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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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很特別?!崩钭筷鬃呱锨埃粗粗托α似饋?,指著畫上的年輕男人,轉(zhuǎn)頭對周楚瀾說,“這人的身影怎么跟我有點(diǎn)像?!?/br> “巧合而已?!敝艹懮斐瞿粗福弥父拱淹獠A系囊粔K污漬撇干凈。 “這是誰啊?” “跟你一樣,也是來加油站的客人?!?/br> “那能不能也送我一張?!崩钭筷诇惤?,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 “可以?!?/br> 李卓曜喜笑顏開,剛準(zhǔn)備道謝,鼻子一癢就打了個噴嚏,頓時覺得身上有點(diǎn)冷,一邊用手搓著胳膊取暖,一邊問“你家有感冒藥嗎?”,他吸吸鼻子,講話已經(jīng)開始帶著鼻音。 “剛淋了雨,我好像有點(diǎn)感冒。” 這時候,水開了,燒水壺發(fā)出“咔”的一聲跳閘聲。 周楚瀾撕開一包黃連感冒靈放進(jìn)玻璃杯,又倒上水,杯子里的水開始慢慢變成黃褐色。他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包冰糖,捻了一小粒丟進(jìn)杯子里,拿勺子不停攪拌著,鐵勺碰著玻璃杯壁,發(fā)出近似環(huán)佩叮咚的聲音。 “你想去哪里畫?!彼又鴦偛诺脑掝},沒有停下手上攪拌的動作。 “就那幅畫上的地方,遠(yuǎn)不遠(yuǎn)?” “不遠(yuǎn)。這里是我家的生姜地,就在屋后。” “那這些白花都是生姜花?生姜也會開花?。” 李卓曜有點(diǎn)小小的驚喜。他從來沒見過生姜花,更沒想到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生姜,開花的時候居然這么美。 “對,不過要到七八月份才開。” “喔,有點(diǎn)可惜?!?/br> 周楚瀾收起勺子,用手試了一下杯壁的溫度,隨后把杯子遞給李卓曜。 “喝吧?!?/br> “謝謝?!?/br> 李卓曜喝不了苦藥,回回都要加糖。他吞了一口杯子里的藥水,冰糖的甜把黃連的苦蓋了七七八八,溫暖的藥通過喉嚨流遍他的全身,暖暖的。 “洗澡間在那邊,挨著臥室。你晚上睡樓下,我睡樓上。” 周楚瀾找出一件白色的短袖,一條灰色的衛(wèi)褲和一條新毛巾遞給他。 “毛巾跟衣服都是新的,洗過了?!?/br> 他一邊說,一邊動手拆開手里那只綠色細(xì)毛牙刷的包裝,用開水反復(fù)燙洗。隨后甩了甩牙刷上的水滴,遞給李卓曜。 李卓曜拿著這些東西,推開浴室門,里面很寬敞,打掃的也非常干凈,臺子上放著一瓶生姜沐浴露,他拿起來搖了搖,還剩一大半,瓶子外面也擦的干干凈凈。墻壁上還貼著瓷磚畫,都是周楚瀾的作品。 整個浴室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生姜味道,微苦但溫馨。周楚瀾身上也是這個味道。如今李卓曜置身于這股令人舒服的味道中,他覺出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像是這股生姜的氣息已經(jīng)跟著他走過許多地方,跟他一起去廣州念完了大學(xué),走遍了永慶坊、陳家祠、沙面島的每個角落,眺望過廣州塔,陪他遠(yuǎn)渡重洋去紐約念碩士,現(xiàn)在又縈繞著他來到貴州。 但他之前并不認(rèn)識周楚瀾。這個生姜沐浴露看起來也是本地的一個雜牌子,他并沒有見過。 熱水順著李卓曜的頭發(fā)沖淋而下,他抹了一把臉,感覺身上有點(diǎn)輕飄飄的。擦干身體后,他換上周楚瀾的衣服,從衣服的領(lǐng)口傳來一股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鉆。 李卓曜回到臥室,臥室的頂燈開著,應(yīng)該是周楚瀾為他留的,暖黃色的光暈籠罩下來很溫馨。角落有個樓梯連接著樓上,樓上傳來了花灑的聲音,應(yīng)該是周楚瀾在洗澡。 李卓曜躺在床上,在樓上的聲音停下來之前,他的心都是亂亂的。摸了摸臉,也有點(diǎn)熱。他在床上左右翻騰,怎么都睡不著。 入夜了溫度還是比較低,他索性把被子往上拉高了一點(diǎn),被子里充滿了周楚瀾的氣息,淡淡的帶著生姜味道的微苦,很安心。李卓曜被這股氣息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很快就睡著了。 他做了個很沉很沉的夢,夢見自己頭重腳輕地在沙漠中行走,又累又熱,渴的厲害。忽然天空開始飄雨,雨滴非常溫柔地落到他的唇上。 李卓曜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額頭上敷著冰毛巾,周楚瀾正在用棉簽蘸水,一點(diǎn)點(diǎn)打濕著他干到起皮的嘴唇。 “你發(fā)燒了。來,退燒藥?!敝艹憦堥_手心,那里躺著一枚白色的藥片,手里端著一杯溫水。 李卓曜撐著床頭坐了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鼻尖往周楚瀾的手心一湊,皺緊眉頭。 “感覺好苦,不想吃?!?/br> 說完就別過臉去,像一只被逼著吃青菜的貓咪。 “你有糖嗎,給我吃一顆先??嗨幬已什幌氯ァ!?/br> 周楚瀾嘆了一口氣,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又從褲兜里摸出一顆粉紅色包裝的草莓糖球,包裝上甚至還畫著蝴蝶的圖案,撕開糖紙遞給他。 李卓曜燒的整個臉頰都變成了通紅的顏色,襯得眼睛更加水光瀲滟。他彎下腰,慢悠悠地把頭伸過去,欲就著周楚瀾的手把糖吃了。發(fā)燒的人,呼吸都是灼熱的,他唇齒間的熱浪噴到了周楚瀾的掌心,周楚瀾的身體動了一下,后背一下子繃直。 “別動。”李卓曜伸手擢住周楚瀾的手臂,拉向自己,然后低頭噙住了那顆糖球,舌尖舔到了周楚瀾的掌心。 周楚瀾這次沒有動,他的掌心變得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