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
書迷正在閱讀:門閥之上、枕間憐嬌(重生)、不馴、開鹵味店后,我暴富了、【海賊王】我在偉大航路當(dāng)老鴇、婚后曖昧、小可憐他又被校霸盯上了、藥學(xué)美人,年代開掛、被流放后靠直播種田爆紅了、京都羽翼的榮光
夜涼如水,臥室里鈴蘭香纏繞著青檸,驅(qū)散了最后一絲苦澀,散發(fā)雨后溫暖濕潤的草木氣息,迎來一場暖春。 床上的男人沉沉睡去,俊朗如月的臉龐上還殘存淡淡的潮紅,星子般的雙目緊閉,睫毛時不時顫動幾下,似乎是在做一個不安的夢。 沉吝輕輕抽出墊在他頸側(cè)的手臂,起床穿衣,披上外套,站在窗臺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身影如雨燕般輕盈,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月笙早已在城堡大門外等急了,見她鬼鬼祟祟地從墻頭翻出來,立即無聲地揚手招呼。 “我都等大半天了!”兩人悄聲走出城堡的偵查區(qū),月笙才敢大聲說話,“你搞什么飛機?!?/br> 沉吝懶懶地抄著兜,摸出根煙點上,瞇眼吐出一長串眼圈,精致清麗的臉上滿是饜足。 “咦?你這是...做了什么?”月笙與她相識不算久,卻難得臭味相投,一打眼,就看出她的不尋常。 空氣中飄著若有似無的鈴蘭信息素,被晚風(fēng)一吹就散了,帶來一陣焦香。 兩人漫無目的,居然走到了貧民窟旁邊,耳邊傳來幾聲嘈雜,昏黃的老式路燈滋呀呀地忽明忽滅,比之更明亮的,是木炭透出的猩紅火光。 沉吝吸了吸鼻子,晚餐那一肚子草實在不頂事,干了點活,就餓了。 “燒烤吃不吃?”她踩滅煙頭,顧左右而言它。 貴族階級存天理滅人欲,表面看似光鮮亮麗,底下全是見不得人的齷齪,相比之下,市井平民的吵嚷雜亂,更顯樸實可愛。 “好??!”月笙舉雙手贊成。兩人都是從小被放養(yǎng)的紈绔子弟,翻墻擼串,打架泡吧,一個比一個精通。 別看沉二小姐平日里懶散得跟睡貓似的,一旦她想要裝糊涂,任是王室執(zhí)刀衛(wèi)來了,也休想從她嘴里撬出半句實話。 月笙深知此事,便借坡下驢,雙手背在腦后,晃晃悠悠地向貧民窟走去。 “對了,你叫我今天來找你,為了什么事?” 她翹著腳坐在小杌子上,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金幣,拋給燒烤攤主。 中年攤主哆嗦著雙手接住,轉(zhuǎn)身去店里,拿了盤最新鮮最優(yōu)質(zhì)的rou出來烤。 “你在王都,來這之前,可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沉吝拿出褲兜里皺巴巴的煙盒,抖了抖,就剩最后一根。 她抬手隨意叫來一個路旁玩耍的少年,扔給他一把金幣,低聲交代幾句。 少年低眉順眼聽完,喜出望外地看了看她,轉(zhuǎn)身一溜煙兒沒影了。 “吱啦——” 月笙聽著火星撩動rou串,滋滋冒油的聲音,狠狠地吸了口燒烤爐上飄來的白煙,過了過肺,才吐出一口濁氣。 “吝嗇鬼,最后一根知道你不會給我,切?!彼沉搜凵倌觌x去的方向,壞笑,“我等好貨來?!?/br> 沉吝不管她,完全不著急的樣子,迭著兩條細腿,垂眸翻閱自己手腕上的光腦。 夜已過半,在兩人沉默不語的時間里,燒烤攤上的食客散得七七八八。 少頃,一盤色澤油亮,焦香中帶著麻辣的烤串被端上了桌,方才的少年也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懷里捧著幾盒包裝顏色各異的香煙。 沉吝挑了挑,拈起一盒丟給月笙:“喏,這里的貨和王都黑市的不同,都是小批量手工制作,滋味純正?!?/br> “嘿嘿,咱倆誰要是能活過一百歲,那可真是見了鬼了?!痹麦峡辛丝卺u紅色的烤rou,指間夾著煙盒搖了搖,咽下rou說道,“我出來得早,一聽說你父母出事了,什么也沒顧上,就從軍校跑了,沒想到你居然還二次分化了。” “這么說,你走的時候,王都還不知道我二次分化的事?!背亮呗掏痰亟乐炖锏难騬ou,rou質(zhì)鮮美,外香里嫩,這樣的口感...倒和某人咬起來有些相似。 月笙搖了搖頭。 “嗯,你分化成SSS級Alpha的消息似乎被瞞了幾天。我還記得,當(dāng)時我一到白鷺洲就想去找你,可是你家城門緊閉,連個開門的人都叫不出來。就像...”她皺眉,從貧瘠的學(xué)識里勉強找出個形容詞,“就像一潭死水?!?/br> 殘破的街角褪去喧鬧,路邊玩耍的少年們被各自的母親提著耳朵拽回家去,燒烤攤主上完菜,收拾起爐子回屋里,很快傳出洗洗涮涮的聲響。 沉吝沉默地吃了會兒,黑不透光的眸子讓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半晌,她用牙咬開啤酒瓶蓋,灌了一口,問:“你確定,當(dāng)時王都一切正常?” 月笙收斂笑意,拆開嶄新的煙盒,點了支,一邊吸,一邊思索。這煙果真與王都的大路貨不一樣,尼古丁純得像是一根針,直戳進人的中樞神經(jīng)。她眨了眨眼,突然重重拍向膝蓋,輕呼:有!有不對勁!我想起來了!” 她也顧不得抽了,抖落煙灰,隨手掐滅在桌上,湊近對面賣了個關(guān)子:“你猜,我動身之前,誰來找過我?” 沉吝放下吃完的鐵簽,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一臉你特么到底說不說的樣子。 “楚鳶!楚鳶來找過我?!痹麦衔丝跉?,凝神屏氣地觀察沉吝的表情。 “哦,他找你做什么?”卻沒想到,沉吝不動聲色,仿佛只是聽見個路人的名字,淡淡地問了句。 “不知道呀。”月笙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我聽說王都當(dāng)晚要關(guān)城門,怕被堵在里面出不去,沒來得及見他就跑了?!?/br> “關(guān)城門?為了什么?”沉吝喝酒的動作一頓。 “哦,你這一年不在,有所不知。那道門的自動裝置近來總壞,檢修了好幾次都沒修好。那天晚上說是又要檢修,所以提前將城門關(guān)上以保安全。”月笙把吃完的鐵簽子撥攏到一起,插進腳邊木桶里,嫌棄地拉了個馬臉,“要我說,索性拆了,換一個新的唄。都什么年代的老物件了,還不如你家那扇門呢,它就算修好了,又能再堅持幾年?” 沉吝嗤笑一聲,抬頭看了眼將亮的天色,擦著嘴站起身:“行了,燧熹要是讓你當(dāng)家,早就敗光了。這里該收攤了,走吧。” “哦對了。”她想起一事,轉(zhuǎn)頭看著月笙,提醒說,“劉教官來白鷺洲了,你可小心點。” “?。窟@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說!”月笙登時跳了起來。 這劉教官可是綜合軍校武力排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自從他兼管風(fēng)紀,逃課的人立馬少了一半;而月笙這樣的頑固分子,自然被他視為眼中釘。 “完了完了。我可不要和他撞上!”月笙開始在光腦上查看回王都的公共航班。 “那正好,我在家不方便。你回去幫我查查,這里面的熒光粉末是什么物質(zhì)?” 沉吝回身拋給她一個極小的密封袋,里面裝的是從家族徽章上刮下來的細微粉末,狐貍眼笑瞇瞇看著她,紅唇勾起混不吝的興味。 “…你就是故意的。”月笙捻著這小半袋銀色粉末,暗自咬牙。 沉吝原路返回,打開拱形玻璃窗,躍身而入,只嗅到滿屋清涼。 床上干凈整潔得像是沒有人躺過。 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