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猶豫
兩個月前,余泠是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成如今這樣。夜晚時分,她躺在床上,開始回憶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先是唐天將他們困在皇宮內,兩個月前不耐煩了,干脆逼著唐輝退位。唐輝帶著她還有被扣在皇宮沒能逃走的長盛細作,從她曾經走過的密道逃出了宮。 令人想不到的是,唐輝的親娘就等在密道盡頭,從那日起,他們便生活在了一起。 還真是奇怪的組合,兩個倉皇而逃的先帝先后與先帝失蹤的親娘,還有鄰國細作,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無聲地笑了笑。 第二日午后,褚清和安瑾成帶著些自認為有用的東西來到小屋。 余泠正在院子里幫忙喂雞,回頭發(fā)現是兩人驚訝道:“你們是怎么輕易出來的?” “不輕易!”安瑾成說得煞有介事,她把小包裹放到院子的石桌上,走到前者身側講起出城究竟有多艱辛。 唐輝從屋內走出,一挑眉,“你們兩人怎的湊到了一處?” “就是碰巧遇到,便和安姑娘一道來了。”褚清看了眼武玖,淡淡道:“還以為你早把她趕走了,想不到還留在身邊啊?!?/br> 余泠扯了扯嘴角,“那得能趕走才是,她聽說那沉臨出兵攻打我們,整個都失魂落魄沒了顏色,覺得自己被主子拋棄了。” 灑掃的武玖垂下眼瞼,是啊,自己現在就是個棄子,不如留在這里為好,不回長盛那傷心地了。 安瑾成從包裹里拿出三本書,在手里晃了晃,“小余,我特地給你從樂樂的書齋取了話本來,知道你不需要,好歹看看當消磨時間嘛。” 褚清聞言只是隨意掃了眼距離不遠的那三本書,這一掃便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輕咳,勸安瑾成不要把沒有營養(yǎng)的話本給余泠看。 “嗯?”安瑾成隨意拿了一本翻了翻,“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啊,小余不是會沉迷話本的人,放心吧?!?/br> 余泠弱弱舉手,“我還沒說話哎?!?/br> 她撿起安瑾成方才看的話本,才看了書名和作者名便知曉褚清為何反應強烈了,遂很給面子地主動道:“是啊我不看的,你帶回去自己看就好。” 這傻姑娘,明顯是不知道這三本都是褚清編排唐輝的...... 褚清頓時送來了感謝的眼神,趁機用布遮起書本,跟著唐輝進了屋。 “現下城中如何了?”只有他們兩人在場,唐輝看門見山。 褚清表情凝重,“因為和長盛的戰(zhàn)事,唐天正忙著征兵,這可苦了城里不少百姓?!彼种v了許多自己的所見所聞,最后道:“我?guī)淼倪@些還不如你的密探打探得多吧。” “差不多。”唐輝想就這樣什么都不管,不如就將天下交給更想做皇帝的大皇兄好了,左右自己從來沒想要這個位置。 屋外,安瑾成正講著國子監(jiān)的近況,余泠忍不住嘆息,“國子監(jiān)才要變得更好,誰知就出了這樣的變故。對了,安祭酒近日如何,沒有因為我們的事著急上火吧?” 安瑾成嘴一癟,“別提了,他最近急得嘴直起燎泡,要是光這樣還好。”她說起最近被祖父折騰的經歷,“他不光憂心你們,還擔心他的那些學生,這些時日總是支使我去挨家挨戶過問情況?!?/br> 她一陣叫苦連天,“可是有些孩子已經隨著爹娘從長安離開了,他竟還叫我寫信問候,這是正常人會提出的要求么!” 余泠被她苦惱的樣子逗笑了,“這樣也好,總比自己著急要強上太多?!?/br> “我想問你,這三個話本你都仔細看過了么?”為了不讓她再繼續(xù)苦下去,余泠岔開了話題。 安瑾成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其實都是我從文心齋隨意拿的,沒有看過內容,怎么了,是有問題嗎?” 武玖不請自來,隨手抄起一本名叫《感皇恩》的話本看了起來,才看了兩三頁,她面容凝重地合上了書。 “怎么了嘛,你們兩個打什么啞謎?!卑茶蓻]再翻看,急切道:“到底怎么回事?” 武玖嘴一咧,笑了,“這本明顯寫的就是你面前的人和屋里那位啊!” “什么?!” 余泠和安瑾成面面相覷,后者道:“你驚訝什么,不是知道哪里不對勁嘛?!?/br> 呵呵褚清,虧我方才為你打掩護,竟敢編排老娘我了。 看到余泠逐漸恐怖的笑容,安瑾成打了個冷顫,弱弱道:“你別嚇唬我啊小余,我害怕。” 屋內兩人還在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最后褚清認真地看著唐輝,“你直說,你究竟還想不想要皇位?” 他見著好友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抬眼堅定地說要奪回來,不禁搖頭,“你若是不想,沒有人可以逼你。” 褚清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的是余泠帶著可怖微笑的臉。 他面色淡然地問了句怎么了,盡量帶有安撫的意思。哪知,這句話反倒讓對方的笑容直接消失,接著轉向唐輝道:“唐輝,你要看看瑾成帶來的話本么,我突然覺得怪有趣的。這三本都是一個作者寫的,寫得很好?!?/br> 武玖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她知道某人要遭殃了,借口說要干活走開了。 “是么?”唐輝在好奇心驅使下走過去要接過話本,褚清在他身后奮力地阻攔,“她在與你說笑,那三本我都看過了,并不好看?!?/br> 見平日話不多的好友如此阻攔,他更想知道書的內容了,任對方如何阻止,他都堅定地接過了余泠的話本。 待他看過內容后,余泠微笑道:“你看懂在寫什么了嗎?或者說,看懂在寫誰了嗎?” 褚清這廂早就捂起臉不愿面對,哪知唐輝卻說了句:“寫的不就是一個昏庸的皇帝與后妃么,為何要說在寫誰?” “對嘛,就是這樣的,余泠你想多了,沒有在寫誰吧。”褚清從唐輝手中奪過書,將它和其余兩本一起重新包回布包內,“這樣沒營養(yǎng)的書看了不如不看?!?/br> 余泠汗顏,都寫到你頭上了,都沒看出來寫的是自己,你還是狗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