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間憐嬌(重生)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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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小小的金葉子,值得母親特意來?提一句嗎? 他手里有不?少金葉子,隨手便做賞人的物件,不?管是賞了還是丟了,對他來?說一點(diǎn)都不?重要,他不?缺這點(diǎn)錢,而他最近一次賞人,就是在今天。 他突兀的想起了那個叫雪梅的小丫鬟,跪在地上,沉默的撿走那枚金葉子的樣子。 時云的心口突然劇烈的跳起來?了。 他給?那丫鬟的葉子,到了母親手里,那他做的事情—— 時云突然覺得手臂上的綾羅絲襪纏的的好緊,緊的他無法呼吸。 他的母親向來?不?做什么無用的警告,想來?,是他這兩日因?yàn)榘⒔憬獬嘶榧s太過孟浪,不?斷地想要靠近阿姐,才會被董側(cè)妃發(fā)現(xiàn)。 他根本?不?敢抬頭看?董側(cè)妃。 他知道他不?會死,但?是阿姐會不?會死就不?一定,在阿姐沒有威脅的時候,董側(cè)妃愿意養(yǎng)著?她,因?yàn)樗髅嫔线€是郡主,但?是當(dāng)阿姐有了威脅,董側(cè)妃會毫不?猶豫的解決她。 就算是不?殺了,一個側(cè)妃,也有能力將時雨隨意嫁人,亦或者讓她重病。 這無關(guān)什么對錯,只是權(quán)力與利益的碰撞,這一點(diǎn),時云懂。 時云的唇瓣顫了許久,終于點(diǎn)頭,道:“是,兒子會待表妹好的。” —— 午后?,未時。 時雨墜落在溫暖的夢鄉(xiāng)中。 她在夢中回到了那桃花巷,與陸無為窩在矮榻上一起待著?。 時雨自溫暖的夢中醒來?,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蕩漾在蜜水里一樣,她醒來?時,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甜滋滋的味道。 她說不?清是怎么了,只覺得今日的被子格外好蓋,床榻也格外柔軟,就連廂房里的溫度都十?分喜人,她在綢緞間抻長?手臂和小腿,骨rou緊繃幾個瞬息后?又驟然松懈下來?,帶來?一種舒坦的張弛感,她在床榻間翻了個身?,腦子里想的卻是陸無為之前高燒時候,在床榻上任由她擺弄的樣子。 陸無為那般乖順的樣子,她想多少次都不?會忘記,反差太大了,那個時候的陸無為,被她怎么折騰都不?會反抗,軟綿綿的像是一只兔子。 時雨一想到陸無為的樣子,便覺得一陣說不?出?的、隱秘的歡喜——她見過陸無為少見的、絕沒被別人見過的樣子,只要她一想到此處,就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像是要隨著?一陣風(fēng),直飛上九霄一般。 她一個人窩在床榻中反復(fù)翻身?,在被子里蹬腿,將床板踹的“咣當(dāng)”響,引來?了廂房外面守著?的丫鬟。 玉蘭推開外間的門,在內(nèi)間的門外站了片刻——今日太早了,平時郡主還得晚一個時辰才起,不?知郡主有沒有睡好。 若是時雨喚了她,她便會進(jìn)去。 但?是時雨沒有。 時雨在這睡了十?八年的床上翻來?覆去的滾,滾了半個時辰,才爬起來?,喚玉蘭進(jìn)來?為她梳妝。 她以前去尋陸無為的時候,總是愛穿男裝,覺得方便,但?今日卻讓玉蘭仔細(xì)挑了一套碧桃色留仙裙,外搭了一件薄紗,露出?女兒家漂亮的肩頸和手腕,發(fā)鬢挽成飛天流云鬢,上簪了一套紅寶石簪子,流光溢彩。 這才是郡主平日里該有的模樣。 時雨尤嫌不?夠,還在手腕上套了幾個漂亮的琉璃鐲子,如?此才算是滿意。 她換衣裳的時候,玉蘭便在一旁與時雨說些有趣的事兒。 玉蘭是個機(jī)靈人兒,她會告訴時雨府里發(fā)生了什么,比如?董側(cè)妃今日來?了,但?晚間又走了,比如?趙姑娘那邊又送來?了請?zhí)?,邀約時雨過幾日去城外玩兒,比如?荷塘里的蓮花都被清理干凈了,郡主想什么時候去玩兒就什么時候去玩兒,還會幫著?時雨偷偷藏匿行蹤,昨夜時雨一夜未歸,整個郡主府的人沒有一個人知曉。 但?是,玉蘭不?提雪梅。 當(dāng)時雨無意間詢問“雪梅在哪兒呢”的時候,玉蘭的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閃而過的心虛,但?轉(zhuǎn)瞬間,她面上就昂起了一絲笑容,道:“玉蘭弟弟前些日子發(fā)了財(cái),把她贖回去了,說是要叫她嫁個好人家呢,管家嬤嬤放了她的奴籍,府里的姑娘們都羨慕她呢?!?/br> 時雨聞言愣了一下。 “嫁人嗎?”她上輩子怎么完全沒聽說呢。 “是啊。”玉蘭點(diǎn)頭,面上浮現(xiàn)出?些許羨慕,道:“真?好?!?/br> 第40章 掐到啦 時雨便也?點(diǎn)頭, 能放奴籍,出?去嫁人?,也?是個好出?路——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的事多了?去了?,可能是某個原因?qū)е碌陌? 她也?沒有細(xì)究, 提著裙擺, 便出?了?康佳王府。 玉蘭則掩護(hù)時雨從康佳王府離開——時雨離開的時候,玉蘭便站在后門處,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們郡主上了?馬車。 她是郡主的丫鬟,但同時也是管家嬤嬤的親侄女,她被管家嬤嬤放到?了?時雨這里, 每日都會將時雨的言行告之給管家嬤嬤, 但同時,她也?會小心的保護(hù)好自己。 她比雪梅聰慧多了?,但是她從未提過時云的事情, 因?yàn)?她知道?,郡主如何都無所謂, 康佳王府對?郡主的縱容, 換個角度來說,也?是一種漠視,管家嬤嬤不在乎時雨昨夜去了哪兒,就?算是時雨摔斷一條腿, 管家嬤嬤也不會著急,但世子完全不同。 沾了?世子一點(diǎn)兒, 就?是死?路一條。 只有安心做個丫鬟, 主子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 才能活下去。 她不知道?雪梅究竟跟管家嬤嬤說了?什么,她只知道?,這輩子雪梅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 就?當(dāng)雪梅嫁人?了?吧。 而時雨依舊對?此一無所知。 她歡快的蹦上馬車,讓給她駕車的小廝快去些?去桃花巷。 她上輩子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貨郡主,這輩子依舊是,她只是得知了?一些?事情的走向,看透了?淺層的一些?人?心糾纏,但水面下的東西,她從?沒看清過。 這一場重生游戲,確實(shí)因?yàn)?她的插手而多了?一些?趣味,但笨蛋從?不會因?yàn)?重生而變得絕頂聰明,只會突然“靈醒”“運(yùn)氣”的避開一些?結(jié)果,但是卻改變不了?大局,執(zhí)子對?弈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她甚至連棋局都沒看透,就?魯莽的下了?局,在局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早都迷失在一片人?心詭譎里了?,她早都忘了?自己最開始想做什么,現(xiàn)如今正滿心歡喜的奔向桃花巷。 她連自己為?什么歡喜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想去玩點(diǎn)想起?來就?覺得很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捏一捏陸無為?那時軟時硬的玩意兒。 時雨到?桃花巷院里的時候,陸無為?正在書房內(nèi)與李飛談?wù)摗?/br> 昨日,李飛去了?一趟董氏其下的郊區(qū)莊子,帶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那莊子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董氏的人?很敏銳,知道?我們抓了?三個人?,可能拷問出?了?消息,直接將莊子都拋了??!?/br> 李飛穿著一身粗襟短打,擰著眉,神色愁苦道?:“只通過一點(diǎn)蛛絲馬跡,找到?了?一些?你老父的身份問題,你老父原先是董氏人?,你知曉嗎?我推算了?一下,也?許是因?yàn)?你老父當(dāng)初在董氏知曉了?什么秘密,又或者做了?什么事,導(dǎo)致董氏人?找了?他多年,近期突然發(fā)現(xiàn),便將他抓了?,再?對?你下手?!?/br> 這是基于目前的情況,得出?來的最合理的推測,因?yàn)?董氏的惡意來的兇狠又突如其來,陸無為?完全可以確認(rèn)自己與董氏沒有任何仇怨,那就?只能是從?上一輩延伸下來的仇。 至于為?什么,還?沒人?能知曉。 老父以前從?沒與陸無為?講過。 李飛說完這句話后,便抬眸看陸無為?,等陸無為?的回應(yīng)。 在李飛看來,這件事查到?這,就?可以先停一停了?,因?yàn)?董氏太大了?,真要報復(fù)董氏,不是他們兩個小錦衣衛(wèi)能做的,目前陸無為?應(yīng)該把重心放在如何“活下去”。 比如轉(zhuǎn)為?錦衣衛(wèi)暗探,徹底不在明面上出?現(xiàn),或者調(diào)出?京城,去地方赴任熬資歷,這都是陳百戶會為?陸無為?做的善后。 但是實(shí)際上——李飛覺得陸無為?不會走。 他也?是陳百戶手底下的人?,跟陸無為?一起?干了?兩年,算是了?解陸無為?。 陸無為?絕不是什么會逃避的人?,他心中有勃勃的野心與不斷戰(zhàn)斗的堅(jiān)韌——他是個很硬氣的人?。 李飛有的時候其實(shí)很難形容陸無為?,你說他寧折不彎吧,不太恰當(dāng),陸無為?是個很會“彎”的人?,他知道?什么時候該低頭,什么時候該裝聾作啞,他適應(yīng)所有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潛規(guī)則,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可以退上一步。 但是陸無為?卻又不夠彎,在某些?時候,他總是執(zhí)拗的驚人?。 李飛在最開始就?知道?,陸無為?是不會放棄的,他不單會報仇,他還?會將他父親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查清楚,哪怕這個過程必定充滿艱難險阻,哪怕陸無為?會付出?生命,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就?是這么個人?。 李飛想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陸無為?:理智的瘋子。 不夠理智,在小云村荒山樹林里的時候,他就?現(xiàn)身了?,不夠瘋,他就?不會想要一個人?對?付董氏這個龐然大物。 陸無為?這次要是不死?,日后必成大器。 李飛的念頭才轉(zhuǎn)到?此處,便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錦衣衛(wèi)都練聽?聲辯位,百步以外便能聽?見未曾習(xí)武之人?的腳步聲,他遠(yuǎn)遠(yuǎn)回頭一望,便瞧見個纖細(xì)嬌嫩的小姑娘步履輕快的從?書房院外走過來。 這院子里載滿了?霧松樹,這種樹無論冬夏,都是綠綠蔥蔥的模樣,年歲久的綠的發(fā)濃,年歲輕的便泛著些?許嫩意,深淺不一的綠在院子里靜靜地鋪著,這萬青叢中劈開了?一條幽靜的松間小路,遠(yuǎn)遠(yuǎn)望去,便透著幾分清禪之意。 而路的那一頭,穿著碧桃紗衣裙的姑娘正在提裙一步步走過來,步履歡快輕盈,像是只沒心沒肺的小鹿,那柔弱的纖腰擺起?來的時候,裙擺會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 李飛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正是那位之前在公子苑包過陸無為?的姑娘。 他噗嗤的笑出?聲來,調(diào)侃的道?:“陸大頭牌雄風(fēng)不倒?!?/br> 陸無為?這段時間橫遭了?這么多災(zāi),只有這個姑娘算是唯一的好,最起?碼在陸無為?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能給陸無為?一個安身的地方。 李飛想,陸無為?太苦了?,幸好,幸好還?有這個姑娘,老天爺才沒把他逼到?絕路上去。 而坐在案后的陸無為?此時正在看一本書卷,還?是之前那本上京趕考的書生在山中遇鬼的故事,這一回,他已經(jīng)翻到?了?末尾。 他將手中的書卷“啪嗒”一下放到?案上,神色平淡的看了?李飛一眼。 他沒說話,但是李飛明白他在說什么:你該走了?。 陸無為?并不想讓時雨知道?李飛的存在,他不打算將自己身上的事情纏繞到?時雨身上去——時雨問過他牢獄之災(zāi),他只說是自己辦錯了?差,時雨問過他父親,他只說是病死?。 他知道?時雨出?身好,有可能時雨抬抬手指,就?能替他查到?很多事情,但他卻又固執(zhí)的不提不問。 他在外面可以踩著所有腥的、臭的東西往上爬,可以趟著腐爛的膿水往更深處走,可以蠅營狗茍,可以和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廝混,但是回到?了?時雨這里,他卻又想讓自己堂堂正正的活著。 那些?臟事,都不要入她的眼,他可以為?了?他老父的事情死?,但他的血不能沾在時雨身上。 李飛自然明白陸無為?的意思,他促狹的擠眉弄眼,也?沒說話,只是拉長音調(diào)“喲呼”了?一聲,然后悄無聲息的從?后窗翻出?去了?。 別看他站直了?比門框高,一副虎背熊腰的樣子,但從?窗內(nèi)翻出?去的時候靈巧的像是一只飛鳥,落地悄無聲息,幾個起?落,便在院子中消失不見。 李飛跑掉的時候,時雨才剛進(jìn)?書房。 夏日炎炎,書房里的冰升騰著些?許細(xì)細(xì)的冰霧,將整個廂房浸的發(fā)涼,一走進(jìn)?來,身上翻滾的熱意便都被蒸發(fā)掉,絲絲縷縷的涼意順著袖口與裙擺一起?鉆進(jìn)?衣裙里,帶來一陣清爽之意。 時雨喜歡這個感?覺。 當(dāng)然,她最喜歡的還?是案后的人?。 陸無為?此時正在案后看書。 他身上還?有傷,白色的綢帶纏繞在他的身上,他不能穿衣服,所以只披了?一層雪綢外衫,發(fā)鬢也?未曾束起?,慵懶的垂在他頰側(cè)。 他本是生了?古銅色膚色的,但是,這些?時日在府內(nèi)養(yǎng)病,硬是將他養(yǎng)白了?三分,如墨般的發(fā)垂散在兩側(cè),斂了?三分戾氣,多了?三分溫意,透著幾分清雅仙風(fēng)的味道?。 偏生他身上還?是沒有衣裳的,只有幾根綢布纏著傷處,中間露出?一片胸膛。 虛弱中透著幾分酸甜色氣。 時雨突兀的想起?了?之前她摸過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