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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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承受不住了,他要被這種恐懼給憋窒息了。 這時,手術(shù)室門上的燈終于由紅變綠。鋼板門被拉開,護士推著擔架車出來。余遠洲罩著氧氣面罩,仍舊昏迷著。 丁凱復(fù)手腳并用地骨碌起來。 醫(yī)生走上前安慰道:“幸好發(fā)現(xiàn)得及時。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br> 丁凱復(fù)吊在胸口的氣一出,腿也跟著軟了。他雙手合十抵著腦門,踉蹌著連連道謝:“謝謝···謝謝···謝謝···” “不過病人的死志很堅決,后續(xù)要留人24小時陪護。以免出意外?!?/br> 丁凱復(fù)呆看著醫(yī)生:“···堅決?” “傷口很深。用玻璃碴都能劃斷十多根肌腱,他是鐵了心。” “鐵了心···”丁凱復(fù)喃喃著,看向余遠洲蒼白的臉。這句「鐵了心」像是一根烙紅的大鐵釘,直直插進他的心臟,讓他意識都跟著恍惚起來。 作者有話說: 雙更呀雙更~ 各位心臟還好嘛(?????????) 第五十八章 丁凱復(fù)走出醫(yī)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昨夜下了雨,空氣里帶著一股清冷的腥。 他弓在駕駛位上,猛勁兒地搓臉。等覺得腦子稍微清醒點了,才點火轟起了車。 不知道怎么開的。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余遠洲家樓下。 十層高的電梯樓,每一戶都住了人。各層窗臺上掛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在陽光下很有家的溫情。 丁凱復(fù)掏出鑰匙上了樓。 門口擺著兩人的皮鞋。黑色的是他的,茶色的是余遠洲的。 陽臺曬著兩人的襯衫。綢面的是他的,純棉的是余遠洲的。 床上并排兩人的枕頭。蕎麥的是他的,羽絨的是余遠洲的。 一切都是成雙成對,就好像這里有兩個主人。 丁凱復(fù)從前一直以為,對余遠洲來說,自己不是這里的主人。他是登堂的歹人,入室的惡狼。 他憤恨,自卑,難堪。他用折磨對方的方式緩解失落。只關(guān)注自身的狹隘蒙蔽了他的眼睛,如今看著這家里的一切,才后知后覺。余遠洲也許并未排斥過他。他夢寐以求的,也許早就擁有過。 洗手臺上的牙缸里,一藍一白兩柄牙刷。 丁凱復(fù)刷牙沒有用杯子漱口的習慣,都是直接張嘴在水龍頭底下接。他也就懶得再去買個單獨的,刷完牙直接往余遠洲的杯子里一插。而余遠洲也任由他鳩占鵲巢,即便自己用的時候不方便。 鏡子旁吸著個小鉤,掛著他的波浪發(fā)箍。這小鉤不是他粘的。那是誰,不言而喻。 這些個不經(jīng)意的溫柔,為什么原來沒察覺呢。丁凱復(fù)把和余遠洲的糾葛在心里一件件過濾著,就像是酒醒后的人耿耿于懷昨夜的失態(tài)。 他洗了個澡出來,這才覺得有點悶。久不住人的房間,空氣都是稠的。他從衣柜里隨便拿套衣服換上,去客廳拉開了窗戶。外面的噪音一下子涌了進來。車笛,狗叫,孩子的吵吵。丁凱復(fù)把濕淋淋的腦袋伸出去,想吹吹風。這時聽到到身后一陣啪啦啪啦的輕響。 回過頭,就見地板上散落著五六張紅色的心形卡片。 他蹲下身,撿起離腳邊最近的一張。上面是用黑筆寫的四行丑字。 “我見眾山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你我共白頭?!?/br> 他又去撿起其他的幾張,無一例外都是他的丑字。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公子,云胡不喜。”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生當復(fù)來歸,死當長相思?!?/br> ··· 直到他撿起最后一張,腦子轟地一聲。因為這張卡片上,出現(xiàn)了第二個人的筆跡。 “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br> 余字被圈了個圈兒,拉出個箭頭,箭頭尾標著「馀」。角落里還畫了個貓頭鷹,站在樹杈上歪著頭,喙里銜著半截煙。 余遠洲字如其人,很是瀟灑俊逸。簡筆畫也畫得好,寥寥幾筆就勾得栩栩如生。 房間里很安靜。風掀起雪白的窗紗,一下一下地拂在丁凱復(fù)的頭上。 他死死攥著那張卡片,攥得手臂青筋暴起。 半晌,他抬起頭??粗湛帐幨幍姆块g,臉上兩行眼淚。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從內(nèi)心深處感到痛楚,悲哀。 余遠洲說想讓他痛。只有痛過,才會懂痛究竟是什么。 這一刻,丁凱復(fù)終于懂了。 痛是什么。 是假如,是或許。是錯過才回首,是失去才珍惜。是無法贖的罪,是補不上的心。 是求而不得,更是差一點就能擁有。 愛其實是一種可以消磨的東西,最禁不住無理取鬧。其實這世上的一切,包括愛情,想要得到都是需要忍耐的。 如果一丁點忍耐都不做,像個小孩兒似的,得不到就鬧,可勁兒地撕扯搶奪,那結(jié)果就是把東西搶壞,然后永遠地,徹底地得不到。 不是沒愛過,只是迷茫了。如果耐心地等一等,如果坦率地說喜歡,又何苦走到今天這一步。 丁凱復(fù)終于懂了??伤锰砹?。 —— 丁凱復(fù)拎著換洗衣服回來的時候,洋辣子和傻強正在病房門口杵著,一左一右門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