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cè)/寵妃上位記 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裝純、心機(jī)寡婦上位記、溯流年、月光盒子、拒絕金主爸爸的強(qiáng)勢表白、覺醒意識后我靠戀綜成團(tuán)寵[ABO]、被竹馬當(dāng)老婆養(yǎng)了怎么辦、他們的小公主(高H)、霍總的小甜O又軟又甜、重生后我開始瘋狂囤貨
司天監(jiān)雖有疑,卻說得字字懇切,又是從先帝在時便主任司天監(jiān)的老臣,他所觀星象,多為奏效。 一邊是國運(yùn)之言,一邊是親生子嗣,秦淵還從未陷入過如此兩難的境地。 宿州已經(jīng)干旱數(shù)月,百姓民不聊生,他身為天子,不能任由百姓流離失所,孤苦無依而只顧私欲,可沈霽為他含辛茹苦生下皇子,那是他的親生兒子。 百般難以抉擇下,秦淵轉(zhuǎn)身拂袖,冷聲道:“將司天監(jiān)暗中押至刑部審訊,不得聲張,秘密調(diào)查他身邊近段時間往來之人?!?/br> “紫薇是帝星,而天府多象征皇后,朕記得你從前說過,天府乃南斗第一星,能延壽解厄,既天府星是大吉之星,皇子就暫時抱到鳳儀宮撫養(yǎng),不論天象之說是否準(zhǔn)確,朕都希望皇子能在皇后身邊多添福運(yùn),一生無災(zāi)無厄?!?/br> 聽聞此言,班玉雅喜極而泣。 不管如何,皇子的命好歹是保住了,陛下還是疼惜皇子的,jiejie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災(zāi)星,定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第65章 65. 065 降雨[二更合一] 沈霽虛弱醒來的時候, 已經(jīng)是深夜,床幔上亮著微微躍動的燭光,鼻尖還縈繞著她生產(chǎn)時濡濕的血腥潮氣。 屋內(nèi)靜悄悄的, 什么聲響都沒有, 只窗外夜深人靜的某個角落, 不遠(yuǎn)不近地傳來蛐蛐聲。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先摸上了肚子。四肢百骸的酸疼, 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可原本隆起的腹部這時候已經(jīng)明顯消了些許, 讓她還有些不習(xí)慣。 是了, 她才生下孩子就昏迷了過去,已經(jīng)不是孕婦了。 一旁的霜惢和筠雪聽見動靜, 忙起身說道:“小主醒了!” 沈霽看著身邊照顧著她的兩人, 原本清泠動聽的嗓音也因為喊叫太久而嘶啞,可眼底卻亮著光:“孩子呢?” 說罷,她看一眼天色, 又有些懊惱自己急著看到孩子而忘記了時間,淺笑著說:這個時候, 孩子想必已經(jīng)被乳母帶著正睡覺呢,是我不好, 光惦記著想見他,連時間都忘記了?!?/br> 青檀和青沉從耳房端出一碗湯藥和稀粥,輕聲說:“小主產(chǎn)子不久, 身子虛,要做月子。這是孫太醫(yī)給您開的產(chǎn)后調(diào)養(yǎng)的藥,一直煨著,您吃幾口粥墊一墊便趁熱喝了吧?!?/br> 霜惢接過那碗稀粥, 看著小主想起孩子便歡喜得什么都不記得的模樣,心里哽的難受。 十月懷胎生下孩子,孩子卻一出生就因變故送去了鳳儀宮。 雖然因為班小主力挽狂瀾暫時安危無虞,可小主身為人母,是三皇子的親生母親,怎么會不心疼孩子,又怎么面對今日的遭遇? 她產(chǎn)后虛弱,如何承受這樣的打擊。 霜惢和筠雪等人商討許久也沒個結(jié)果,只覺得說出實情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強(qiáng)顏歡笑著說:“小主是心疼三皇子,又才醒來,這才忘了時候?!?/br> “太醫(yī)說您身子虛弱,月子中不宜見風(fēng),所以得好生養(yǎng)著,待您出月,就能看見三皇子了。” “筠雪,班小主正在空屋子里瞇著,說等小主醒了就叫她,你現(xiàn)在去將班小主請來吧?!?/br> 產(chǎn)婦生產(chǎn)后都要坐月子不宜出屋受風(fēng)不假,且新生兒身嬌體弱,也不宜來回折騰,但沈霽想看看孩子,總還是允許的。 陛下曾允她生下孩子就晉位正五品順儀,可以自己撫養(yǎng)孩子,那三皇子左右也是在渡玉軒里的,總能見得到,怎么就變成一個月后才能看見他了? 沈霽一向敏銳,問道:“孩子如今不在渡玉軒嗎?為何我出月后才能瞧見?” “可是陛下還不曾晉我的位份嗎?” “jiejie生下三皇子是大功一件,陛下龍顏大悅,不僅晉了jiejie的位份,而且不是順儀,是從四品婉儀?!?/br> 班玉雅疾步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怕進(jìn)了涼氣,又將門立刻掩上,徑直走到沈霽身邊說:“jiejie,三皇子如今不在渡玉軒,在鳳儀宮?!?/br> 沈霽臉色頓時白了幾分,撐著疼痛不適的身子掙扎著要起身,聲音也顫了幾分:“孩子可是有什么不好?怎么在鳳儀宮?!?/br> 她急忙上前將沈霽摁下,重新讓她躺好:“jiejie別擔(dān)心,孩子很好,白胖可愛,只有些人存了心不讓咱們好過,所以使了些陰狠法子?!?/br> 班玉雅將司天監(jiān)一事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寬慰她道:“這件事疑點(diǎn)頗多,那司天監(jiān)定是不懷好意被人收買,好在陛下心疼jiejie,也舍不得孩子,并未全然聽從那人的話,不僅將司天監(jiān)秘密壓入刑部審訊調(diào)查,也讓司天監(jiān)的人重新觀測天象了。但陛下始終不能不為宿州百姓考慮,所以為了避免星象為真,只得先將三皇子送去皇后身邊暫時養(yǎng)著,以天府星之福澤解災(zāi)除厄?!?/br> “我本想不告訴jiejie,可仔細(xì)想來,這件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的,既然是陰謀,那jiejie身為三皇子的母親,被蒙在鼓里又算什么,難不成要做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自初一那日我就明白了,在這宮里粉飾太平和逃避都沒有用,只會落入深淵,唯有直面那些陰暗,才能尋到克制之法?!?/br> 沈霽聽著班玉雅的話足足怔了許久,半晌,眼淚才無聲無息地流下來。 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禍國殃民的災(zāi)星,簡直是一派胡言。 還真是有心了,從幾個月前散布陸才人之胎有吉相時就在布局。 那個時候人人只以為是陸才人為了重新博得陛下的歡心才傳出這樣的流言,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么簡單。 借宿州干旱一事先給陛下示警,將二者聯(lián)系在一起,又不一開始就針對自己,反而說的模棱兩可讓所有人信以為真,以為雙胎一吉一兇確有其事。然后再將此事擴(kuò)大,讓陛下封鎖消息,以免民心大亂,也防著自己聽到消息想出法子破解,最終在自己生產(chǎn)這日確定,那禍星就是自己所生,讓陛下自己都為了國運(yùn)而不得不處置三皇子。 能想得出借國運(yùn)為由除了她的孩子,還真是陰狠又毒辣的法子,生怕她們過上一天好日子! 恐怕所謂宿州大旱,紅光大盛,禍福相形都是假的,都是借機(jī)生事,借題發(fā)揮罷了,無非是因為恰好遇到宿州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自己又即將臨盆,所以有的人才坐不住了! 沈霽緊緊抓住手下的被子,將華麗的錦緞攥出深深的褶皺,都難平她心頭之恨。 究竟是嬈貴嬪還是陸才人,想要加害于她們的,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 可憐她的孩子才出生了一天,就險些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害她們母子分離,甚至她都沒來得及見他一面。 沈霽心中的恨意已經(jīng)在此時升至頂峰,一雙汩汩流淚的眼睛通紅,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她們。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化解眼前的危機(jī),尤其她尚未出月子,再恨也要壓在心里。 她微微闔眸,任由眼淚滑落:“玉雅,今日之事多虧了你,若非你機(jī)警,我的孩子還不知會是什么結(jié)局?!?/br> 班玉雅也不由得哽咽了,握住她的手說:“jiejie,從前就說過要一起在宮里走下去,我就絕不會背棄你,你產(chǎn)子昏迷無人可依,我就算再微末,再說不上話,也不會放任你不管?!?/br> “如今司天監(jiān)被陛下的人押去刑部大牢審訊,派去的定也是陛下親信的人,想來不會辦事有差錯,但司天監(jiān)滿口仁義道德,天下大義,句句不離為國著想,想要他吐實話,恐怕沒那么容易?!?/br> “我今日瞧那司天監(jiān)五十多歲,雖穿一身觀星服,胡須老長,可眼里卻不算老實,圓滑虛偽,裝腔作勢,如此之人,我看了就倒胃口。我不懂官場上的勾勾連連彎彎繞繞,可這段日子我看了不少書,從中學(xué)會一點(diǎn),那便是利益相關(guān)必然官官相護(hù),可若是利益沖突,才能撬出缺口?!?/br> “我們出身民間沒有任何助益,所以這件事,我只能去求皇后娘娘。我之前便打聽過,皇后出身書香世家,在朝中雖不如林氏如日中天,可魏氏底蘊(yùn)深厚,源遠(yuǎn)流長,十分受人敬重,請皇后幫忙調(diào)查司天監(jiān)平素生平喜好,與誰交好交惡,想來能有所收獲?!?/br> 班玉雅的眼神無比堅定,牢牢握著沈霽的手想要給她力量,正如她大雨被辱那日,jiejie也曾給她力量一般:“只要撕開一個缺口,加上陛下的審訊調(diào)查,司天監(jiān)跟誰勾結(jié)便能水落石出。屆時天象一說不攻自破,三皇子乃陛下親子,自然會順風(fēng)順?biāo)桨查L大,以后也再無人敢拿天象說事了?!?/br> 沈霽怔怔看著班玉雅,冰涼一片的心終于暖了幾分。 她很意外,從前那個事事拿不定主意,總是依賴著她的玉雅,如今也會變化這么大,經(jīng)過紅花一事后,她好似一夜長大了許多,變得聰慧,沉穩(wěn),有魄力,連自己如今也可以試著依賴玉雅。 掌心的溫度安撫著她的情緒,沈霽也很快認(rèn)清了現(xiàn)實。 司天監(jiān)人手眾多,陛下調(diào)查審訊也需要時日,她現(xiàn)在的身子什么都做不了,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產(chǎn)子艱難,加上稚子可憐,陛下心中對她定然會愧疚至極,這才再次破例抬了她婉儀的位份。 順儀以下的嬪妃占據(jù)了宮中嬪妃至少一半以上的數(shù)量,所以陛下寵愛些,越級晉封也還說得過去,可一旦到了正五品,再想晉封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除非懷孕產(chǎn)子,資歷到了,亦或是家中立功,輕易不會再單純因為寵愛而晉封,尤其她自有孕以來已經(jīng)越級數(shù)次。 憑三皇子剛出生就承受的這些非議和辛苦,陛下對她的愧疚和寵愛,她都會好好利用上。 這份不淺的愧疚之情,日后能救她的命。 - 司天監(jiān)被秘密押入刑部審訊后,所有春瀾宮的人也被三緘其口,所見所聞皆不允許外傳,司天監(jiān)談?wù)撎煜笠皇率窃诖簽憣m的主殿,里頭當(dāng)時只有秦淵、太后、皇后、班玉雅和張浦,這些話,外頭的奴才是聽不見的,但為了絕對嚴(yán)令,所有相關(guān)三皇子的消息也被秦淵封鎖起來,不允許任何外泄,否則便是死罪。 對外只說是玉婉儀產(chǎn)后虛弱,需要精心調(diào)養(yǎng),這才暫時抱到了鳳儀宮叫皇后撫養(yǎng)一陣子。 事關(guān)皇嗣,這樣未經(jīng)證實的話一旦流傳出去,不僅于皇室有損,會使民心大亂,更對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是極大的傷害。 秦淵不允許,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春瀾宮門口,秦淵的御駕整整齊齊停在宮道上,他獨(dú)自一人站在渡玉軒的拱門前,卻躊躇不前。 這是他第一次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一個女人。 當(dāng)初有多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如今想起他和沈霽就有多愧疚。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好父皇,不同于對其余孩子的關(guān)愛平平,他會一步步看著這個承載了他的太多期許和幻想的孩子長大,若是皇子就教他讀書寫字,騎馬射箭,若是公主,便寵得如珠似寶,做掌上明珠。 可從未想過,孩子一出生,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還記得當(dāng)初寵愛沈霽,起初是因為她容色絕艷,又乖巧溫順,性子得他喜歡,可時日漸長,便不僅僅是寵愛。 他喜歡和沈霽呆在一處,總能他睡好覺,有安心之感。 秦淵少年登基,朝中多是先帝在時的老臣,國事便足以令他殫精竭慮,如此幾年下來,雖逐漸掌握制衡關(guān)竅,可朝堂之上行差就錯,半分馬虎不得,他知道年輕帝王總是不易,卻難免心事太重,逐漸眠淺覺短,深覺高處不勝寒。 安神的湯藥和香料用過不少,都不及在沈霽身邊睡得香甜。 閑暇之余,其實他也曾想過原因,可百思不得解,也未曾深究,只戲稱一句命數(shù),以后一直寵著便是。 那時的他并未把她太放心上,只當(dāng)做是稍有特殊的嬪妃之一。 可如今隔著門扉念著里頭的人,一想到她會因為三皇子肝腸寸斷,漠然以對,才覺得心口鈍痛。 在門口駐足半晌,他最終還是斂眸走了進(jìn)去。 青檀最先瞧見陛下過來,急忙過來行禮,低聲道:“奴婢給陛下請安,陛下來了怎么無人通傳?” 秦淵擺擺手,問著:“玉婉儀睡著嗎?” 青檀頷首道:“小主產(chǎn)后身子虛,昨夜又睡得很晚,這會兒才醒不久?!?/br> “玉婉儀產(chǎn)子辛苦,渡玉軒的人都要好生照料,不得有誤?!鼻販Y溫聲交代幾句,而后抬步走進(jìn)寢殿內(nèi),繞過屏風(fēng),他率先看見了沈霽蒼白臉色上一雙冷漠又帶著怨恨的眼。 雖然她神色平靜,可通紅的眼眶和眼神騙不了人。 從來她每每見到自己,總是宜喜宜嗔,眉目動人,還從未見過沈霽這般冷漠又疏離的模樣。 孩子一出生便被送到了鳳儀宮,又深陷禍星之聞里,未曾分明,身為人母,她不可能不怨,秦淵都明白。 可他身為一國之君,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性,也要做到周全,不能拿著黎民百姓去賭。 霜惢停了給小主喂粥的動作,福身向陛下請禮,沈霽卻垂下了眼睛,淡聲道:“嬪妾產(chǎn)后不適,不能向陛下行禮,還望陛下恕罪?!?/br> 秦淵心口微窒,正欲上前在床沿坐下,誰知沈霽緩緩伸出一雙手,將微微有些凌亂的被角鋪平,不曾有半分想讓他靠近的意思:“產(chǎn)后不調(diào),恐污了陛下龍體?!?/br> 這是明擺著拒絕的意思了。 秦淵深深地看著她,開口道:“簌簌,孩子的事,朕也是不得已。” 呵,不得已。 沈霽何嘗不知道他身為一國之君是不得已。 可輕飄飄一句不得已,難道她就不恨,不怨了嗎? 就算她明知日后還要陛下的寵愛生活,可眼下她就是要疏遠(yuǎn),就是要怨恨,要讓陛下對她們母子的愧疚達(dá)到頂峰,絕不能輕易原諒。 讓一個男人高興很容易,可讓一個男人心痛,那才算有用。 沈霽垂下眼眸,掩去目光中的譏諷,淡聲道:“陛下總有陛下的苦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