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圈他也甭想混了。”

    “孫然攆走了以后，你節(jié)目怎么辦？”周楚瀾問。

    “這時候還管什么節(jié)目，人差點給糟蹋了?！崩钭筷撞荒蜔┑匾徽惺郑骸拔乙粋€人能行。”

    周楚瀾“哦”了一聲，繼續(xù)開車，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

    過了幾分鐘，副駕的位置傳來一聲輕嘆，李卓曜緩緩的開口。

    “對不起。”他的語氣有幾分失落：“今天實在很煩。你知道的，小謝跟了我很久……”

    “而且他之前含含糊糊地問過我，覺得孫然這人怎么樣……我居然沒發(fā)現。”

    “這事兒如果深究起來，我也有責任……”

    周楚瀾左手握著方向盤，騰出右手伸出去，把李卓曜的手握在掌心幾秒，微微捏緊以示安慰：“好了。他人沒事，這就很好了。”

    天色越來越暗，很快便到了山下，此時已經接近黃昏。

    周楚瀾把車停在了院子里。

    “爸，我們回來了。都餓了，咱直接吃飯吧?！?/br>
    周父正搖著一把蒲扇坐在院子里，見他們回來立即起身，開始從廚房往外端菜。

    “院子里涼快，就在外面吃吧?！?/br>
    他看見了李卓曜的臉：“李導演的臉怎么了？”

    “出門不小心撞門上了，沒事叔叔。”李卓曜回答著。

    “先去洗個手，擦擦臉?！敝艹憥е钭筷兹サ搅嗽鹤纸锹湎床说某刈舆?。李卓曜擰開水龍頭洗手，周楚瀾拿了條毛巾浸濕，把他的臉扶過來，輕輕地擦拭著，手上的動作很輕，但是撫過臉上那些紅腫的位置時，李卓曜還是禁不住緊皺眉頭。

    “疼么?！敝艹懺俅螠p輕了手上的力度。

    “有點……狗東西下死手。”

    “身上有傷沒？他還打你哪了？”

    “腿上跟后背應該都有，一會兒檢查下?！?/br>
    周楚瀾低頭罵了一句，隨即聽見周父叫他們吃飯的聲音。

    此時天剛剛擦黑，院子里的燈泡已經點亮，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吃飯，桌上擺滿了各種飯菜。

    “畢竟過節(jié)，多少吃兩口?！敝艹懮焓謩兞藗€粽子，放到李卓曜碗里。

    李卓曜用筷子戳著粽子，分下來一點，慢慢地放進嘴里吃著。他沒什么胃口。

    “李導演，今晚的菜味道怎么樣？一桌子都是我們阿瀾做的，粽子也是他包的。”周父說，語氣里帶著點自豪。

    “你做的？”李卓曜抬眸。

    “嗯。”

    他這才開始認真打量桌上的菜，發(fā)現幾乎都是照著自己口味來的，比如那個酸湯牛rou。粽子吃起來也有一種獨特的香氣，應該就是上次他提過的那種布依族的粽子。

    李卓曜整理了心緒，開始快速吃起飯來。

    “再來一碗?！彼芽胀胗诌f給周楚瀾添飯。

    吃完晚飯，天已經全黑了。周父把桌上的碗筷盤子都收進一個大鐵盆，顫巍巍地端進了廚房洗碗。

    周楚瀾帶著李卓曜進了臥室，端了一盆冷水過來，把毛巾泡在里面。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里端著一瓶碘伏、一包棉簽，一瓶紅花油。

    “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李卓曜伸起手臂，有點費力地掀起短袖，感覺關節(jié)那里有點痛，周楚瀾便伸手幫他，并且按壓著他手肘的位置：“這里痛？”

    “有點?！?/br>
    “我來?！彼麕屠钭筷酌撓露绦?，又褪下褲子，看到他肋骨、后背、大腿處有好幾片淤青，有的皮膚還有血點，開始透出了點微微的紫脹。

    周楚瀾蹙著眉頭，右手輕輕地在他的肌膚上一寸寸按過去：“別的地方如果覺得痛，就告訴我?！?/br>
    他檢查了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按到腰窩跟右股處，外表看起來沒什么傷痕，但李卓曜感覺到一股悶疼從皮膚里面滲出來，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低吟。

    “先冰敷，我再給你上藥。”

    周楚瀾把毛巾從盆里拿出來擰干，先替他仔細擦了一遍身體。他拉起他的胳膊，毛巾開始有力地在身上游走，從手臂到肩頸、再到胸膛和腋窩，再順著腹股溝的位置一路向下。

    擦完后他又換了一遍水，開始在李卓曜身體上那幾塊淤青的位置冷敷。最嚴重的是肋骨，已經有一大片紫脹的痕跡。

    毛巾覆蓋上去的時候，李卓曜微微皺起了眉頭。

    “忍一下。就這里腫的最高?！?/br>
    重復了好幾次，李卓曜才覺得傷口那里的腫脹感漸漸收斂了點，熱熱的疼痛感也稍微減輕了些。

    “下次遇上這種事，記得叫我。”

    “今天這事兒太突然了，我手機都給他打壞了。你打電話過來了吧?！?/br>
    “嗯。怕你出事?！?/br>
    他把毛巾拿了下來，端詳了會兒那塊皮膚：“腫的地方下去了些”，又示意李卓曜爬上床。

    “躺下，我來給你上藥?！?/br>
    李卓曜慢慢躺下，周楚瀾在手心里抹上一層紅花油，又用手指搓開，藥物的氣息很濃烈地散發(fā)了出來，他把掌心探過去，在李卓曜受傷的部位輕輕揉著，先是肋骨、再沿著大腿一路向下。腳踝處也有點紅腫，周楚瀾用一只手把他的踝腕捏住，重新往手心里滴了紅花油，轉著圈兒按摩著。

    李卓曜腳踝處最怕癢，一被觸碰，腳便開始條件反射地發(fā)起了抖，被周楚瀾一把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