家兒子不是人??!” 她不停地重復(fù)著不是人,有個準(zhǔn)備出門買東西的小媳婦好奇道:“姑娘你這是哭什么,柴老太兒子到底對你做了什么啊?” 眼瞧著越來越多人聚過來,林然啜泣道:“他,他欠錢不還啊,那錢,是我拿來治病的錢!” 雖然沒有仔細(xì)說過程,但是幾個關(guān)鍵詞就足夠人腦補(bǔ)的了,在場有人開始喊讓柴老太出來解釋,在門后偷聽的柴老太牙都要咬碎,這死丫頭! “柴老太啊,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 绷秩皇钩鰷喩斫鈹?shù),怎么鬧怎么來。 幾分鐘后,朱云和姜樂樂沖了出來,朱云假裝踢了林然一腳,惡狠狠道:“趕緊還錢,我們是放貸的,不是說要借錢治病么,怎么跑到別人家門口哭啊!” 姜樂樂惡狠狠地附和:“就是啊,你可別死,還了錢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