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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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環(huán)落入控制,裴應(yīng)霄給白縉傳達(dá)了指令,在趕路途中可以透露木倉幸的事?,她必須知情。 如若可以,希望許環(huán)愿意配合行事?,而不是扣押她強行成?為人質(zhì)。 結(jié)果,許環(huán)驚詫過后?,沒有讓他們失望。 她說,許環(huán)之環(huán),本是‘桓’字,身上雖說流著木倉幸的血,但母親要她時刻謹(jǐn)記,自?己是大桓人。 許環(huán)記事?開始就沒有母親了,但不妨礙她從舅舅以及身邊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 她與生父素未謀面,提起?他,唯有憎惡,怨恨。 她是怎么?來的,木倉幸如何當(dāng)?shù)闷?‘父親’這個稱呼?他不配。 ******* 在把許環(huán)秘密護送到尚京的這些天,宮里天慶帝有了動靜。 他仿佛心血來潮,突然擬旨給五皇子安排了一位良師,那師者不是旁人,乃當(dāng)今王丞相。 王丞相不僅手握權(quán)柄,且學(xué)識淵博,他的小兒子王錦意今年?剛被欽點為狀元。 原本寒門出身的王丞相就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如今更是欽佩之極,推崇效仿,尋常人難以攀上。 而五皇子,生母是宮中女官,生下皇子后?才得了個美人的封號。 這些年?來他們在宮里如同透明人,五皇子雖說日日不落地去了皇家學(xué)館,但功課平平,并不出眾,只會點卯。 如今十三歲了,言行處事?還?一團孩氣,多說幾句話都能臉紅。 天慶帝此舉,大臣們所感是因為二皇子出事?,這才留意到底下的其?他兒子。 不過,他往日里有所偏頗,孩子大了再想悉心管教,恐會太遲。 在曲凝兮看來卻是不然,陛下多半有了危機意識,才匆忙想做些什么?。 五皇子的年?歲略小了些,不論是學(xué)識能力或是人脈威望,拍馬都趕不上早已成?人的太子。 但天慶帝別無選擇,還?是把他拎起?來,企圖能把他教成?個好模樣來。 若有個萬一,大桓除了裴應(yīng)霄和?裴靖禮,還?能有個托付之人。 至于底下的六皇子,堪堪十歲,還?要更小,出身倒是不錯,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以往,天慶帝的心里一點都不著急,他大抵覺得自?己長命百歲,有足夠的功夫去挑選培養(yǎng)一國儲君。 但顯然,他做得不太好,疼愛出來的二皇子是個糊涂蛋。 這會兒又?對太子生出了嫌隙,他還?有哪個繼承人? 曲凝兮暗自?留意著宮中的動靜,裴應(yīng)霄這段時日早出晚歸,瞧著頗為繁忙。 蜀中一帶迎來汛期,連日降雨導(dǎo)致河岸線暴漲,沖毀了河堤,將農(nóng)田淹了大半。 這等?天災(zāi),人力所不能改,朝中為此犯愁。 不能光靠賑災(zāi),當(dāng)務(wù)之急是疏導(dǎo)河道,以免洪水造成?更大的損失。 誰知內(nèi)閣的決策尚未頒布下去,就聽說有兩個村莊被激流給沖垮淹沒了。 天慶帝因此震怒,不僅向下施壓,還?在朝堂上當(dāng)眾苛責(zé)太子。 并開了金口,要把他派去蜀中,為抗洪出一份力。 圣旨不容辯駁,當(dāng)晚裴應(yīng)霄回來,告知曲凝兮要離京一趟。 這種?節(jié)骨眼?,她聽了自?然揪心。 曲凝兮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陛下對你?生疑,你?這一走,尚京恐會生出變故……” 裴應(yīng)霄自?然心中有數(shù),笑了笑,道:“他不確定木倉幸是否活著,正在到處找?!?/br> “那怎么?辦,會被發(fā)?現(xiàn)端倪么??”曲凝兮掰著手指一算,道:“許環(huán)馬上進(jìn)京了,但殿下還?是需要多爭取一些時間才好。” 用?許環(huán)來讓木倉幸改口,這件事?本就存在許多不定性,還?得防止他臨時變卦。 偏偏這節(jié)骨眼?,蜀中暴雨連天,救人如救火,半點不得拖延。 “他想調(diào)查木倉幸的死沒那么?容易?!?/br> 裴應(yīng)霄緩緩抬眸,深邃的墨色眼?瞳,視線幽幽:“孤有的是法?子,讓他自?顧不暇。” 他們隱忍了許久,眼?看著要到緊要關(guān)頭?,豈會容許獵物掙扎逃脫? 等?了太多太多年?,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曲凝兮怔然望著他,這一瞬,心底的所有不安被一掃而空。 以前,她看這人高?深莫測,覺得可怕,現(xiàn)在卻認(rèn)為他運籌帷幄的風(fēng)范,有一種?令人安定信服的力量。 歲月是很可怕的,能淡化美好,能磨滅意志,甚至是淹沒恨意…… 他本姓陸,卻貫上裴的姓氏活著,小小年?紀(jì)可曾有過動搖的時候? 覺得前路困難重重,身邊無人撐扶,不如就此放棄,當(dāng)個徹頭?徹尾的裴氏太子樂不思蜀? 裴應(yīng)霄是不同的,他無比清醒,也具備旁人所不及的堅定。 蜀中的汛情刻不容緩,朝堂上欽點了人手,只容許一天的休整時間。 戶部尚書愁眉苦臉,去年?又?是雪災(zāi)又?是地震,已經(jīng)支出去不少銀兩。 偌大一個大桓,國土遼闊,每個地方都有不同事?情發(fā)?生,哪哪都要錢!這樣下去都要入不敷出了! 戶部火急火燎的,但礙于太子殿下是這一趟的主使官,他就是捏著鼻子也得準(zhǔn)時把款項拿出來。 東宮這邊,裴應(yīng)霄做了臨時部署。 他給曲凝兮兩個選擇,一是在宮里等?他回來,這一趟蜀中他非去不可,于公于私都不能推脫。 二是偷偷跟隨他一起?去,在東宮留一個易容的替身。 “這時節(jié),南邊早已炎熱,且是雨水多絳的季節(jié),路上濕熱難耐,并不好受。”他出言提醒。 “我、我跟你?一起?去?!鼻夂敛华q豫,脫口而出。 說完后?,她的腦袋才轉(zhuǎn)動起?來,細(xì)細(xì)思量其?中利弊。 太子此行又?不是去游玩,明面上太子妃不宜跟隨,傳出去了人會說她不識大體。 那么?,偷偷跟去,有替身在確實可以,但這一去并非三五天就能回來。 這要是其?他府邸有人辦宴席,大婚大壽什么?的,或者宮中太后?娘娘召見呢? 即便不召見,身為皇家孫媳,也該時常主動去長暉宮請安,這是無需明說的規(guī)矩。 曲凝兮想了一圈,立即遲疑起?來:“我怕會露餡,壞了你?的大事?……” “你?若留下,恐會被扣押為質(zhì)?!迸釕?yīng)霄語氣淡淡,實話實說。 曲凝兮一驚:“你?不是說不著急么??” 天慶帝如今只是起?疑,無憑無據(jù),他難道還?主動處置太子,就不怕上當(dāng)被人離間么?? 見她蹙起?眉頭?,裴應(yīng)霄伸手,輕輕觸摸她的眉間,笑了笑:“一旦起?疑,就得行動起?來,搶占先機了。” 曲凝兮似懂非懂,問道:“陛下會怎么?做?” “以太后?的名義招你?和?表妹到長暉宮小住,輕而易舉?!?/br> 一些抄寫經(jīng)書祈福之類的名目,或是覺得無聊乏味,讓小輩陪著說說話,熱鬧熱鬧,合情合理誰敢拒絕。 再不然就直接稱病,點名讓誰侍疾,這是莫大的榮幸。 然后?人進(jìn)去了就被扣住,外界瞞得滴水不漏。 曲凝兮被這么?一提醒,還?有什么?想不到的,她立即搖頭?:“那我不要留下來……” 倘若真到了撕破臉那天,皇城勢必要見血的,她害怕。 而且,裴應(yīng)霄走了,她自?己在東宮里,很容易胡思亂想。 原本也不是多思多慮之人,只是知道了太多秘密,不知不覺就會想很多。 “今日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除了藤敏,誰都不許帶?!?/br> 裴應(yīng)霄必須把映楚留下,她在東宮負(fù)責(zé)易容善后?。 曲凝兮卻問道:“那陸焰花呢?” 她可能被當(dāng)做人質(zhì),陸焰花更有可能,倘若天慶帝疑心太子要為陸家復(fù)仇,首當(dāng)其?沖就是控制陸家這唯一的血脈。 寧可殺錯絕不放過,陸焰花將會危險得多。 “他身邊有不少人,你?不必?fù)?dān)心?!迸釕?yīng)霄道:“盯著他的視線太多,不宜妄動,否則便是明牌了?!?/br> 要是陸焰花跟著離京,天慶帝不需要任何證據(jù),就能篤定太子的意圖。 曲凝兮聽了,小嘴微張:“若是我這邊露餡了,一樣成?為明牌?” 本就起?疑,容不得半點試探。 裴應(yīng)霄不答。 他垂眸凝視她,這張嬌俏的小臉蛋,圓溜溜的雙眼?,像是紫葡萄一般水靈漂亮。 一開始,是沒打算帶上她的,按理來說,太子妃留著宮里,更能安撫住天慶帝,給他爭取更多時間。 但是他不知出于何種?顧慮,自?行推翻了這一決定,主動開口詢問她是否選擇留下。 兩人四目相對,裴應(yīng)霄長得太高?了,曲凝兮站在他跟前,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沒聽到半句回答。 她索性也不多問了,轉(zhuǎn)身就去收拾行李:“殿下既然要帶上我,可莫要反悔?!?/br> 她惜命又?怕事?,才不會主動要求留下來呢。 ******* 下午,曲凝兮思前想后?,在收拾行李之前,給曲嬋茵和?丁雪葵寫了信。 說是要提前給太后?娘娘的壽辰做準(zhǔn)備,打算親手繡一副賀壽圖,最近可能沒多少工夫應(yīng)酬。 曲嬋茵和?丁雪葵看了來信頓時理解,身在皇室,送些玉石俗物估計都比不上宮中庫房的精美,倒不如做手工繡活,更彰顯她的誠意。 既然她要忙,她們當(dāng)然不會沒眼?力見地前來打擾。 況且入夏了,一動不動都熱得很,哪還?有心思玩樂呢?