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所以呢?你說的自由和我說的自由,根本就是兩碼事。” “所以……”于江沅攤了攤手,語氣越發(fā)的游刃有余,“這就注定了他不能違背我想做的事?!?/br> 心里一陣刺痛,若秋閉了閉眼,語氣弱了下來,“你來找我,是想讓我怎么做?”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接觸于鷹了,安分一點,不要再跟他有什么牽扯?!庇诮涫附徊?,抬起下頜,“不然他一看到你,就又想把陳年舊事給翻起來。” 這句話落到耳里的時候,若秋忽然就很想笑。 在高中那會兒,他聽班里人談論過很多電視劇,拿著500萬離開我兒子的橋段真實上演,他竟覺得沒那么離譜了。 “陳年舊事?那些對于你來說就只是陳年舊事?” 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游走在了失控的邊緣。 于江沅只是冷漠地面對他情緒的起伏,就好像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我知道徐榛對你造成不少傷害,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希望通過最穩(wěn)妥的方式去選擇……” “好了,不要再說了!”葉瓊棠終于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對話。 “您做出這個決定,于鷹知道嗎?”她犀利地問道,“如果于鷹什么都不知道,這種無意義的談話就到底為止吧,如果您刺激了病人,我會叫保安請您出去!” “葉院長,我其實也有事要跟你講?!庇诮洳换挪幻Φ貙⑤喴无D了小半圈,面向葉瓊棠,“我聽說若秋原本還有一次mect,在于鷹來這里當志愿者之后就停了,為什么?” 葉瓊棠的話被堵住,只能驚詫地望著他。 “是病人的病情已經(jīng)好轉了,還是你這個院長沒有按照療程……” “我們會根據(jù)病情好轉的程度調(diào)整,不存在這種事情……” “你看看,他像是好轉的樣子嗎?” 于江沅的視線再次看了過來,若秋望著他,他太了解這樣的眼神了,那是看精神病的眼神,他已經(jīng)被人這樣看過無數(shù)次。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讓于鷹跟你這樣精神不穩(wěn)定的人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影響到他,影響到于家?!?/br> “你只是怕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yè)受到影響吧?!比羟锷詈粑豢跉?,再次開口,他從沙發(fā)上站起,走到于江沅面前,俯視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你要是真在意于鷹!當年就應該放出真實新聞,給他母親一個交代!而不是到現(xiàn)在,只在口頭上說在意他!” 于江沅的眼神變得晦暗。 若秋又往前了一步,“他當時才幾歲?在最需要母親引導的年齡失去了母親,這是會給人帶來一輩子創(chuàng)傷的事情!他不是你繼承的工具人!也不是維持你基業(yè)的保險!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跟你有血緣關系活生生的人!” 盡管是在發(fā)泄情緒,但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對于鷹總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只有類似經(jīng)歷的人才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只有真正懂彼此的人,才會想要去幫對方爭奪些什么。 爭奪那些缺失的過去,爭奪那些別人毀了的,原本能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知道。”于江沅全盤接受了他的憤怒,“但你也要允許我對風險進行評估,什么時候你真的恢復了正常人,再來跟我談這些,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一些?!?/br> 若秋忽然就啞了聲,就像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 “我今天來,只是想通知你,并不是想跟你商量,你自己做決定吧?!?/br> 于江沅說完,便自己推著輪椅來到門邊,他用拐杖戳了戳門,周辰走了進來,到他身后,準備將輪椅推出。 “我是讓你開門!沒讓你推輪椅!”于江沅重重地拍了幾下輪椅的扶手。 周辰莫名挨了一頓訓,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把門維持住。 離開的時候,若秋看到周辰看了自己一眼,便很快離開了。 房間里重歸平靜,葉瓊棠率先松了一口氣,“投資了幾個臭錢,就跟醫(yī)院是他們家開似的,你不要聽他的,把他的話當空氣!” 若秋搖晃著身子,在沙發(fā)上坐下。 葉瓊棠走到若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江沅選擇自己跟你做談判,就說明于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多想,直接告訴于鷹就是了?!?/br> “葉姐,我決定了。”若秋仰面躺在沙發(fā)上,望著這片和病房里一樣白凈的天花板,“我想把最后一次mect給做了,完成這個療程。” “你……” “最近,我又能看到徐榛了,他時不時會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若秋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側過頭,看向葉瓊棠,“所以讓我做吧,我想恢復成正常人,并不是因為于江沅對我了那些話,我才想做的?!?/br> 葉瓊棠的臉上寫滿了詫異,“不可能,我之前才剛測評過你的狀況,這不可能……” “可能我是真的……好不了了吧?!比羟锓藗€身,在沙發(fā)上蜷縮起身子,“從徐榛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的那一刻,我就注定好不了了?!?/br> “我會對你的情況再做一次評估?!比~瓊棠坐到沙發(fā)邊,拍拍他的背,“我也會盡快告訴于鷹你的情況,你不要著急,治療這種事情,急是沒有用的?!?/br> “我很害怕于鷹回來的時候,我還能看到徐榛……如果他們同時出現(xiàn),我會瘋掉……”若秋把自己的臉埋在臂彎里,“我不認同于江沅想要隱瞞一切的觀點,但有一點,我覺得他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